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言终于忍不住,颤抖着双手用力地抓住秦盏的胳膊,脸上的肌肉因为太过紧绷而微微抽动着。
“秦盏,你听我说。”他连说话的声音都在抖。
秦盏这下子确定了,他的眼睛真的出问题了。
“现在,现在是——”
他故意停顿了很久,久到秦盏还以为他不会再说话了,难过地将祁言紧紧抱住。
“现在是七点。”
“嗯。”
“晚上七点。”
秦盏:“……?”
他猛地睁大了眼睛。
“没开灯是因为——我没开啊。”
祁言说完,终于忍不住,噗嗤地笑出了声。
秦盏还是愣愣的,一直等到祁言笑完,发现秦盏不太对劲,凑过去担心问:“秦盏,你是不是生气了?”
“你其实什么病都没有,就是精神状态不佳,是秦开在你喝的牛奶里下了安眠药,是——唔!”
祁言惊讶地看着面前突然放大的俊脸,还没说出去的话在下一秒转变成更加缠绵的爱意。
这一晚,祁言和秦盏都没有回家,而是在附近的酒店里住了一晚,祁言打了个电话让人明天一早把里面所有的东西全都撤走,全部换成新的,秦盏顺便用他的电脑处理堆积已久的公司的事情。
公司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倒是又接了几个单子,其中有一部戏,是想过来拉投资的。
寻求投资的这个人是一个导演,为了拍这部戏,几乎花费了所有的心血,本来都拉到了许多的投资,大家对他的戏也都很看好,算是未拍先火的类型,可就是因为那部戏的男主角在拍摄的前一天晚上,强暴了戏组的一位资质不错的素人,引发了大的变动。
素人无权无势,找他评理无果,反而又被羞辱了一顿,无奈之下找到了导演,导演也是个真性情的人,立马帮她报了警。
可没想到,那个警局的局长是男明星的亲戚,反而联合起来倒打一耙,说这是仙人跳,素人作风败坏,一时间,网上腥风血雨,素人承受不住压力,自杀了,导演也被泼了脏水,说和素人有一腿,投资全都撤走,其他人也迫于压力,即使是知道实情的,都选择了明哲保身。
他无奈之下,只好选择了这样的方式。
他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完成这部戏,才能让自己的心能没那么难受。
秦盏看完了网上对他的报道,很是好奇到底是什么故事让他这么执着,便让他先发一部分过来。
等看完,他立马就同意了投资。
那边很激动,感谢的话几乎都刷了屏。
祁言也好奇到底是什么剧本,说想看,秦盏反问,那你要接这部戏么?接了我才能给你看。
祁言见状,很无奈地将他的头发揉成了鸟窝,立马点头:“你这么感兴趣的剧本,一定是好剧本。而且我现在可是赋闲在家,论工作自然是有最好,论你是我金主,当然是你叫我演,我就去演啊。”
秦盏耳根软的不行,乐滋滋地转头在他的唇上亲了一口,又转过去霹雳啪啦地打字。
【z】:你先别激动,我有要求。
【韩清】:什么要求?是关于选角的?
【z】:对,我有个人选。
【韩清】:……z先生,我想提前说明一下,这个剧本是我人生里最用心的一个剧本,我不希望它有任何的差错,就算是最小的一个角色也不行,如果你想安排那些花瓶进来的话,我宁愿没有这个合作!
【z】:你先别着急,你看祁言他是花瓶么?
他这个消息发过去之后许久,韩清都没有再回过来。
隐约感觉有些不妙,这让一向很相信自己的演技的祁言都不由得一阵紧张:“我草这个导演不会觉得我也是个花瓶吧?我像花瓶么?小白菜你说我是花瓶么?”
在听到小白菜这个称呼的时候,秦盏的脸色一沉,又想起了那晚不太妙的经历,以及又有了想手撕岑轶的冲动。
“如果你现在有自己的工作并不是待在家里的话,我觉得你还不是花瓶的。”
祁言:“……我怎么在里面听出了嫌弃的味道?”
秦盏:“嗯哼?”
祁言:“我难道被包养过来,工作不就是伺候小白菜的么?难道你是嫌弃我伺候的不够好?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努……”
祁言话还没说完,就被涨红了一张脸的秦盏捂住了嘴。
“别,别瞎说。”
祁言溢了声笑,正要继续调戏他,余光看到秦盏的电脑里显示有新的消息,连忙叫他去看。
【韩清】:如果能让他演我剧本里的角色,那当然是最好的!
祁言松了一口气,朝着秦盏丢了个眼神过去:你瞧我才不是花瓶呢!
秦盏无奈地笑了笑,继续和他谈其他的事情。
韩清很聪明地没有问祁言和秦盏的关系,他知道这个不是他该问的问题,只是在关掉电脑的时候,颇是感慨良多地感叹一句,祁言居然也需要空降来进剧组了么?
不过反正祁言再怎么样,也是黑城里的神,可不是他能够置喙的。
当然,只有秦盏可以。
隔着一个屏幕,这边秦盏刚刚关掉页面,眼睛也跟着暗了下去。
眼前被祁言的手遮着,他索性闭上了眼睛,认真地感受来自他手心的温度。
“祁言,你说我现在说要退出娱乐圈的话,会不会被骂?”
冷不丁听到这一句,祁言奇怪:“你怎么突然想退了?”
“反正我的任务也完成了啊。”秦盏将头往后仰,身体靠在椅背上,脑袋抵在祁言的肚子上,“我这几天窝在家里,突然就不想出门了。他们说这个叫倦怠症,你有得过么?”
祁言摇摇头,又想起来他看不到,补充:“我没有得过啊,我那么喜欢演戏。”
“也是。”秦盏抿唇一笑,“我喜欢看你演戏。”
“还有其他什么愿望么?”祁言忽然想起来,“别告诉我你的愿望是我。”
他顿了顿,又补充:“虽然我早就知道了。”
秦盏:“……”够了,兄弟。
可以,但真的没必要。
话说回来,祁言道:“我其实还有一个愿望。”
“唔?”秦盏纤细的睫毛在他的手心里扇了扇。
“那就是——”祁言缓缓低身,格外风流地压低了嗓音,声音带着低回的效笑意,格外荡漾地笑:“那就是完成你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