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天牢中。
“逸王爷,您的饭。”狱卒客气的将饭菜从牢底的小窗口递了进去。即便是在天牢里,这毕竟是王爷不好怠慢的。
宇文逸南微微点了点头,看着那狱卒离开才走到饭菜面前,那饭菜里有鱼有肉似乎不算太差。
他打量着眼前的水和饭食,看到四周没人,这才缓缓从袖中取出一只银质的耳挖,将耳挖伸入饭食中,等耳挖拿出时,已经镀了一层黑漆似的。
他弯起嘴角,讽刺一笑,坐回到石床边,双手抱胸,缓缓闭上了眼睛。
这时,一阵开锁的声音,他微微张开星眸,门外站着的竟是她?他眼中透出一丝惊讶。
“你来做什么?”他的声音带着刻意的冷漠。
“逸南……”牢门前的女子双手攥紧了雪白的丝帕,顿了顿说,“我……我担心你……”
宇文逸南心中“噔”的一跳,他别过脸,脸上如同覆上一层冰霜,道:“你该担心的人不该是我。”
“逸南,你放心,我会去求皇上的,说你只是一时糊涂或者喝多了,绝对不是存心的……”
“够了!你走吧!”宇文逸南再次闭上眼睛,喉间哽咽了一下,为何她会说这种话?她难道不相信他是无辜的吗?
“逸南……”门外女子苍白却美丽的脸上秀眉紧蹙,眼中露出受伤的神色,她真的担心,不由自主的担心……
“好,我知道我不该来的。你保重。他会对付你,你小心,自己保重。”她低低说了几句,说罢,女子咬了咬牙,毅然转身而去。
知她远走,他忍不住张开了眼,那抹淡蓝、那瘦弱的背影仿佛又揭开了他心底的某块伤疤。
“呵呵……”他冷笑,他心里知道她口中的“他”是谁?皇家,果然没有几分真情,一旦身陷囹圄,谁都要来凑个热闹,落井下石也许正是这些人的爱好吧。
日落时,狱卒撤走了饭菜,新换的饭菜宇文逸南依旧没有吃。
当牢门再次打开的时候,一袭明黄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逸南。”苍老而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宇文逸南身子一震,冷漠的站起回望了他一眼道:“没想到这么快皇上就要亲审了。”
“你有一个好王妃。”
宇文逸南微怔,倾城怎么了?
“本来朕是下了令谁都不相见的。不过,没想到她竟在宫门外跪了一个时辰,让朕不见也得见了。”
“倾城她……她太傻了……”宇文逸南心头一热,微微动容,见了又能如何?
“她让朕想起了一个人,朕心里知道,你还在怪朕对不对?”皇上摇头叹了口气,“你可知道,一直以来,你们四兄弟朕最疼的是谁?”
宇文逸南眸中掠过一丝错愕,今日他何以说出这种话?
“朕最疼的人……是你。可是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让朕失望,倘若你是因为你的母妃怪朕,朕不怪你,可是你怎么可以做出……做出这样禽兽不如的事,亏得倾城还为你求情!”皇上心痛的说。
宇文逸南一听他的话,没有了言语,果然,他还是不会信他的!
“哼!”逸南冷笑一声,“果然还是有句话说的好,色不迷人人自迷。人说知子莫若父,看来这句话是错了,或者说你压根没有试图去了解过自己的儿子!”
“你……你说什么……”皇上伸手指着宇文逸南,气的身子微微发着颤。
“你自己看,这是什么?”他将那发黑的银耳挖递到皇上面前,“我的好父皇,有人在你的眼皮底下下毒,你还被蒙在鼓里呢。”
皇上心中大惊,那耳挖果然是黑的,眼中透出一丝狠光,微微沉吟,低声道:“无论是谁背叛朕,他都会付出应有的代价!”说罢,面带愠色甩袖而去。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宇文逸南似乎感到他的背佝偻了许多,苍老了许多,耳边响起他刚才说的话:“朕最疼的人是你……”他眼中透出蒙蒙的雾气,可是,将自己的母亲赐死,难道就是疼爱的表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