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你是不是在担心时慕洵?
第157章 你是不是在担心时慕洵?
言蔚熙醒过来的时候,是一个午后。
冬日里难得的好天气,阳光透过纯白的纱制窗帘,轻描淡写的映出跳跃的微尘,在言蔚熙的睫毛间翩跹而动。
时沐笙翻着一本旧书,是外国作家写的“牛奶与蜂蜜”,其中有一句话说“世界上最大的幸福,就是当你穿过残忍世界后,还能保持善良。”
言蔚熙“嘶”了一声。
时沐笙抬起头,眼中满是惊喜。
“蔚熙!”她抱住言蔚熙,眨眼间便已经热泪盈眶:“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距离言蔚熙昏迷,已经过去了三天。
“疼疼疼……”
言蔚熙捂着肚子,糟心道:“你能不能轻一点啊时沐笙?这样虚情假意的对待一个病号,不知道她刚刚大难不死吗?”
时沐笙微微松开了些,但仍是面掩不住的喜悦:“蔚熙,我很开心。”
“行了行了知道了。”言蔚熙最受不了这些肉麻的话,摆摆手说:“我饿了,快点大鱼大肉给老娘摆上来!”
“医生说你只能喝粥。”
时沐笙摇头:“现在还在恢复期,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
言蔚熙揉了揉肚子,伤口在她的后腰处,不小心揉到,她“嘶”了一声,恨恨骂道:“林樱那小娘们居然敢拉我去挡枪子儿,好样的,给我等着!”
言蔚熙丝毫没有大病初愈的疲弱,反而精神矍铄,开口便是磨刀霍霍寻仇滋事的大嗓门:“沐笙,后来发生了什么事了?林峰那杂碎呢?逃走没有?”
“没有。”
时沐笙摇摇头,把时慕洵为了救她受了重伤,以及楚然为了时慕洵把林峰捅死的事情,言蔚熙听了之后甚至感慨,问:“陆瑾珩呢?”
时沐笙愣了一下。
她还没有愣多久,言蔚熙已经拖着身体站直了身:“沐笙啊,我昏迷的时候,隐约听到你说,要和我一起去国外,这些话还作数不?”
“自然作数。”
“那好。”言蔚熙的身子一弓一弓的,活像个垂垂老矣的虾:“我伤好了,我们就一起出发。沐笙,你更应该知道,什么事情可求,什么事情不可求。譬如陆瑾珩,他虽然之前对你情根深种,但是你们互相伤害过一次,这寥寥的情意,也算断了个干净。以后你莫要痴心妄想,陆瑾珩如何,全然与你无关了。”
时沐笙比言蔚熙清楚这些道理,她扶着言蔚熙,道:“既然林峰已经死了,那么这件事情就算告一段落。只是……”
言蔚熙仿佛时沐笙肚子里的蛔虫:“你是不是在担心时慕洵?”
时沐笙点点头。
“走罢,我们去看一看他。”
时慕洵躺在重症监护室里已经三天了,那颗子弹堪堪擦过他的心叶,只差几毫之厘,他就会成为一个死人。如今吊了这么多天的命,实属侥幸。
医生昼夜不眠的开出治疗方案,但是难度凶险实在太高,十分里面,只有三分的几率能活,但是必须要家属签字。时沐笙名义上是时慕洵的第一家属,但是她却不能签……
这条命放在她的手上,她本来已经无力受其重量,如果万一出了什么意外的话……万一……
言蔚熙在玻璃窗外面叹了口气:“谁能想到呢?都说时慕洵是一个冷血无情的小人。但是他最后却为你挡了子弹,沐笙,你说这世间的账,有个什么道理?”
时沐笙摇摇头。问:“蔚熙,你说,我到底应不应该签字?为了自己内心安宁,看着他躺在床上受罪……还不如试一试……”
“不是还有一个人时嘉欣的吗?”言蔚熙无奈道:“沐笙,我了解你的性子,若是这次手术,成了皆大欢喜,若是没成。你一定以为是自己害死了时慕洵,你这人就是一个活脱脱的白莲花,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也不知道自己受不受的起!”
时慕洵躺在床上,头部插满了大大小小的管子,时沐笙揪心极了,她突然站起身,目光定定的:“不管了,蔚熙,你等我一会儿,我这就叫医生给他做手术。二叔现在一定痛苦极了。”
“你可要想好。”
时沐笙点点头:“想好了。”
她刚刚唤来医生,医院尽头就气势汹汹的跑来两个人,其中一个满身名牌。正是许久不见的时嘉欣。而旁边的则是楚然。时嘉欣最先注意到时沐笙,立刻冲了上去,伸手就要去打她。
“不要脸的女人!”
那一巴掌还没有落下,就被言蔚熙截住了。她现在身体缺力,所以并没有还手,一下子拽着时嘉欣扔了回去,对方一个趔趄,险些栽倒在地上。
言蔚熙嗤笑道:“是有不要脸的女人,一下子来了两个呢!”
楚然扶住时嘉欣,说:“时沐笙,我们今天来是探望时慕洵的,之前你把他藏了起来,但是我已经打听到了他的行踪,就在这家医院。他受了重伤,你到底把他藏哪了?”
时慕洵就在她们咫尺之遥的玻璃窗内,医生拿着手术同意书,显然不想看这场闹剧,重重的咳了一声:“小姐,您还签字了吗?”
时嘉欣一把将文件夺了过去:“签字,签什么字?”
当她看到白纸黑字的“时慕洵”以及百分之七十的手术风险时,彻底哆嗦了起来:“不可能……这不可能!”
楚然终于看到了一墙之隔的时慕洵,她神情呆呆的,顿了半晌,才问道:“只有百分之三十的成功几率,这和杀死一个人有什么区别?”
“目前来看,除非有奇迹发生,否则病人必死无疑。”医生冷冷的告知现实:“还是劝你们尽快商量一下,毕竟做手术,也会有一定几率成功,不做的话,只有等死一途了。”
“做,做!”
时嘉欣爽利无比,哆嗦着拿起笔,飞快的签下自己的名字:“我们做……”
而后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死死的拉住医生的手,眼泪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落:“医生,求求你,求求你一定要救一救他……他还那么年轻,真的不能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