“快,给老子干掉那辆坦克!”
呼呼……日军十几辆坦克都把油门摧到最大,一个个逃得飞快,眨眼的功夫就冲出去好几十米,眼见就要逃得没影了。
战士们纷纷跳下马背,利索地取出反坦克火箭向坦克射击。可惜这玩艺儿没有制导功能,坦克一逃,射高射低就不太好把握。加上骑兵师的战士们训练不足,一连打了四五发都没能命中。
五连长急了,双腿一夹马肚子,猛得向前窜出几十米,也不下马,直接取出反坦克火箭筒就扣动了扳机。
只听嗖的一声,火箭弹带着长长的尾迹呼啸而去。飞出五秒之后,火箭发动机点火启动,猛得加速,径直向日军坦克扑去。
这辆坦克掉在最后面,也无心左右机动规避,结果被当场击中后装甲。轰!弹头命中目标的一瞬间,聚能炸药瞬间爆炸。
在一团亮光之中,高温高速的金属射流迅速击穿了后装甲。轰!又是一声巨响传来,发动机和弹药仓也被引爆了,整个坦克都被炸成了一堆废铁。
旁边一辆坦克的驾驶员给吓坏了,慌忙向另一边逃去,结果慌不择路,一头就扎进了沟里。几名浑身是血的日军士兵从车里爬了出来,刚准备逃走,却被追上来的战士们用冲锋枪打成了筛子。
马团长大喜,忙放下望远镜,大声命令道:“干得好,再来两发。把剩下的坦克全给老子干掉!”
二营长尴尬地说:“报告团长,火箭弹已经用完了!”
“啥?”马团长顿时大怒,骂道:“胡闹!不是让你们节省弹药吗?怎么全都用完了!”
战士们委屈道:“团长,不是您下的命令吗?刚才还在喊,快,再来两发……”
马团长无奈,只好问道:“反坦克枪榴弹和反坦克手雷还有不?”
“还,还有!”
“那还是磨蹭什么?还不快追!”
“是!”
“驾,驾!”
将士们忙一提马缰,继续向前追去。跑着跑着。战马们也开始兴奋起来。纷纷欢快地打着响鼻,撒丫子往前跑。
很快,又要追上日军坦克了。战士们纷纷用枪榴弹向敌军猛射,虽然在马背上没啥精度。却把小鬼子们吓了一跳。更加亡命地向前窜去。
“追。快追!”
“别放走了小鬼子!”
“一辆坦克也不要放过!”
……
战士们竟然很疲劳,却互相打气,咬着牙拼命地追赶。这一追一逃。很快就窜过了好几十里路。
追着追着,人马都有些体力不支。这些战马虽然精壮,却累得不轻,纷纷张大鼻孔,拼命喘着粗气,而且浑身是汗,就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战士们也是汗流浃背,头上的汗水更是一个劲儿地往眼睛里钻。
二营长气喘嘘嘘地报告道:“团,团长!战士们都累坏了,再,再追下去,就,就算人扛得住,马,马也受不了了……”
马仁兴团长看了看,果然,很多战马都在开始吐白沫子了,这是一个很危险的信号。人和马毕竟都是血肉之躯,再跑下非把战马活活累死不可。
“怎么办,团长,咱们还追不追?”
正犹豫着,张占魁师长率师直属队赶了上来,劈头盖脸地骂道:“怎么不追了,愣在这里干啥?”
马团长忙道:“报告师长,战士们和马都累坏了!”
“累坏了?”张师长眼珠子一瞪,骂道:“累死了也要追上去!”
说着跳下马来,看了看,讥讽道:“笨!小鬼子就剩十几辆坦克了,用得着派这么人去追吗?”
马团长一拍脑袋,笑道:“对啊,我咋就没想到呢,还是师长脑瓜子好使!”
于是赶紧从两个营的战马中挑出一半体力较好的,又从战士中间挑出一个连的精锐,一人三马,继续穷追猛打。
不一会儿,原本负责迂回的七团也赶了上来了。他们本来负责包抄小鬼子的后路,没想到日军一路狂奔,竟然让七团扑了个空。好在坦克在草原上是无所遁形,战士们顺着车辙印便追了上来。
七团的将士们此时也累坏了,张大智团长有样学样,挑出三百多匹好马,一百多名精锐,亲自带队追去。其余部队则在原地休整。
又追了十余里,还是没能赶上。
五连长擦了把汗,对马团长说:“团长,小鬼子这机械化真是没得说,咱们怕是追不上了!”
其余的将士们也有些丧气,必竟跟在敌人屁股后头吃灰的滋味儿可不好受。马团长无奈,只好向张师长报告。
“不行,接着追!”张师长断然道:“告诉战士们,咱们累,小鬼子也不轻松!今天就是追到东北去,也得把山路秀男给老子抓回来!”
“是!”
战士们都在咬牙坚持,就在张师长自己也开始动摇的时候,日军终于掉链子了。一辆抛锚的坦克被日军丢弃,战士们欢喜地扑了上去,可惜车内的日军士兵已经逃走。
张师长安排几名累坏的战士和战马留下来看护,率部继续追赶。
很快,又陆续发现好几辆被日军丢弃的坦克。这个年代的坦克在远距离进行时是非常吃力的。特别是日军的坦克多采用气冷式,如果保持全速前进很容易出故障。再加上油料不足等原因,日军接连扔了七辆坦克。不过人员都被剩下的坦克带走了,没能抓到俘虏。
“弟兄们,小鬼子也快撑不下去了!”
“坚持就是胜利!”
“追,还剩一口气也要给老子追下去!”
……
战士们发现了日军的窘态。棒打落水狗的心态让他们一个个士气大涨。战马虽然疲劳,但是一人三马,还是能够坚持的。而且热血系的战马都有点儿“人来疯”,一旦兴奋起来就会玩命儿的跑。
终于,战士们再一次追上了残余日军。此时日军已经只剩下六辆坦克还在蹒跚前进了。由于发动机过热,他们不得不以较低的速度前行,加上车内挤满了人,机动性能大为下降,更显笨拙!
轰,轰!
战士们不时用枪榴弹向日军猛射。不过精度和威力都稍显不足。有点儿像老鼠啃乌龟。无处下嘴。五连长急了,带着几名骑术好的战士直接冲进了日军坦克纵队。
嗨!五连长大喝一声,突然从马背上纵身一跃,正好跳到了一辆坦克的车顶上。另一名战士也跟着跳了过来。却被车身一甩。差点儿摔下去。
五连长忙伸手拽住。嘴里大叫道:“小李,手榴弹,快!”
小李忙从腰间取下两枚手榴弹递了过来。五连长匍匐着向前。想揭开炮塔上的顶盖扔进去。没想到用力一扯,竟然扯不开。原来日军也怕这招儿,已经从里面反扣住了。两人都急坏了,撬又不撬不开,只得用手榴弹一阵猛敲。
车内的日军也吓坏了,开动炮塔一通乱转,试图把车顶上的人甩下去。五连长和小李慌乱将炮塔抱住。就在这时,跟在身后的骑兵们突然大叫道:“快跳下来,危险!”
小李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五连长一把推了下来,然后就听见一阵机枪的突突声和战友们的怒吼声。原来,前面那辆坦克突然将炮口转向后面,用并列机枪向他们射击。五连长情急之下,一把推开了小李,自己却没躲开,当场壮烈牺牲。
“五连长!”小李回头一看,五连长已经浑身是血地从坦克顶上摔了下来。
“五连长,五连长!”
“弟兄们,给五连长报仇!”
战士们气得肺都快炸了,纷纷大叫着向日军坦克扑去。日军见逃是不逃不掉了,便停下车来,掉转炮塔,用机枪和坦克炮向骑兵猛烈开火。
“揍他狗娘养的!”
战士们也不甘示弱,立马跳下马来,占领了附近的沟坎和乱石堆,架起机枪和反坦克枪榴弹猛烈回击。
一番激战下来,日军坦克的无线电天线、潜望镜均被打坏,车体也严重受损。不过战士们伤亡也很大,特别是机枪阵地被日军用反坦克炮逐一摧毁,连机枪排长张大富也牺牲了。而且没有了反坦克火箭筒,战士们很难跟日军坦克正面对抗。
“狗日的!”几名勇猛的战士抄起几枚反坦克手雷就往前扑,一颗接一颗地向坦克扔去。一辆坦克履带被炸断,乘员只好弃车逃到别的车上去。
就在这时,张大智团长也率部赶了上来。日军见骑兵是越打越多,吓得掉头就跑。张占魁师长大喜,叫道:“快,接着追!”
张大智团长以前在装甲骑兵师学过反坦克战术,忙劝道:“师长,小鬼子的火力太猛,别追得太紧!”
张占魁师长眼珠子一眼,怒道:“那你说咋办?”
“坦克虽然厉害,但里面小鬼子也要吃饭、喝水、换气,坦克还要加油。前面还有山沟河流,一不小心坦克就会栽到沟里去,只要紧追不舍,就会有机会。”
“好,通知各排,别追得太紧,远远地给我缀在后面儿。”
“别轻易开火,但也也决不允许坦克乘员离车!”
“是!”
“接着追!”
“撵到西天也要把小鬼子们抓回来!”
……
又追了一阵,战士们突然欢呼起来。原来,一条小河挡住了坦克的去路。这个年代的坦克可没牛b到可以涉渡的地步,水稍微一深就要歇菜。
日军没办法,只好顺着小河往正北方向逃去。仅剩的五辆坦克跑着跑着,慌不择路,又有一辆坦克一头扎进了泥塘。其余四辆坦克无力救援,只好扔下那辆坦克逃走了。
战士们大喜,忙打马冲了上去。然后径直跳在坦克上,拨天线、敲潜望镜,还有一名士兵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根铁锹,要把车顶门撬开。日军士兵生怕他们往里面扔手榴弹,只好从前车窗伸出一块白布投降。
在战士们的监督下,日军俘虏们一个接一个从里面爬了出来,武器全部被收缴。一排长气不过,上前就是两脚,把领头的一个小鬼子揣地上去了。
“跑啊,怎么不跑了?你们不是很能跑得吗?”
战士们想起刚才牺牲的战友。也是恨得咬牙切齿。一涌而上便是好一通拳打脚踢。打得这**个鬼子哭爹叫娘,跪地求饶。
其余各排看得好笑,又继续向残敌追去。跑着跑着,大家不知不觉已经进入草原深处。
此时日军只剩下四辆坦克了。而且每一辆坦克都挤得满满的。由于无法开顶盖换气。有些体弱的小鬼子憋得都快晕倒了。战士们也不着急,就若即若离地跟在后面,只要有坦克敢停下来或者是有人开盖换气。二话不说便是一通乱打,吓得小鬼子屁滚尿流,继续逃窜。
“过瘾,过瘾!”张占魁师长看得哈哈大笑,骂道:“狗娘养的小鬼子,你也今天!想当年你们在黄河边恨不得把爷爷撵到天上去,现在遭报应了吧!哈哈哈哈……”
马仁兴团长突然纵马上前,小声道:“师长,周围有大量不明武装,咱们被包围了!”
“啥!”张师长大吃一惊,悄悄往四周看去。果然,风吹草低之处,不时显露出大股骑兵。这些人服色各异,也不知道是什么来路,张师长心里猛然一惊,顿时出了一声冷汗。
张大智团长也发现有些不对头,惊慌地问道:“不好!看装束像是热河一带的马匪,这些家伙个个心狠手辣!师长,咋办?”
热河一带贫瘠混乱,所以匪患丛生,像前面提到的白凤翔、李守信以前都是在热河落得草。而且很多蒙古小部落也经常趁火打劫,可谓亦民亦匪,亦兵亦盗,界线十分模糊。这些人骑术精湛,又熟知地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大伙儿只顾着追鬼子的坦克,竟然被他们逼到两百米之内才发现。这个距离上,骑兵瞬息便到!
马团长和张团长相视一眼,不禁暗暗叫苦。这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竟然闯到马匪窝里来了。
这些家伙一看就不是“好人”,个个目露凶光,肆无忌惮地打量着战士们。此时,战士们也发现了那些来历不明的骑兵,都有些不知所措。
“都别慌!”张师长咳嗽一声,沉声道:“这些家伙欺软怕硬,让战士们别露了怯!马上用电台跟留守部队联系,通报这里的情况,让他们尽快赶来增援!”
“那小鬼子咱们还追不追?”
“追!今天咱们就让热河的土包子们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骑兵!”
“追,接着追!”
……
战士们继续向前追击,浑身不把周围数千“围观群众”放在眼里。那些家伙倾向不明,日军也不敢向他们寻求帮助,只好一个劲儿地狂奔。
砰砰砰……日军也不时调过来用机枪和坦克炮向追兵猛射,不过在骑兵们的反击下,很快又不得不落荒而逃。
那些马匪们看在眼里,都显得很惊讶,纷纷跟上来围观,而且不时还有的团伙赶了过来。反正又不用花钱买入场券,不看白不看!很快,周边的马匪是越来越多,人喧马嘶,搞得战士们心里都有些发毛。可是没办法,现在已经到了这一步,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追了。
马仁兴团长不禁暗骂了一句,双腿夹紧马腹,继续向日军坦克追去。周边的马匪则哄的一声,然后乱糟糟地跟了上来。这些家伙就像是一群秃鹫,随时有可能扑上来。
一直追到天黑,沿途又有两辆坦克抛锚,被战士们俘获。最后两辆坦克继续逃窜,战士们此时非常疲惫,这番较量已经持续了一整天,行程超过一百华里,连累带饿,战马也有些跑不动了。而且周边还有那么多不怀好意的马匪,可敌酋山路秀男还没有抓到,骑兵们只好咬紧牙关继续追击。
又追了一段路,一直跑到一个镇子边上,又有一辆坦克翻沟里去了,连人带车成为俘虏。张占魁师长派人一审,发现山路秀男不在这个里,又继续追赶最后一辆坦克。
此时天色渐晚,月色也不清晰。好在那些马匪纷纷点燃了火把,战士们“借光”接着追。
一直追到晚上八点,终于有侦察员跑回来报告:“师长,小鬼子的坦克就在停在前面!”
“多半是没油了,快,围上去!”
于是张大智团长亲自率领一个连,分散包围了坦克。马仁兴团长则指挥另一个连在周围警戒,防止那些马匪趁火打劫。
几名战士弯着腰快速向坦克扑去,然后猛得一窜,便跳上了车顶。可是车顶的盖子是敞开的,打手电一看,里面空空如也——人早跑了!
“他奶奶的,这么多马匪围着,人肯定没跑远,给我搜!”
战士们赶紧在四周搜巡,没过多久就在一个草丛里发现剩下五个鬼子,其中就有山路秀男!原来他们这个车装得人少,带得油多,车况也是最好的,所以逃得最远。
“举起手来!”
“哇里哇里哇,森搔尼轰困斯路!”(注:我们优待日本俘虏!)
“不投降,死啦死啦的!”
战士们端着枪围了上来,嘴里说着各式各样的“日本话”。
山路秀男等人一看,只见周围到处都是火把,怕不是有好几千支那军队(他们把马匪也算进去了),犹豫了一下,终于纷纷举手投降。
“噢,噢,二战区万岁!”
“郑司令长官万岁!”
“新编骑三师万岁!”
……
战士们不顾周边还有敌我不明的大量武装,便开始大声欢呼起来。张占魁师长也是欢喜地仰天长笑,大声道:“来人,把山路秀男给老子带上来!”
十几名战士们一涌而上,先揍了俘虏们几枪托,然后推推搡搡地将他们押了过来。没想到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那个叫小李的战士突然上前一步,恶狠狠地问道:“你就是山路秀男?”
山路秀男还沉浸在失败和俘虏的沮丧之中,茫然地点了点头。
“还俺们连长命来!”小李大叫一声,抬手就是一梭子。山路秀男猝不及防,惨叫一声便倒在了血泊里。
“你干什么?”马仁兴团长吓了一跳,慌忙缴了小李的枪,上前一看,山路秀男胸前少说也有七、八个窟窿眼儿,死得不能再死了。
“搞什么名堂,老子辛辛苦苦追了一百多里路,好不容易逮着一个活的中将,你怎么给老子突突了!”
“俺,俺要俺们连长报仇!”小李委屈地说:“杀人偿命,这是自古的规矩!”
“唉,你这个浑小子,气死我了!”张占魁师长气恼地将小李一脚揣倒,无奈地问道:“这咋办?”
马仁兴忙道:“师长,现在咱们还身处险境,就当是那个小鬼子自杀了吧!这个家伙回去让他当马夫去,剁一百天草料。”说着又揣了小李一脚。
张师长点了点头,突然低喝道:“集结部队,准备战斗!”
马团长猛然一惊,果然,四周的马匪们已经借着夜色围了上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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