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前与张世宗大战之时,张世宗就已经是半脚踏入力王境界的绝世高手,但自己最后还是将其击杀,如今,这李温闭关一年半,却也已经是半脚踏入力王之境的高手,所以高华根本就不惧他,因为在李温进步的同时,高华也在以着极高常人不可企及速度进步着,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运动的,瞬息万变的,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就看谁的进步最快,才能够站在时代洪流的最前列。
李温的软剑死死缠住高华的臂膀,正准备顺势扭动,废了高华的一条臂膀,这样他自己也就可以胜券在握了,但谁知高华奸笑一声,寒冰真气如翻江倒海般涌动起来,一喷发而出就直接震断了李温手中下品的软剑,虽然高华的一条袖子已经被软剑完全撕裂成了破布条,而且手臂上的伤痕累累,鲜血横流,但高华丝毫没有顾及,那双无限放大的拳头从天而降,直接就向着李温头顶砸了下来。
“啊!”
低沉的哀嚎声发了出来,此时此刻,李温的双眼里除了高华那双从天而降的铁拳,还是那双无限放大的铁拳,真的是无处可逃了,但他的思维当下还是很清醒的,头部赶紧往一旁躲去,头部是全身最重要的部位,是首先要保护好的,于是高华的一双铁拳直接就砸在了他的肩膀之上。
一拳命中李温的肩膀,李温的左肩就直接向下塌陷了下去,表面上看起来貌似还算完好,但内部早已经是粉碎性骨折,得势不饶人,高华全身寒冰真气再次大胜,一喷而出,那拳头的威力就再次增大一轮,李温脚底下的地板砖纷纷裂开,然后李温就如同一根铁钉一般被活生生地砸进了地里。
李温的哀嚎声顿时如杀猪般此起彼伏,但受了这叫声的刺激,高华体内的寒冰真气也同时一波高过一波,高华拳头也是一圈大过一圈,一拳把地板砸成了大坑,更是李温砸进了地里,直到地面盖过了李温的头顶,李温就真的如同活埋了一般,但高华一拳的威势还丝毫没有锐减,砸到地面上时,地面上就直接裂开了一道三米宽,几十米长得地震波,然后顷刻间整个大殿墙倒房塌,高华和李一峰纵身一跃,直接就破开了窗户,来到了院子中的安全地带。
坚固无比数百平方米的大殿,在高华的一拳之下,就毁于一旦,连半脚踏入力王之境的李温也被高华一拳砸入地底,形神俱灭,而李一峰只是一个练出崩劲的大力师,面对高华完全压倒性的实力,他只能选择了沉默,什么话也没有说,至始至终更没有帮过李温半点。
“李一峰啊,你叔叔死了,你们都是李氏家族的人,你不想为他报仇吗?”
面对着被瓦砾和大梁压在地底的李温的方向,高华弹了弹身上的泥土,淡定自若地说道,竟然好像刚才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似的。
“李温虽与我没有直系血缘关系,但却待我如他亲儿子一般,在他的闭关期间,他更是把东安城的所有兵权都交给了我,如此大恩大德,我李一峰是来世当牛做马也报答不完的,但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他为了荣华富贵,竟然甘愿做金元人的走狗,意识到这一点,等到你和他交手的时候,我就已经没有出手救他的意思了!”
李一峰的表情凝固,高华虽然没有直视他的脸庞,却已经听得出他说这句话时为难的语调了。
“哈哈哈哈!”
“你,你为何发笑?”
着实,高华这一笑来的太突兀,甚至有点夸张与变态,李一峰也被高华惊到了。
“你知道吗?其实,如果今天晚上我不出手,以静制动,你和李温之间现在也已经可能崩溃离析了,东安城更是随时可能不攻自破!”
“呕,为何?”
现在听完高华的话,李一峰更像是在云里雾里,捉摸不透,他这个举人出身,才华名气惊艳于全省乃至全州的名流之士,现在对于身旁这个看起来乳臭未干的毛小子竟然是完全看不透,对方那种深不可测,稳若泰山的气息流动出来,他更是感到了一丝窒息性的可怕。
“这就是人性,我知道一个人的心思,更知道一个人的弱点,所以我判断出若是我不出手,你和李温之间也必反,你虽然视人民如草芥,但你维护的却是王权,满脑子都是忠君报国的思想,所以你虽不是我高华的朋友,但也不是我的敌人,但李温不同,此人极其贪婪,为了自己的一时享受,甚至可以不惜卖主求荣,他如果一旦闭关出来,必先收了你的兵权,然后劝你归降金元,你们之间意见不合,必然兵变,然后到时我高华站在城楼下当众一吼,就可以将东安城收于我的麾下!”
“嗯……”
这一席深入浅出的话从高华的口中一说出,李一峰当时就转头赤目瞪着牛眼看着高华,一边对他的话早已经是佩服到了五体投地,一边却更是感到这人无比森森的恐惧,这人年纪如此小,武道境界深不可测不说,心思竟然缜密到了这种地步,这种分析简直就是振聋发聩,让人浑身战栗。
“好,我不得不承认,你的一席话,似乎已经将话说尽,我已经无语,再无话可说了!那你为何刚刚要出手,不等我和李温反目成仇?”
李一峰也是不得不对高华的言语流露出一丝赞美,但随即话锋一转,就向着高华反问了起来。
“因为,因为我已经等不及了,你的堂弟,也就是李蔡,当年是与我遛狗斗虫,赌钱逛窑子的发小,但随着年龄不断的增长,我们之间渐渐出现了隔阂,这种隔阂,让我们之间不能再继续下去我们之间的友情,因为这种隔阂,就是个人的品行,与个人的理想,在其父李温这种走狗人渣卖国贼的教育之下,李蔡早就变成了一个无恶不作,专门巧设赌局,炸人钱财,毁人家庭的败家子,而一年半前,金元人做好入侵我大齐的准备之时,我却早已经是胸怀家国天下,准备干出一番大事业,这两种个人理想之间巨大的差异,终于在一次口角之中,让我们之间的矛盾激发了,当时我们都很激动,恶言相向,而从李蔡的口中得知,原来李家早已经对我们高家的家财窥视已久,而且我更是得知一个天大的秘密,那就是李温和金元人早已经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金元人入关之时,李温准备将东安城拱手送上,于是我当机立断就杀了李蔡,李温得知此事之后,带着金刀门的李立威就找了我,并且将我追杀到了澜沧江边,那时的我早已经是身受重伤,逼不得已,这才做了鱼死网破的打算,抱着李立威跳江自尽了,但我高华命不该绝,待漂流到东海边时,我就被一个好心人救了起来,这就是当年的‘城主之子之死’那件轰动全省甚至全州大案的经过,你现在知道其中的缘由了吧!而如今,面对李温这种不共戴天的仇人,我早已经等不及杀他了,不杀他难解我的心头之恨,而且金元人马上就要度过澜沧江,东安城就要暴露在赤裸裸的威胁之下,这也让我逼不得已剑走偏锋,早早杀了李温了事,接管东安城!”
李一峰完全震撼了,震动了,震耳欲聋,振聋发聩了,听着高华讲自己的故事,听着高华对于人性和天下局势的分析,李一峰完全拜伏在高华的睿智与威严之下,让他也深深地明白了高华的那句话,他本和高华不是朋友,但更不是敌人,现在却极有可能变成朋友了。
“听君一席话,真是才发觉人生如梦一般,而对于我自己这一生三十年走过的仕途来看,倒也是平平坦坦,根本没有一丝波澜壮阔,没想到你竟有如此离奇的经历,如此雄壮的报复,真是让我汗颜啊!”
语调完全变得委婉温柔了起来,李一峰竟然深深地对高华鞠了一躬,完全表明了心意,而此时此刻,高华一见时机已到,嘴角露出一抹奸笑,赶忙俯身相迎。
“一峰兄,别,别这样,我高华何德何能,怎能受您一拜?”
就势,高华对着李一峰也是一拜作为回敬,然后就扶起李一峰的衣袖,两人的手掌竟然紧紧地就握在了一起。
“您比我年长,就容我叫您一声兄长吧!不知兄长愿不愿意与我高华同甘共苦,共创一番惊世伟业?”
此时此刻,高华顺势力导,再次直攻李一峰被撩拨起热血沸腾的心灵,再加上他满脸热忱,真可谓是情真意切,感人肺腑,凡是想在乱世有所作为的热血儿郎,此时都可能难以禁得住高华言语上的诱惑,拜倒在他的麾下。
“贤弟,我愿意,我愿意……”
李一峰热泪盈眶,在他人生这三十年间中,这是第一次,第一次有人对自己说出这样志同道合的话来,第一次有人和自己如此心心相印,更是让自己和为之甘愿效犬马之劳。
而对于高华来言,他是一边紧紧地握着李一峰的手,一边却暗笑着又得到了一个如此难能可贵的人才,因为高华深深地知道,李一峰这种满脑子忠君报国的高手,一旦认定了某人,认某人为自己的主公,那么这种人就会一直死心塌地,忠心不渝地跟着他,至此,高华的麾下又多了一员大将。
“报,启禀总兵大人!据我方探子来报,临渊太守元丰臣大人派出十万大军阻金元鞑虏于澜沧江北,但因我军与金元军实力相差悬殊,我军现在已经全军覆没,元丰臣大人战死澜沧江畔,金元鞑虏搭起浮桥,数万人度过江面,向我东安城急速袭来,已经不足五十里地了!”
这时,只见一个小喽啰兵就厉声喝道,赶忙跪倒在李一峰的面前,上气不接下气地喘息着。
“什么?元丰臣老将军战死?金元鞑子数万人已经过江,离我东安城已经不足五十里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