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知道萧云的身份,以及听说了西直门的大战后,这位莽汉彻底的拜服在他麾下,闻言忙恭敬的道:“萧将军英勇善战,卑职自叹不如,这一战就请将军下令吧,末将听从差遣便是?”
“看不出啊,这小子比一般人上路得多啊,孺子可教啊!”当下也不客气,拔出腰间的斩月刀面对三万大军喝道:“诸位将士听令,依着阵法厮杀,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不管来多少鞑子,我们是来多少杀多少,绝不放走一个鞑子!“
“绝不放过!“三万大军齐声呼喝。
“出发!”萧云斩月刀一挥,厉声喝道,声震瓦砾。
三万大军登时精神大振,纷纷迎了上去,前排的弓箭手率先射出弓箭,一时箭矢在夜空中疾飞不止,一阵惨叫声从对面传了过来,站在高处的萧云放眼望去,冲杀在前的敌军被流箭所伤,惨叫了一声,跌落下马下,被马蹄踩死,三万大军以弓箭的手的掩护,飞快的出击,上斩人首级,下砍马腿,竟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对面冲杀的鞑子大军显然是没想到夜色里,敌军突然杀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展开厮杀,人人红着双眼,举起明晃晃的腰刀,不要命的冲杀而过,漫天飞舞的羽箭更是射杀不停,让这些平日里自信到,给我一匹马,我便能纵横天下大漠骄子,头一次见识了明军的可怕之处。
“元帅,南蛮子早有准备,我们被包围了?“冲杀在前方的韩札儿勒住马缰,一脸惊恐的道。
王保保盯着蜂拥而止的明军,叹了声:“看样子,皇城已经落入明军的手中,还是来迟了一步,只是不知皇帝现在是不是也落入敌军的手中。“
“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皇城已经被我大军拿下,你们的皇帝已经闻风而逃,不想死的话,统统举手出来,否则,休怪我们不客气了?”王铭横刀立马,勒住马缰站在三万大军前方,厉声喝道。
“这家伙的嗓门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啊,都赶得上广播了!”萧云笑骂了一声,在得知对方不过一万多人马时,他的心就彻底放了下来,对于这一场仗,已经进了猎人的包围之中,最好的猎物也逃不过一死,所以他根本不担心战场的这场厮杀。
毛骧在一旁看他神色从始至终的淡定,不由从心里涌出敬佩之情:“这个萧大哥,还不是一般的牛啊,与王保保对抗,还这么淡定从容,难怪陛下如此重用他,真不知我何时能达到这种让人羡慕的境界!“
“皇城失守,陛下逃跑了?“听了这个结果,王保保颇有些哭笑不得,可也送一口气,皇城没了可以再夺回来,皇帝若是落入了敌军手中,那才是最大的麻烦。
韩札儿道:“大帅,皇城既已失守,单靠我们这些力量,不足以与徐达,常遇春对抗,我等还是早些返回太原才是!”
“不错,眼下最要紧的事情,是尽快打探出陛下逃亡何处,然后才好图谋大事!今晚敌我力量悬殊,不易恋战,告诉将士们,尽快撤出大都!”王保保勒住马缰低声道。
“是!“韩札儿勒住马缰迅速往后传递号令。
前方王铭不见敌军回音,早已失去了耐心,初始还畏惧王保保的名头,待一交手,并没有发现王保保的过人之处,那点敬畏之心彻底放开了,很不友好的冷哼了声,道:“弟兄们,给我杀!“
忽然,一声弓弦声传来,跟着一支羽箭飞快的从人群里射出,划破夜空,正中王铭左肩,王铭哎呦一声惨叫,跌落马背。
“王将军——?“众人一声齐呼。
“他奶奶的,连我王大将军都敢射杀,当真不知死活了,兄弟们你们一定要给我报仇啊,杀光他们!“跌落在地上王铭一手握住伤口,一手舞动的手中的那把弯刀,嘴里叫嚷着不止是喝骂,还是指令。
好在这一次冲杀的两万大军都是他的嫡系,对于王将军这些乱七八糟的指令,早已习惯,往往只听最后一句便是对的,前方的弓箭手纷纷弯弓搭箭,对准场上一万多鞑子射杀。
一支支的羽箭划破夜空,一时箭如雨发,片刻间,射杀十几个鞑子被射杀跌落马背。
“娘的,敢射杀我?“王铭被副将搀扶了起来,嘴里仍旧骂骂咧咧,但这一次却再也不敢站在阵前了。
这一幕从头到尾落入萧云的眼里,心道:“想不到这个家伙,还这么有趣?“笑了两声,目光一转,落在王保保身上,正思量这家伙,紧靠一万蒙古骑兵,陷入三十万大军的虎狼之师之中,脸上没有丝毫的焦急之色,不免感到奇怪。
正奇怪之际,忽听得毛骧惊道:“大哥,你快看!”
萧云顺着毛骧所指向的方向望去,只见围绕在王保保的一万骑兵,在王保保的腰刀的不断挥动下,训练有素的骑兵,不断地转换,一万的骑兵,迅速分成了每队一千人的平行纵队,正以很宽的一条阵线向前推进,而第一纵队的一千人,在遇到了王铭等人猛烈进攻,只是稍微后退了几步,身后的纵队仍旧不断的向前拥进,这样一阵厮杀后,王铭等人竟然分割成一小部分,而这时,蒙古骑兵最后的纵队,迅速的望两侧厮杀,隔开的明军虽凶悍,无奈没了主帅的指挥,已经开始混乱起来。
毛骧看了半响,有些不明所以,好奇的道:“萧大哥,这鞑子好生奇怪的很,放着主力不攻,为何要从侧翼?难道是鞑子自知不是大哥的对手,已经放弃了抵抗?”
萧云一动不动,脑海里努力回忆后世有关蒙古骑兵的只言片语,将眼前的所见一一与那些只言片语对照,很快他的脸色开始变得异常难看起来,额头上溢出了粒粒的汗珠,一股不祥的感觉从他心头涌起。
“大哥——你怎么了?”一旁的毛骧看萧云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不断的低落,关切的叫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