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远叉着腰站在VIP病房门口,脸上带着不屑。
“你们都是些什么东西,不过是垃圾而已,一群臭要饭的,痛快儿的放我进去,不然以后有你们好看的。”他的头发凌乱,雪白的衬衫上被蹭上灰尘,表情却十分高傲。
对面站着两个如同门神一样的保镖,面无表情的看着卓远,身上肌肉凸起,让卓远不敢轻易动手,只是远远站在那里叫嚣。
而殷绍谦带来的保镖素质真的是很高,任凭卓远像泼妇一样的骂街也没有挪动分毫,只是用冰冷无情的目光看着卓远,看得卓远心口一窒,只觉得那些保镖的目光像刀子一样的刮到他的身上,吓得他的声音渐消。
殷绍谦从病房走出来,将松动的袖口扣紧,颀长的身影立在病房门口,闲闲的看了他一眼,卓远直接闭上了嘴,静默了良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的那个保姆把苏凡推倒,苏凡见红了,这事你说该怎么办吧。”
他说得很硬气,但语气和动作都透露着心虚,深吸一口气,他努力的挺直脊背想要让自己看上去更加的有底气。
殷绍谦笑了,他松开了衬衫上的两粒纽扣,露出精致的锁骨,他今天穿着一件纯黑色的衬衫,黑与白的对峙,显然白色的占了下风,卓远挺直的脊背弯了下去,垂下了眼睑。
“既然你问我怎么办,我也想要问问你,你和苏凡到我家去做什么?”殷绍谦拨动手腕上的纽扣,修长白皙的手指抚过袖间的纹理。
轻飘飘的一句话问得卓远心底发凉,他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我们结婚到现在也没有见过你们,这不是来走走亲戚吗?也算是认认门儿,以后在一个小区难免会遇到。“
殷绍谦点头,“那既然是这样,苏黛这次的事情你又怎么解释?”阳光照在他的脸上,暖黄色的光芒并没有让他看上去变得柔和,更增添了一股肃杀的气势。
卓远干笑两声,正要解释,就看到罗新敏从不远处走了过来,他伸长了手臂招呼罗新敏,“妈,我们在这儿呢!”
卓远松了一口气,幸好他提前找了罗新敏说苏凡和苏黛同时出事,刚好罗新敏也在医院,他就把罗新敏也叫了过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罗新敏疑惑的走了过来,她刚看完苏凡,好在苏凡年轻底子好,身体也没有大碍,倒是挺担心苏黛的。
都已经快到五个月了,别中途出了什么事,虽说殷绍谦现在落魄但家境也算是不错的,到时候别掉了孩子还拴不住这个富二代。
卓远挠着脑袋想了半天憋出一句话,“我和苏凡一起去看苏黛,她情绪不好,一生气就动了胎气,他们家的保姆不明事理还打伤了我们凡凡。”
罗新敏一听心里就不得劲了,她上前一步,“就是那个叫晓文的保姆吧,我就知道她不是个安分的人!她现在还在漪澜居吗?我要找她说话!”
只要有罗新敏的地方就一定会乱起来,VIP室门口又变得嘈杂,殷绍谦揉了揉眉心,头疼的看了他们一眼,“人是我安排的,只要有人做出伤害苏黛的事,就不留情面,我倒是觉得她做得还太仁慈,如果是我在说不准苏凡现在是什么样子。”
他的话里带着肃杀之气,罗新敏却不怕他,总觉得以后东海要是黄了的话,殷绍谦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的拽了。
“还说不准什么样子!她是你妹妹你敢对她做什么,苏黛怎么了?不就是身体不舒服吗?到医院不也没什么事儿嘛!”罗新敏叉着腰向殷绍谦的方向挺了挺胸,眉毛向上挑。
“够了!”
低沉的声音在走廊响起,殷绍谦拳头捶在墙上,深吸一口气,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吓人,可惜很难,“伯母,苏黛不是你的女儿吗?她怀孕四个月了,被你小女儿推了一跤差点流产,你却只是说她身体不舒服?”
罗新敏的脸一下子就白了,她嗫嚅着嘴唇,眼睛里带着犹豫,“她……苏凡推了她?”
殷绍谦却不想再跟她说话,一个心都偏到太平洋的人,他根本就没办法跟她沟通。
“重点不是在苏凡推了她,而是她现在因为你的小女儿受到了伤害,伯母,你有没有想过当你答应苏凡和卓远在一起以后,苏黛会怎么想,以后浩浩又该怎么想,亲生父亲变成了小姨夫,他以后又会不会难堪?”
殷绍谦难得的说了这一大段话,说过以后看了愣在原地的罗新敏一眼,阴冷的目光又看向卓远,冷笑着对他说:“觉得很得意?再给你两天的时间,两天以后,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再笑出来。”
卓远看了一眼紧闭的VIP室,对殷绍谦的话疑惑不已。
苏信这几天因为受到了罗新敏的刺激病情加重,原本都已经能够起床,这次却再也没起来过,呆滞的目光盯着窗外的落叶,夕阳映在他的脸上,苏信已经好久没有染头发了,斑白的两鬓让他整个人显得更加苍老。
罗新敏揉着苏信的手臂在一边抱怨,“这几天我去找苏黛,殷绍谦都不让我见她,说什么要她静养,静养什么啊,我看自己的女儿还需要跟他报备!”
苏信的眼睛一颤,紧紧的盯着罗新敏,罗新敏后知后觉的明白了他的意思,“凡凡现在很好,卓远愿意对她肚子里的孩子负责,现在东海一天比一天衰败了下去,等河东掌控着整个新城的经济命脉时,你到时候再看凡凡有没有跟对人。”
苏信将眼睛闭上,眼角流下了一滴浑浊的泪珠。
星期一,股票刚一开盘,河东集团的股票全线跌停。
分时量上绿色的指标看得众多股民眼花缭乱。
一上午的时间,林菀申请了紧急停牌,她根本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公司高管开会的时候,她的眼睛几欲喷火,“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将手中的资料摔到会议室的桌子上,天女散花般的撒到众高管的脸上。
“咚咚咚。”
会议室的玻璃门被敲响,从门外走进来几个身穿制服的男人,手里拿着一张照片,守在门口的卓远尴尬的跟林菀解释:“林总,他们非要进来……”
皮鞋与地板的摩擦声传来,那几个男人径自走向汪俊涛所在的位置,一脸严肃的对比着照片和真人,“汪俊涛先生是吗?”
汪俊涛愣愣的点头。
“现在您涉嫌泄露公司机密,请您跟我们协助调查。”男人刻板的看着汪俊涛。
“泄露机密?”汪俊涛连连解释,“您弄错了吧,我是河东集团的员工,林总……林总,我没有泄露过公司机密啊!”他的脸上带着慌张。
制服男笑了,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什么东西递到了汪俊涛面前,“当初您从东海集团离职所签订的保密协议都是具有法律效力的,现在东海集团以泄露商业机密为名起诉您,您现在有权保持沉默。”
汪俊涛的脸色变得灰败,求助的看着林菀,却发现林菀根本就没有看他。
“林总,林总您一定要救救我啊,那些从东海带过来的资源我可都是给了你的!”他临走还不忘凸显自己的忠心。
蠢货!
林菀恨不得将汪俊涛捏碎,当着那些人的面说出这种话,她怎么可能再保释他!
深吸一口气打算继续进行会议,却听到卓远惊恐的敲门声,“不好了,林总,出大事了!”
“此次清查公安机关总共在河东集团旗下甜品屋发现数十种违规产品,针对近日来广大消费者反映吃了河东集团所属甜品屋血糖血压增高,孩子身上出现红肿过敏等现象,请看我台记者发回来的报道……”
“砰。”
林菀将手中的遥控器狠狠的砸到电视机上,价值不菲的电视机屏幕没有半点裂痕,林菀的心情却十分的不好,她抬起腿用力向电视机踹了过去。
“林总,你当心!”
林菀的脚上穿着细细的高跟鞋,动作幅度大了险些掉到地上,卓远只好上前一步将林菀抱在怀中。
四目相接之际,卓远的心里产生一股冲动,狠狠的吻了下去。
“唔!”林菀用力挣扎,尖锐的指甲划破了卓远的脸,她才得以挣脱。
卓远被她推得一趔趄,差点摔到地上,只好在原地稳住身形,瞪着林菀,“装什么贞洁烈女,又不是没做过,我就碰碰你怎么了?那天不还是很主动的吗?”
一时着急,他竟然忘了林菀是他的顶头上司。
林菀冷笑一声,抱着手臂做出一副保护自己的架势,“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我看得起你才让你暖床,别说我现在想不想,就你这样的,给我提鞋都不配。”
卓远从口中吐出一口血沫,刚才推搡间被林菀打到牙龈,口中带着一点腥甜。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香烟,抽了两口,眯着眼睛面色不善的看了林菀一眼,然后将烟头扔到地上,用鞋底碾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