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众死士快到了城墙上面,完颜羽脚底一踩,顿时全身的青龙真气大盛,但见他轻轻一拉绳索,全身的青龙真气包裹着他便向上直窜了上去,一眨眼,一落脚,还没到一个呼吸的时间,他的脚底就已经落到了城墙之上。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两个打着瞌睡,站都站不稳的守城士兵,完颜羽嘴角轻轻一咧,微微地笑着,他刚才还纳闷奇怪的是,为什么这些守城士兵一点都没有发觉自己的动作,原来他们都睡着了,他便一猜测,大概是这些齐人士兵中午激战过后没有休息好,再加上警惕性不高,于是就纷纷地生了倦意。
掏出了手中的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划破空气,两个守城的士兵的还没有醒过神来,就已经鲜血四溅,人头落地,在睡梦中被人杀了。
完颜羽又是微微一笑,向着死士们做出了前进的手势,数百的死士便跟在他的身后,下了城墙,向着城内的城门跑了过去,能够这么轻易地得手,也是完颜羽偷袭之前,所始料未及的事情,但现在他早已经是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哪里还能意识到这其中有诈。
与此同时,黑暗之中,高华带领着数千黑衣裹身的守城将士在瓮城的城墙之上,不敢出声,也不敢点火,却早已经等候多时了。
“天道之所在,天命之所归矣!我军虽少,装备不堪,但占据着天时地利人和,哪有不胜的道理,这是上天赐予我高华建功立业的机会啊!”
此时此刻,瞬时之间,天地间一片异兆降临于世,只见一片乌云迅速地遮住了月亮星光,东南方向大风骤起,尘土飞扬,群星无光,整座城池陷于了一片昏暗之中,好像被沦陷了一般,而高华站在昏暗之中,却双手背后,一副成竹在胸,少年得志的模样说着。
“大哥,什么天时地利人和?兄弟我还是有点不太明白啊!”
柳世风看着高华一副得志的模样,而他也知道高华用意,这是为了鼓舞将士士气才这么说的,但高华既然这么说就有他的道理,所以他也是情不自禁地问出了口。
“世风啊,半年前大败东瀛武士,我们用的是生石灰做的炸弹,使的是奇招,今日我们用毒气,也是奇招,而此次天将东南大风,正好助长了毒气的扩散,所以这是天时,这几日来,我拆了众多民间的房屋,建了这么雄伟,这么厚实的瓮城,所以这是地利,而金元兵经过多日征战,还有今天中午的激战,早已经是水土不服再加上人困马乏,而我军却万众一心,士兵正酣,所以这是人和,再加上我的计谋,只用了两个守城士兵的性命,就换取了完颜羽的贪功冒进,所以我们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必胜无疑!”
说到这里,高华早已经是握紧了手中的琅剑,胸中热血沸腾,准备随时上阵杀敌。
“每次听贤弟说话,为兄我如聆大道啊,浑身更是鸡皮疙瘩皱起,胸中的热血如开水般沸腾不已,贤弟分析的是极为周到,把这战争局势看得如此的明了,哪有不胜的道理?”
现在面对李一峰赤裸裸的拍马屁,高华已经有免疫了,不会再有像当初那样如沐春风,在云端散步那样飘飘然的快感了,但马屁拍得这么好,而丝毫听而不腻的人,想必也只非李一峰这种上流名士莫属了。
“一峰兄,您还是让您的士兵赶紧用尿布捂住了鼻子和嘴吧,不然一会儿毒气一产生,那就是性命攸关的事情了!”
“是!”
“大家赶紧用尿布把鼻子和嘴给捂严实了,没有尿布的,赶紧自己小便,自行解决,不然毒气一会产生,性命不保,也怨不得别人!”
此话一出,众将士纷纷亮出准备好的尿布,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和嘴,没有尿布的,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找个没人的犄角旮旯撒尿也弄得湿湿的,把鼻子和嘴捂得严严实实的,害怕那传说中的可以杀人的气体把自己给了解了。
其中,有个爱捣蛋,不信邪名叫程二牛的士兵就开始有了抵触情绪。
“大牛哥,你说那传说中可以杀人气体真的有那么邪乎吗?一闻就可以把人给杀了?那拿这个尿布就能把当回事吗?”
“二牛,我劝您还是听高华大人的军令吧!他是乃天降奇人,说的肯定没错,再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一会儿在厮杀当中千万可要把尿布捂住了,要是掉了,可能就性命不保了,好了不说了,高华大人和李一峰大人快过来了!”
这时,大牛看见高华和李一峰走了过来前来犒军,赶紧就给二牛提醒了一下,但二牛却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地方,带着一股子叛逆不服的心理,根本就没把这句话给放在心里,当然也没把尿布戴在脸上。
“你姓甚名谁,是城中哪家的子弟,没听见我刚才的军令吗?”
高华一见二牛没把尿布戴在脸上,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了,虽然他在军中一直表面都很是自信,而且不停地鼓舞军心士气,说是此战金元兵必大败无疑,但那都是他的计谋,是表面的东西。
而他也明白,最终决战靠的还是要和金元军面对面的厮杀,但守城的将士大都却只有武徒和武士的道行,而且装备粗略不堪,所以他才出的是这样的奇招,希望以奇制胜,但千万也不能掉以轻心,却哪知这二牛根本就个叛逆的货,天不怕地不怕,却根本连高华都没放在眼里。
“我乃城中程氏铁匠铺家的儿子,名叫程二牛,奉李大人征军入伍,担任百夫长之职,恕在下无礼了,我倒是想问问高大人,这硫磺和硝石煮成的水真的能产生那什么毒气吗?就算是产生了那什么毒气?真的能毒死人吗?就算能毒死人,用尿布捂住了嘴和鼻子就能躲过去吗?希望高大人不要以全城守城将士的性命做赌注,也希望不要以整个东安城兴亡来做赌注才是!”
程二牛一番话下来,却也是铿锵有力,句句逼问高华,震慑人心,高华一见这程二牛真乃牙尖嘴利之徒,而且周围的士兵一受程二牛的蛊惑,纷纷面面相觑,议论纷纷,高华这才知道两军还未交战,却已被此人动摇了军心,如果不先稳定军心,那么就自己这么区区的几千人马,必败无疑。
“好你个程二牛,本人手持虎符,军令一出,即如山倒,你敢在大军交战之际,公然违背我的军令,动摇军心,我现在虽然不杀你,但必让你以身试法,你可敢?”
高华也是怒目以对,言语竟也压倒程二牛一头。
“好!怎么个以身试法?我程二牛虽然不比高大人武道高强,但作为堂堂七尺男儿,我也是天不怕地不怕,为了守城的一万将士的性命,为了整个东安城的兴亡安危,我程二牛当然敢!”
谁知程二牛现在更是胆大色厉,说的真是大义凛然,荣辱一身,好像拯救东安城的救世主不仅仅只是高华,而且他也算是其中之一的英雄人物,但哪知高华早在心底里暗笑不已,暗骂这程二牛真乃匹夫之勇,不足以谋,马上就要化为冢中枯骨,死尸一个。
“听我命令,大家马上用尿布捂住自己的嘴和鼻子,让百夫长程二牛为我们做个试验,看看这毒气是否真的能毒死人!”
此话一出,众将士纷纷用尿布捂住嘴脸,旁边的一个士兵将硫磺往硝石煮成的硝酸里一加,顿时之间只见稀硝酸里豆大的泡泡一涌而出,化学反应进行的异常激烈,随即一股股蘑菇云状的白烟不断冒出,带着稍稍刺鼻的气味随着东南的大风向西北方向吹了过去。
而此时此刻,程二牛倒表现出一副异常勇猛的姿态,以身试法,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将鼻子凑到白烟的附近,狠狠一吸,便将白烟吸入了鼻中,众将士见到此一幕,纷纷把脖子如鸭脖般凑向前,更把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般,死死地盯住程二牛不放。
“哈哈哈,我没事,我没事!”
过了片刻,站在白烟中间的程二牛突然眼前一亮,见自己没事,竟然手舞足蹈,大笑地感叹着,而周围的众将士也纷纷唏嘘不已,甚至有人口出狂言,已经说出是高华骗了大伙之类的言语,而站在一旁的高华却只是一直沉默不言,显得异常的神秘,但众人哪知他的心里却已经再为程二牛倒计时了。
“三,二,一,倒!”
就在高华数到最后一个数之时,待那‘倒’字刚刚说出口,就只见程二牛突然间捂住喉头,眼睛发直,全身发紧,嘴角微微有少量白沫不断涌出,右手伸出食指指向高华,眼神更是幽怨无比地望向高华,想要说些什么,但终究没有说出口,没过几秒钟的时间,就已经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两腿一蹬,毒发身亡,死翘翘了。
“啊!”
各种感叹声,唏嘘声,哀嚎声,惊叹声等等连成一片,但待到高华深深地咳嗽了一下,却又突然间戛然而止,完全被高华那强大的威压所臣服,原来那程二牛真的以身试法,还是按照高华的之前所说的发生了,而高华更是没有欺骗大家,不仅毒气能杀人,而且尿布也可以挡住毒气,因为带着尿布的众人都好好的,只有那嚣张一时的程二牛死了。
“大家看见了吗?天道之所在,天命之所归矣!我高华是东安城人,这里是我的故乡,你们是我的兄弟,我能用大家的姓名作为赌注吗?我能以东安城的安危存亡作为堵住吗?我高华是那样假仁假义的人吗?”
仅仅是这一段话,高华却一连用了三个反问句,说的可真是情真意切,感人肺腑,而且这一番近似苦肉计的表演,让所有的将士又将心完全归于高华,对他简直是崇拜的五体投地,敬若神明。
“报,金元的数百人已经下了城墙,经过瓮城城门,已经来到了主城门下!”
此时此刻,作为探子的王志成小跑过来,单膝着地,就把当下的军情报了上来,高华马上做出了一个让大家不准出声的动作,顿时接近一万人的守城纷纷闭嘴,悄无声息了下来,而高华偷偷摸摸地走到瓮城边上,向下俯视了下去。
瓮城的城门早就打开,这是高华故意的纵敌之策,而完颜羽却没有多想,只想着当下速战速决,早点享受胜利的喜悦,于是过了瓮城城门倒也没觉得什么,来到主城门前,几人伸手就把关门用的厚重的圆木给从门闩中取了下来。
“快点迎大军进来,只要过了瓮城城门,进入城内,那么就算高华是神仙下凡,也是回天乏术了!”
完颜羽心中狂喜不已,对周围的敢死队的死士也是细语一番,随着主城门的缓缓打开,金元骑兵的铁蹄就已经踏入了瓮城之内,眼看着大功就要告成了。
而黑暗中站在瓮城之上的高华看在眼里,见时机已到,顿时大手一挥,刹那间,只听见城墙之上滔天的呐喊声不断,守城的将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站满整个城头,几乎同一时间也点燃了火把,火光冲天而去,连成一片,而瓮城城门也应声被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