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7.237外边敲门的是谁啊
237.237外边敲门的是谁啊
作者:
“有没有找酒店?”忍回了想说的话,宁呈森转而问。
背手而立的宁振邦,眼望前方,幽叹后出声:“本来想忙好就回去的,没找下榻酒店,这里也不熟,你送我到近机场的酒店,明早出门要方便些。”
话中,有商量的意思。
一个父亲对儿子,这么点小要求,会用上商量的语气,足于可见,过去三十多年,他们是有多疏离。
米家的车停放在地库,他知道,勾了勾车钥匙,提步向车库入口的时候,低声一句:“回我那吧,明早送你去机场。”
用受宠若惊来形容宁振邦此刻的心情,似乎是最恰当不过。宁呈森话说完就走,宁振邦好一阵没反应过来,直到他走远好几步,这才快步跟上偿。
南都奥园,向来的幽静,路灯暖黄植被满地,总会给人归家的舒适。相比一期,二期的建筑物更加的别致新式,双向楼盘,前后隔了两年分期而建。
徐暮川早在回过前就购置了一期物业,后来他到这个城市,不熟,懒得四处找,索性在他的旁边买了二期。
当时买的时候很随意,现在想想,其实也买对了。毕竟,他跟徐暮川,纪唯宁跟米初妍,感情摆在那儿,成了家成了邻居,挺好。
许久未回来,春节那会儿给家政放了假人回了老家,屋子没人打扫,应该是沾满尘灰,他还在苦恼回头怎么收拾给宁振邦住,却不料,开门进去的时候,室内的纤尘不染让他瞠目。
宁呈森甚至疑惑,以为是自己错觉,进门,指腹蹭了蹭茶几,又划了划沙发,依旧干净。
“怎么了?”宁振邦见他怪样,不由问。
“没什么。”直声,脱了自己外套,指了指某个方向:“卧室在那边,早点休息。”
宁呈森有种让其自便的意思,话落后,自己提着外套进了主卧,到门口,又像忽然想起什么,反过身:“被子枕头那些都在柜子里。”
宁振邦嗯了声。
客房好几个,他也没挑,进了最外头那间。进去,略微傻眼,床单没铺,而他,似乎不太在行,回头,看了看身后,主卧的房门早已虚掩,宁振邦无奈,只得自己动手。
大约十来分钟,有脚步声靠近,宁振邦当时正在委身在床沿,跟床单较劲,以往在夏晴手中轻而易举的事,他愣是没法理顺。
闻声抬首,瞧见宁呈森正斜斜的靠在门框上,手里拿着不少东西,宁振邦妥协的直身,指了指依旧乱如麻的床单。
还没说话呢,宁呈森直接一句:“别指望我,我也不会。”
“你不会你这些年怎么过来的?”宁振邦老脸微涨,哼了哼气。
“请家政。”
他不会的多着呢,他还不会做饭,这些年不也好好过来了……
手里的换洗衣服,牙刷毛巾,一股脑的,全部塞到床头柜上:“这些给你,都是全新的。”
衣服是他的,他们身形相差无几,能共穿,牙刷毛巾,是大年初二那会儿跟米初妍去宾宜广场的时候买回来的,当时买回来的还有一大堆生活用品,堆满了浴室的储物柜,倒没想,有一天会邀宁振邦回来。
有些无语的看着宁振邦还在研究那团成堆的床单,指了指:“别铺了,直接睡。”
宁振邦杵了。
从小到大被人伺候惯了的人,未想到有一天到自己儿子家,竟要睡没有床单的大床,早知还不如住酒店!
再次哼了哼,却也只能作罢。
宁呈森没理他,东西放下转身就走,回到卧室,冲澡上床,给米初妍打个电话,得知屋子是她打扫的,心疼的要死:“以后不用你干这些活。”
几百坪的屋子,要打扫多久才能做到纤尘不染,就她现在这样,他天天放眼皮底下呵护都还觉得不够,别说让她干这些粗累活。
她自己倒是不以为意,见他又要小题大作,忙打了哈欠,说自己要去睡,不睡不行,特困。正好,外面有敲门声,宁呈森想挂下电话去开门,却不料,本说要去睡的米初妍,忽然咯咯笑。
“哎哟喂小宁,外边敲门的是谁啊?”特不正经的声音,调侃,还是那种不入流的调侃。
宁呈森本就刚冲过个澡,头发湿的,拖鞋也是湿的,贴着光滑的地砖,忽然被米初妍这样一闹,差点没溜了步,稳了稳身子,导师训学生似的口气:“怎么跟个小流氓似的?”
“这就流氓了?还有更流氓的要不要听?”话才说完,脆脆的口哨飞扬,接着是她的哈哈笑声。
宁呈森完全没辙,隔着手机也是被她气笑:“我原来怎么不知道你是这么皮的人?”
“现在知道了怎么办?想甩我?晚了哦!你爸爸都上门来了。”依旧在笑,乐的快要找不着北的感觉。
“加上我在电梯说的那些话,所以你就有恃无恐了?”宁呈森‘质问’,边聊边往外,房间太大,从里头到外头,悠着点,得走二十来步。
“哎小宁,你告诉我,是不是把你爸爸带到南都奥园住去了?”
宁呈森不语,只有浅浅的脚步声。
“是不是嘛?”状似撒娇般的糯糯粘粘的音。
宁呈森再次败,不清不楚含糊应:“嗯。”
“嗯,挺好的!好了,我真睡去了,拜拜,晚安!”
这次倒是干脆,好不容易恢复了正常的声音,却是话音未落,通话就已切断,生怕打扰了这对父子的共处似的。
宁呈森皱眉,盯了手机看了足半秒,不由失笑,心叹,这就是专门闹腾他来的小魔头!
拉开门,宁振邦已不在,不由踏前两步,看见穿着他睡衣,已经回身离去的背影,淡声:“有事?”
宁振邦停了停步,转头:“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你姑姑,安顿好了吗?”
“房子,车,该有的都有了。”
“那就好。”
然而,那就好,这几个字过了许久,宁振邦还未走,宁呈森只得又问:“还有什么事?”
“KB制药那单子事,你小叔已经带走有两天了,也不知道他会怎么交代里边的账目事。你姑姑在那儿没股份,她没什么好担心的,倒是你,股份不少,难免殃及。如果行得通,就先别回去了,有什么事,我们会替你办。夏晴跟一些公职人员的太太们有交情,私下打听,这事似乎挺复杂,刚刚特意打电话交代我,让你先别回去。”
“我知道。”
任何事,总有利和弊,宁呈森权衡过,把账目问题交出去,对他来说,弊大于利,起初就有做过如此预设,但他不得不如此,因为,打击宁翰邦,这是唯一的机会。
这话过后,似乎已经无话了,然而,宁振邦走没两步,又逗留,似是迟疑,脚步踏了又放,放了又踏。
“还有什么事,你一次问完,OK?”
宁振邦叹了声,对上身高挺拔的儿子,竟有无法自处的尴尬,似是要问的话难以启齿,迟疑再迟疑,才斟酌着开了口:“我知道你去了H市。舒染……有什么消息吗?”
宁呈森原本在自己卧室门上靠着,听到此话,不由直身,双手抄进睡袍的口袋,眉起皱:“过了那么多年,有没有,对你来说,还重要吗?既然身边有夏晴,这些就别再惦念了。一个男人,一辈子伤一个心爱的女人已是罪过,何必要伤第二个?我不是你,不知道你到底爱谁多些,但是,也不希望你轻易伤害夏晴。”
这是一个儿子对父亲的希冀,当初他放弃寻找舒染,选择屈服现实,到如今,又何必再让类似的事重演,再去伤害自己的枕边人?
宁呈森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些话,按理说,长辈的感情世界,他不该掺和,可或许是因为,他很明白,就算寻回舒染,他们中间有那个周鸿生曾经的存在,终回不去从前。何况,相比十年前,如今,还多了个与他相辅相佐的妻子夏晴。
更或许还因为,过了这么多年,他的潜意识里也在慢慢正视,夏晴之于他的骨血关系。跟舒染比,没有什么可比性,在他心里,夏晴从来比不过舒染,但至少,他希望自己做到尽量不伤害那个给他生命的女子。
宁振邦点点头,无奈而又沉重:“我知道了。”
许是到底看不过去,在宁振邦回屋的时候,他在后边低声:“有准确消息我会跟你说,怎么拿捏你自己看着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