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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森特到了这时,哪还不知道这实际上是对方设下的一个圈套,只待自己一出手,马上就会授人以柄,却只怪自己心急,一心想要扳回眼下的劣势,本以为只要下手利落,必定会神不知鬼不觉,这也是选在城外下手的原因,没想到反倒落入对手的算计之中。心里面不禁泛起一股羞恼,怒声道:“说那么多废话有何用?打过一场再说罢!”身体却忽地化作一道幻影,急速向后面飞退。
好汉不吃眼前亏,地品强者都是些几百岁的老怪物,一辈子不知见识过多少阴谋诡计,对方既然有意算计自己,必定已经做好了准备,傻子才会在这种情势下与之硬拼。
秦易眼见得对手逃遁,身形一晃,蓦地从原地消失,再出现时已经是在法森特的面前,轻喝一声,一拳直直地向着对方的面门捣出。法森特只觉一只硕大无比的拳头迅速接近,自己居然提不起半点反抗的意识来,心中不禁大惊,急忙一咬舌尖,强行鼓起心中的斗志,身体在同时诡异地一分为二,飞速向两边退去,刚好让过了秦易蕴含战狂诀意境的一拳。
秦易踏步向前,右手化拳为爪,向着右边的一条人影当头抓下,却是对左边那人影毫不顾及。
法森特这魔法唤作移形换影,半分钟之内,真身可以在两条人影之间自由地转换,此时见对手识破了真身所在之处,急忙发动魔法,准备将自己转换到另外一边。不想刚刚发动,却发现秦易右手发出的力量居然笼罩了自己的全身,身边的空间如同钢浇铁铸一般,别说移形换影,就算是移动一下也吃力无比,不禁脱口惊呼道:“空间规则之力!”
所谓的规则之力并非是一种具体的力量,进入地品之后,法师和武者们便可以接触到支配宇宙天地的规则,更可以借助对规则的感悟对自身和掌控的天地灵气进行调控,使之更具威力,且具备一些原本没有的特殊能力,这些被调控之后的力量便被称为规则之力。法森特的移形换影实际上也是空间魔法的一个分支,平常的地品武者借助规则施展的力量,虽然也能对空间有一定影响,却绝对无法阻碍法森特这样的地品法师施法,唯有掌握了空间规则的人,才能够如此轻易地破坏他的法术。
震惊归震惊,法森特可不敢怠慢——法师在到了地品后虽然不再畏惧近身战,却也要分对象,如果被秦易这样的地品巅峰武者近了身,下场绝对是十死无生。手里的法杖骤然间闪烁出耀眼的光芒,随即啪地一声碎裂开来,一股怒潮般汹涌澎湃的力量随之从里面滚滚涌出,硬生生在秦易锁定空间的力量上炸出若干裂缝。下一刻,法森特的身体奇异地扭曲起来,并且迅速变得透明,待到那迎头落下的一抓到达,法森特已经从原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秦易双眼陡然放射出慑人的光芒,原本一直垂在一侧的左手突然抬起,在供奉堂闭关参悟出的无形指激射而出,朝着远方的某处连点了数下。只听一声惨叫从那原本空无一人的所在传出,接着空气泛起阵阵的涟漪,法森特的身影出现在秦易眼前,身上鲜血淋漓,也不知负了多少处伤,一条左臂已经不见,刚一现身,便再也坚持不住,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
直到此时,法森特仍然无法相信自己居然如此轻易就落败,更不能相信最拿手的空间魔法居然会被人用这种方法破解,以至于自己遭到反噬,差点被空间乱流撕成了碎片。一手紧紧捂着肩膀的伤口,同时瞪大着一双眼睛,紧紧盯着秦易道:“你也是空间法师?”语气中充满了无法置信。
对于空间的理解,法师们远比武者要深刻得多,平常的空间法师固然只能使用一些浅显的皮毛,对于高阶武者甚至连半点影响也构不成,且进阶的难度数倍于别的法师,但到了法森特这样的境界,这种魔法的威力却远远超出了同阶的其他魔法。在法森特看来,除非是与自己同样精通,甚至造诣更深的空间法师,否则绝不会有别人能够力量空间力量战胜自己。
他当然不知道,秦易体内的空间之力乃是借助破虚,融合了空间壁垒之中的能量而来,无论从质上还是量上都绝不是空间法师能够相比的。更是得到了青蛟大王这样精通空间规则的天品强者教导,而后又从神龙的传承中悟到了许多真谛,论起对空间的掌握理解,比起他只高不低。法森特如果借助其他魔法周旋,或者还能够多坚持一段时间,偏偏使用了空间魔法,当真是自寻死路了。秦易那几下刚好赶在法森特即将穿过夹层空间现身的时候,击中的部位正好是其撕开的空间裂缝,不仅穿过缝隙将之击伤,更破坏了空间的平衡,差点让殒命在法森特暴走的空间力量下。
“你不该想着逃走的。”秦易面无表情地看着已经失去战力的法森特,沉声说道:“无论法师还是武者,对敌时最怕的就是未战先怯,如果你不是着急逃离,就会发现我刚才追赶你的时候,已经用过了空间穿越。”
法森特大口喘着粗气,心里却不知道该懊悔还是该自责:秦易说的没错,他当时若是能静下心来,凭借着地品强者的神识,就算无法提前截击住对手,察知其出现的方式还是做得到的,也不至于在后来的战斗中犯下致命的错误。只可惜,当时的他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身后可能追来的敌人身上,却忽视了自己的前方——秦易经过那几日的闭关,使用空间遁术时引发的波动已经微弱无比,除非全神贯注,就算法森特这样的空间法师也休想感应到。
“你该上路了。”秦易没有进一步解释,又是一记无形指洞穿了对手的脑袋,法森特喉咙里发出一阵荷荷的声音,双眼圆睁,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却是死不瞑目。
秦易没有再多看对手一眼,转过身,对跟随在身边的女子说道:“刚才的一切,你可曾记录下来?我交给你的其他事,可曾都办好了?”
地品盟约之所以能束缚住众多强者,主要在于两点:一是对于破坏盟约后对手报复的顾忌,这一点和秦易前世拥有核武器的国家之间的相互忌惮相似,还有一点,则是对于来自更高一层力量惩罚的畏惧,这也是地品盟约最大的约束力所在。但即便如此,数百年时间足以令强者们找出盟约中存在的漏洞,无论是供奉堂之前的以蛇魔栽赃,进而以此为理由进行报复,还是秦易如今的设下圈套,诱使法森特主动向地品以下的存在出手,从而找到干涉的借口,都是对这些漏洞的利用。在双方交战的历史上,这样的事例并非少见,但无论怎样,都必须遵守两个原则——不能被对手抓到,并且留下对手犯规的证据。
那女子正是已经改名为幻灵的碧丝,她本身精通改换气息的法子,秦易又用脑海里传承的秘法将其修为限制在二品巅峰,接近一品的境界,就连法森特这个昔日同僚居然也没发现其身份。这时听到秦易的发问,急忙从怀里掏出一颗水晶,毕恭毕敬地说道:“大人只管放心,一切都已经被我记录在了这记忆水晶之中,长老会绝对无法抵赖。”
记忆水晶乃是这世界天然存在的一种特殊晶体,一旦被魔法激活,就会记录下周围发生的一切,极为少见。迄今为止,还没有人有办法对记忆水晶中的影像做手脚,乃是这世界上最可信赖的证据之一。
顿了一顿,幻灵接着道:“我趁着你交给我的那神光震慑住众人之际,已经在那些西方联盟的人身上下了蛊毒,最晚一个小时,这些人全都活不了,算上这法森特,如今镇山关里面的三品以上强者最多不超过三人。”
幻灵使用的自然不是什么保命神光,而是秦易用从传承中知晓的一门秘术制作而成的道具,这道具自然瞒不过真正精通保命神光的人,但用来糊弄法森特之流却是足够了。
计氏虽然被诛灭,其族中驯养蛊毒的法子却没被毁灭,在剔除了一些明显利大于弊的方法和蛊种之后,供奉堂和皇家仍旧保留了其中一些,只是被严格地控制着。但秦易身为供奉堂供奉,这点蛊毒自然是弄得出来的,这种碎心蛊正是当日冷寒企图下到秦易身上的,效力极为霸道,以那些二三品修炼者的修为,在没有解药的情况下,绝对没有可能活下来。
秦易点点头,幻灵又说道:“边军和城中的几处内应那里,我也已经在营地中留下了暗号,如今恐怕已经被人看到了,到时候只要大军攻城,里面的人必定会响应……”
话未说完,只见城中的某处突然间火光冲天,神色不禁一动,说道:“边军怎么会提前发动?”说着将神识散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