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宪是检校出生,做个监察最为合适,有了这个计较,便道:“历朝历代科举徇私舞弊多不胜数,朕以科举去仕,取的真正的人才,是公平的人才,所以,朕决定委派你做这科举的督察官,负责监视这次的主考官!若发现徇私舞弊者——?”
“微臣明白——?”杨宪搓着手笑道。虽没坐成主考官,但负责监督三个主考官,这官职也不错,至少那些士子也知道,我是给他们公平公正,若是日后高中状元,榜眼、探花,还能不对我感恩戴德,再说了,负有监督之权,负责嘿嘿——?“
“你可不要让朕失望——?”朱元璋盯着杨宪语气微微有些冰冷。
杨宪心头正高兴,并没有察觉朱元璋语气的变化,仍旧搓着手,眼珠子一转,忽然有些难为情的道:“微臣自当给陛下做好监察之责,只是——?”
“只是什么?”朱元璋语气有些不悦,但杨宪多年给他的印象,让他有些硬不起心肠来。
杨宪道:“皇上这一次如此重视科举,天下人人皆知,宋濂等人是皇帝钦点的主考官,名气自然大了不少,这些老臣,官职虽比微臣低,但都是饱学之士,又是陛下信任之人,在他们面前,杨宪可不敢架子,到了考场,他们未必肯将微臣放在眼里,到那时,微臣若是督察不利,一来坏了陛下的大事,二来也坏了陛下的一番苦心,所以微臣想,若是陛下能给微臣一个凭证,一旦微臣发现科场徇私舞弊,便可——?”
朱元璋原先扳着脸,听了这一番话儿,仰头哈哈大笑,道:“杨宪啊,杨宪啊,你让朕说你什么好呢?朕不过是让你做了监督科考的监督官,你便趁机向朕要个凭证——?”
“微臣不敢,微臣只是怕坏了陛下的大事。才斗胆……?”杨宪有些摸不准住朱元璋的心思,但听他哈哈大笑,也放心不少。
朱元璋低着头细细想了一番,道:“你说的也有理,这些书呆子,平日里仗着多读了几本圣人之言,便自觉了不起,有些时候处理事情,还真是一根筋,若不给点特权,还真不好办事!”
“陛下圣明!“杨宪心头一阵高兴。
朱元璋想了想,慨然道:“自从联登基以来,你为朕也立下不少功勋,的确也该给你点奖赏!“
杨宪心头狂喜,但脸上却是一脸的平静。
朱元璋思索了一番道:“如今相国已致仕,中书省唯独你与胡惟庸,着实也累了些,你担当中书省左丞也有些日子了,自今日起,朕特旨任命你为中书省右丞,省得你这相国之名,名不正言不顺,也不好意思去做这个监察官了——?“
“微臣多谢陛下厚爱,微臣一定不辜负陛下对微臣的信任!“杨宪心头的狂喜,再也压制不住展露了出来,一年多了,他中书省左丞,名不正言不顺了一年多了,如今终于可以名正言顺,扬眉吐气了,什么李善长、胡惟庸你们的好日子倒头了——?
中书省内,杨宪迅速的将这个消息送了出去,得知消息的杨宪心腹,个个恭喜声一片,便是刘炳也是一脸的喜悦,围着他说了一番恭维的话儿。
一干人正说着话儿,忽然刘炳走了过来,轻轻的拉了拉他的衣袖。
杨宪立即会意,对着众人摆了摆手,众人说着恭维的话儿,迅速的退了出去。
“恭喜相国梦想成真了?“众人一走,刘炳抱拳恭维道。
杨宪白了他一眼,冷声道:“你留下来该不会是只说这些话吧?“
刘炳眼里光芒闪烁了几下,左右瞧了几下,笑道:“自然不是了,卑职是想告诉相国,眼下相国虽是名正言顺,可相国在朝中的根基尚浅,而胡惟庸有李善长那个老匹夫撑腰,再者还有淮西一大帮将士,今日纵然大人坐上了相国之位,却未必能坐得稳?”
杨宪眉头一跳,站起身来,背着手走了两步。刘炳的话说得不错,胡惟庸是李善长一手扶植起来的,在朝中有淮西将士支持,实力庞大,而他自己原本还有一个浙东集团,但刘伯温走后,这些平日里满口仁义道德的读书人,彼此攻击,早已不复当年的实力,根本无法与淮西将士抵抗,若胡惟庸有心与自己对抗,自己这个相国之位,未必坐得稳!“
“以你看,本相该如何是好?“杨宪思索了一阵,扭过头来皱着眉问道。
刘炳狡黠的一笑,道:“大人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没有实力,咱们大可培养实力啊?”
杨宪一愣,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想过,可朝中实力早已形成,淮西将士以李善长为首,浙东文人以刘伯温为首,如今刘伯温已返回青田老家,早已没了影响力,浙东文人也随刘伯温的返回青田老家,做鸟兽散,想要重新凝聚起来,难上加难,况且他是检校出身,那帮文人平日里就有些看不起来,往日有刘伯温照料,才给他几分面子,现在刘伯温离朝,再想要这些人帮他,那是痴人说梦!
“本相何尝不想,可浙东那帮文人——?“杨宪黯然一叹。
“大人,我的杨大人啊,你真是糊涂啊?你如今是什么什么,培养自己的实力,还是难事么?“刘炳瞪着杨宪道。
杨宪一时没能明白,这些实力可不是说培养就能培养的,讲究的是,大凡君子与君子,以同道为朋;小人与小人,以同利为朋,可不是随随便便拉几个人便算完事,如今自己是相国不假,可淮西大半的将士以地域依附李善长,浙东多是文人,对他杨宪多有看不起,既不同道,也不同利,自然难以形成势力!“
刘炳看杨宪一时没能明白,呵呵一笑,道:“大人难道忘了,今日大人除了是名正言顺的相国之外,还是陛下亲点的监督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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