氧气渐渐稀薄,秦盏视线从他放大的俊脸上一直移动到他的头顶,心里被甜蜜暴击,过后却渐渐冷却了下来,想到了一个更加致命的点。
万一,这个吻是分别吻呢?
他动作僵硬地卡住,本要抬起来去按祁言肩膀的手也顿在半空中,不知道该是起还是落。
想着想着,越想他越难受,越想他思绪越歪,脑海里脑补了一出祁言因为他住院而觉得寂寞去找了别人,恰好别人长相清秀,人小小的,样子比他甜,嘴也比他甜。
干柴烈火,两人就这么看对眼——
秦盏的一颗心瞬间拔凉拔凉的。
他甚至想到,祁言说不定前脚刚刚用这双唇吻过那个人,现在却在吻自己——
秦盏没忍住,抬脚一踹。
祁言噗通地掉下了床。
他还没从刚刚甜蜜的行为中回过神,本来想着一吻解千愁,怎么吻着吻着,自己还被踹下去了?
祁言的脑袋上冒出了问号,奇怪地看着秦盏:“宝贝儿,你怎么了?”
秦盏此刻心灰意冷,默默地将自己塞进被子里,半晌,憋出一句:“我同意。”
祁言:“???你同意什么?”
秦盏:“……你还要我说清楚吗?”
祁言:“不然呢?”
秦盏藏在被子里的手紧紧攥着被子,一颗心像被捅了一下的难受,而这捅了就捅了,大不了就是分开,如果祁言想要离开他,秦盏也不会去挽留。
可他捅一次,难道还想捅第二次?
秦盏咬着唇,感觉鼻子有些塞:“和你分手啊!”
不是——
祁言拔高了声音:“为什么要分手?”
秦盏猛地睁大了眼睛:“你不分手,难道还要脚踏两条船?”
祁言:“……”
他愣了两秒,终于回过神来。
敢情原来是误会了!
祁言无奈地笑:“你误会了,我不脚踏两条船!”
“嗯。”秦盏又缩回自己的被子里,“那我同意了。”
祁言:“……等等,你听我说啊!”
他凑过去拉秦盏的被子。
秦盏只有一只手用,拉不过他,索性就闭上了眼睛。
祁言看他这样,实在哭笑不得:“我没有要和你分手。”
秦盏心道:难道你要和他分手?才在一起没几天?
祁言补充:“我也没有和他在一起。”
可是明明刚刚默认了在外面有人!
秦盏气呼呼地想,更紧紧地闭着眼睛装睡。
自作孽,不可活。
祁言束手无策地看着秦盏,心想自己都解释清楚了都不行么?
他绷着脸默了默,看秦盏丧气的像只被人抛弃的猫,舔舔唇,想了半天,低声叫:“秦盏?”
“……”
“那个……”他干巴巴地劝,“你起来吃点东西好不好?”
他依然紧闭着眼睛。
“我今天给你带了肉,你最爱吃的烤鸭,还有狮子头,还有海带汤,还有餐后水果,你想吃的我都有带……”
秦盏本来不想吃,可听着他的介绍,莫名馋劲儿就上来了,肚子也冷不丁咕噜地叫了一声。
沉默了两秒。
秦盏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睛,视线不敢往桌子上瞟,自顾自地说:“我自己去叫护士要——”
说着他就要起来,祁言连忙拦住他:“别!我买的就是给你吃的!”
“我不吃!”做人要有骨气!
“我刚刚那些话都是在逗你的,你相信我,我在外面没有人,那个贴上来的早就被我赶走了,我外面真的没有人,我只喜欢你一个!”
秦盏不相信,刚刚他还说的那么确有其事的,一转头就说没有,谁信!
而且说逗就逗,一点都不考虑他的感受,怎么着也要治治他!
祁言看他反应,应该就是因为自己逗他生气了,祁言不由得想抽自己两个嘴巴,又是抱又是哄的:“我真的真的就喜欢你一个!”
秦盏脸有些红,他更多是饿,饭盒里的香味一直在往他鼻子冲,要不是定力好,他现在肚子都要吵起来了。
他只好顿了顿,强装出明白了的表情:“那你这段时间去哪里了?”
我滴个乖乖!
祁言立马解释:“我去找沈笺算账了。”
“沈笺?”秦盏抬起眸子,偃旗息鼓,“他怎么样了?”
祁言眸子猛地一亮。
秦盏怎么开始对沈笺感兴趣了?
不过……
他忽然想起来,这个话题适合他来洗白自己,重新树立形象。
于是他垂下头,认真地说:“那个沈笺太坏了,他居然还想再买一次硫酸去泼你,幸好在路上就被我逮到了,我让他去自首他不肯,说着说着还发了疯,一副要和我同归于尽的样子,想用硫酸泼我。”
说到这里,祁言忽然住了口。
秦盏立马就急了:“那然后呢?”
“然后我就被他泼到了啊。”祁言耸耸肩,一脸的无奈。
秦盏懵了。
他沉默了两秒,紧张地拉着祁言检查了起来:“他泼你哪儿了?”
怎么都没有痕迹?
祁言绷着脸,让他上上下下地检查完,一边不动声色地握住了秦盏的手。
“他买到的是假的。”
秦盏回过神,想挣脱开却已经挣脱不开了。
他只好垂下眸子,愣了一阵,才迟钝地说:“……哦。”
“不过,如果我真的被泼了脸毁了容,你还愿意在我身边吗?”
秦盏不假思索:“当然会!”
祁言紧跟着接道:“我也是。”
四目相对,秦盏的心倏地麻了一下。
他小心翼翼地,确认了一遍:“真的?”
“真的。”祁言斩钉截铁,没有一分迟疑。
秦盏默了默,终于将视线转移到了饭盒上。
“那——那我饿了。”
祁言眉梢微动,弯下腰将脸凑到他的面前:“那你亲我一下。”
秦盏饿极了,他毫不犹豫地,亲在祁言的脸上。
祁言:“……”
行——吧。
亲脸就亲脸。
等秦盏病好了,一定让秦盏哭着求他亲。
对,哭着!就要哭着!
秦盏啵唧地亲完,立马快快乐乐地去拿饭盒,檀木饭盒有五层,每一层都有不同的菜肴,打开时香味扑鼻,轻而易举地将秦盏的馋虫勾了出来。
他抓起筷子夹了一块狮子头,迫不及待地含进口中,这时却见祁言也跟着凑过来,笑得像只妖精:“秦盏,你记得你是不是要包养我的?”
“……是——啊。”
“那我先记在本子上了啊。”
“好——的。”
他眯笑起眸子,眸底闪过一道精光:“包养我,可是很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