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意?恶意?
缘于鬼子的医院和临时医护所接二连三被炸,且案件一直没有什么进展。
所以,鬼子们对于这处新设立的临时医院加强了防范,避免再发生爆炸事件。
新的临时医护所,不仅外围如临大敌,戒备森严,而且,教堂内还混进了许多鬼子宪兵,佯装充作军医和护理人员,坐镇于每个办公室和每处器械室、药剂室甚至于一些重要病房之中。
黎小红驱车到达教堂,掏出黎建给她办的警察证件一晃,鬼子的卫兵便放她进去了。
但是,因为黎建浑身扎着玻璃碎片,要动手术取出那些玻璃碎片。
所以,她暂时不能进入手术室。
所谓的病房和手术室,也就是临时用木板间隔起来的小房间。黎小红在丫环和保镖的陪同下,站在黎建的手术室前,走来踱去,甚为不安。
她心想:要是哥哥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可怎么办?
没有他的保护,鬼子会来勒索,伪警会上门敲诈,殷商和各级军官也不会来关照我的生意。
爹娘要养,唉!
大哥怎么会出车祸呢?
唉,怎么我家就那么多的烦心事?
便在此时,身穿白大褂护士服的刘叶英,推着一辆医护车过来。
她故意撞了黎小红一下,又朝黎小红眨了眨眼睛,便推着医护车继续往前走。
“什么意思?她认识我?好象,她的眼睛很熟悉?”黎小红不是特工人员,不明所以,她本身也没文化,不是很机灵的人。
但是,她看出了刘叶英的眼神很熟悉。
因为刘叶英戴着口罩,黎小红只能看到刘叶英鼻梁上的那一小截脸,也只能认出她的眼神。
便在此时,刘叶英见黎小红没有跟上来,便又回头,朝她眨眨眼。
“什么意思呀?叫我过去吗?她是人?还是鬼?唔!反正,这里人多,她也不可能杀了我,我且上前去看看。”黎小红便对她的保镖和丫环道了声:“你们别跟着来!”
她就跨步小跑上前去了。
刘叶英瞧瞧身前跟后除了黎小红,便无其他人了。
于是,她就低声说道:“姓黎的贱人,你怎么不去瞧瞧你的安腾太君呀?你不怕她寂寞吗?你不让他来看看你的卖国贼大哥吗?哼!你的汉奸大哥出了车祸,住院期间,他的伪警长之位可能会很难保得住啊!嘿嘿!”
刘叶英就抛下这么一句话,冷笑了两声,便推着医护车继续往前走。
“你是谁?”黎小红被刘叶英如此讥笑,不由芳心怦跳,脸红耳赤,颤声惊问了一声,呆若木鸡地望着刘叶英的背影。
她良久不见刘叶英再回身说话,便气恼地转身,走回到手术室房门前的木椅上坐下。
她气呼呼的,感觉双颊很烫,似火烤一般。
她胸口起伏不平,暗道:那贱人是谁呀?她咋会说中国话?她不是倭国人吗?
咦,她怎么会知道我和凌南天的事情?
唉,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想不到,竟然还有别的人知道我和凌南天的事情。
怎么办?
哦,那贱人说得也对。
大哥受伤了,肯定得住院,小鬼子会不会在我大哥住院的这段时间里,又换新的警察局长呢?
警察局也不能群龙无首啊!
要是大哥没局长当了,我的生意怎么办?
大哥在位的短短半个月里,可是得罪了很多人啊!
坏事了!
嗯!我得去找找凌南天。
我也挺想他的。
最近,我每晚又睡不着觉了。
唉,没有男人在身边,真苦!
只是,凌南天住的地方,太多鬼子便衣了。
有好几次,我驱车前往他的住宅,看到那么多的鬼子便衣,我又掉头走了,怕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听说,他现在鬼子的队伍中失势了!
不行!
不管那么多了,我想他,我想死他了。
他敢潜伏于鬼子的队伍中,我又为何不敢去看望他,与他相聚呢?
嗯,就这么定了!
黎小红思潮起伏,左右衡量,心中便有了决定。
待手术室的房门开了,她便进去看望了黎建,安慰黎建一会,让黎建派警车护送她去“安腾太君”的住宅里。
黎建的亲信警察,此时处理好事故现场,也赶回了医院。
他听得黎小红要去找“安腾达子”,乐得笑出声来,但因脸上划伤了,一笑即疼,便哎呀地惨叫了一声,吓得他那帮亲信警察赶紧跑进来。
黎建当即歪着嘴巴,吩咐他的亲信警察,驾着摩托车,护送黎小红坐轿车去“安腾太君”的住宅里。
别看他是个卖国贼,是汉奸。
但是,他也很疼他的妹妹,因为他的妹妹对他太重要了。这大冷天里,他可不愿意黎小红坐摩托车去安腾太君的住宅里,要是黎小红刮着了风、着了凉、病了或是坐在摩托车被人袭击了,他黎建这辈子怎么办?
黎小红闻言,心头一热,不知是感激兄长好,还是骂兄长滑头好,抑或是想说什么好。
她红着眼睛,转身而去,在一帮伪警、保镖、丫环的拥簇下,走出了教堂,坐到了她的轿车上,在伪警们的摩托车的呼啸声中,驱车前往凌南天的住宅。
此时已是深夜十一点。
山本木鱼和多奈山鸡二人,喝得醉熏熏的,从凌南天的宅子里出来,他俩各揽着两名艺伎,走起路来东歪西倒的,脚步踉跄。
追随他们两人的宪兵队,赶紧驱车过来,拉开车门,扶他们俩人上车。
然后,宪兵队便拥簇着山本木鱼和多奈山鸡,驱车回宅。恰好,黎小红一帮伪警的护送下,也驱车来到了凌宅外的胡同里。
见是宪兵队,伪警们急急刹车,将摩托车停靠于胡同边,让路给宪兵队的车队,且全是肃立于胡同一边,举手警礼。
而黎小红的轿车,可就有点麻烦了。
胡同不大,只能经过一辆轿车。
黎小红得倒车让路。
倒车比较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