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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我就是康卫国(下)

道士成长日记 木红子 4371 2021-03-28 18:56

  在这个满篇文章充满星号的国度,你却和我谈论言论自由。这就如同问唐僧和女人上床是什么感受。——张德帅语录

  2011年08月06日星期六晴

  原来,没脸皮就是康卫国。而由于他没了脸皮,所以看到他的人和鬼都称呼他为没脸皮。

  而这一称呼,就是三十几年。

  所以,我们都叫他没脸皮,而不会叫他康卫国。别说我们了,就连康卫国自己在介绍自己时说的是没脸皮。所以,我们就一直想不起来,也不敢去想,原来我们一直苦苦寻找的康卫国就是没脸皮。

  因为,越熟悉的人,我们越记不住他(她)。只有在失去时,我们才懂得珍惜。

  等我们的情绪都平静下来后,我指了指没脸皮的脸,问他:“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没脸皮开始讲起他的故事。

  原来,在那个全民疯狂地年代,没脸皮的家也不免受到冲击。后来,他实在忍受不住折磨,再在父母的逼迫下,不带和父母划清了界限,还带着红卫兵冲进家里,亲手将父母送进了牛棚。

  自那之后,没脸皮就参加了造反派。后来,他还成为江鱼嘴镇上815派的一个小头目。

  一天早晨,他刚起来,就有一个成员急匆匆地冲进来。一到院子,他就对没脸皮大声嚷嚷:“不好了,不好了。县联指派人来了,他们来了很多人,气势汹汹的扬言要剿灭我们815派。”

  没脸皮一听到这个消息,脸色就变了。原来,就在前几天,他们815派刚将镇上的联指打垮,现在县上的联指就来报复了。

  没脸皮立刻对那个家伙法令:“快去召集队员,誓死捍卫我们的无产阶级专政。”

  等没脸皮刚从家里出来,就看到小黑也跟在他身后。这一次,没脸皮还亲切地摸了摸小黑的头,让它去看家。

  没脸皮哪儿想到,这竟然是他和小黑最后的一面。

  有些时候不经意间的一声再见,却是再也不见。

  结果,等没脸皮刚跑到街上,就看到对面气势汹汹地来了一大帮子人。那些人,一看到他们就立刻开始了攻击。

  场面一切混乱。

  就在混乱中,不知道谁扔过来一支燃烧瓶,击中了没脸皮的脸。将没脸皮的脸全部烧毁。

  讲到这儿,没脸皮停顿住了。

  “那你又怎么会在这儿呢?”我接着问他。

  没脸皮接着讲起他的故事。

  那次战斗,由于县联指准备充分,还是发动的突袭。825派仓促应战,准备不足,所以,结果可想而知。

  815派完败。

  在那次斗争中,江鱼嘴镇上的815派死了又40几个人。县联指将这些死去的815派的尸体收集起来,还抬过去在各地展出,气焰十分嚣张。展出完后,就匆匆地将他们这些人埋在了一个地方。

  “你怎么不回去看看?”曹老头疑惑地问没脸皮。

  “谁不想回去看看呀。”没脸皮答道,“我是回不去了!”

  “为什么?”我为没脸皮的回答感到吃惊,不禁问道。

  原来,他们815派被埋了之后。县联指的一个家伙会些“四旧“的东西,怕他们这些人在下面闹事,就用阵将他们困住。

  “‘四旧’?那时候不是早就在破这些东西了么?”对那段时间的东西,我还是多多少少看到过一些的。

  没脸皮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笑起来:“呵呵!”

  他这一笑,我明白过来:其实,有些东西,是靠单纯的运动破除不了的。

  “你不是说被困住了,你怎么出来了?那和你在一起的人呢?”曹老头饶有兴趣地问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可能是那个困局有什么缺陷吧。反正,我们中间就我一个人出来了,其他人都困在里面。他们出不来!”没脸皮淡淡地讲述着。

  也许是时间太久远了,他好像只是在讲述一个故事,而没有再夹杂太多的感情。

  我忽然站起来,兴奋地喊道:“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带你去看看你的小黑。你不知道,它等你等得有多辛苦?你知不知道,为了你,它都变成一只犬灵了!”

  没脸皮在沙发上坐着没动,他看了我一眼,慢悠悠地说道:“我刚才不是说了么?我现在不是不想动,而是动不了。”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动不了?”我失望地坐了下去,问没脸皮。

  原来,没脸皮从那个困局中出来。就浑浑噩噩地游荡着。最终,他发现一件事情,那就是他无论如何努力,都不能离开那困局一公里远。

  后来,没脸皮就找到了我这所张家小楼,在里面一直待到现在。

  听完没脸皮的讲述,我对曹老头建议道:“我们去将那个困局破了不就成了?”

  曹老头不置可否,而是看向了圆寂师叔。那意思就是先要征求下圆寂师叔的意思。

  圆寂师叔,原本一脸平静地坐在那儿。忽然看到曹老头在看着他,忙问道:“申孕呀,你看着我做什么?师叔脸上有什么吗?”

  曹老头摇了摇头,询问圆寂师叔:“师叔,我们是想求您,帮我们破那个困局?”

  圆寂师叔笑了笑,答道:“看吧!”

  这尼玛,这世界上男人最难理解的两个字就是“看吧”。里面的玄机大了去了。他不是说不行,也不是说行。反正呀,一起都是看吧。

  我反讽道:“我知道师叔累了。就让他老人家去休息吧?”

  一听我这话,圆寂师叔却立刻站起身,上楼去了。

  他的这一举动,让我们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不明白圆寂师叔为何这么不讲情面。

  等圆寂师叔上了楼,我就问曹老头:“为何要去请求圆寂那牛鼻子,只我们做不就行了?”

  曹老头一脸的沉寂,后来他摇摇头,长叹一声,反问我:“你会法术么?”

  又是这个问题,我现在最烦的就是这个问题。好像我不会法术就是我的错误似的。我不会法术怎么了,不会法术还不是照样活得好好地。

  接着,曹老头又开始说起来:“我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我担心……”

  “担心什么?”我忙打断曹老头的话,焦急地问他。

  “我担心我破不了那个困局?”

  “为什么?”我接着问。

  “因为那个困局不但是困局那么简单。还有更棘手的东西!”曹老头慢悠悠地说。

  “有什么东西?”我追问道。

  “里面的戾气!”圆寂师叔在楼上答道。

  (写到这儿,忽然想起张养浩的《山坡羊??潼关怀古》来:“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踌躇。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有些事情,功过自有后来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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