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结的眉心松了又拧,最终还是担忧地道:“不行,我不放心你一个人。我搬过来跟你一起住吧。”
“褚伯伯不是有心脏病的吗?你不在家照看着怎么行?”
“我气了他十几年了,也没见死鬼老爹心脏病发作过。而且要照看也轮不到我吧,家里一堆佣人呢。”
不知道为什么,勋提起他老爸总是不满的口气,可那种受伤的眼神却每每出卖了他。他们父子之间,或许也有些解不开的心结吧。不过现在不是探究这个的时候,得打消勋搬出来的念头。如果勋也搬过来的话,佑哥哥不出一天就能找到她!
“勋……其实……我是瞒着佑哥哥搬出来的……”她支支吾吾地道,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坦白。
他挑了挑眉,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我跟佑哥哥吵架,暂时不想见到他。所以……你不能搬过来!”她一鼓作气地说完了一整句,却仍是心虚地用吵架掩饰了昨晚的古怪行径。
“你怕我搬过来会引起佑的注意?”他精明地猜透了她的心思。
她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悠长的叹息。静谧一下充斥着整个空间,唯有夕阳投下亚金的光束,为他颀长的身姿镀上一层破碎的光影。他的肩被照得透明,竟透出些单薄的意味,似乎丁点的尘埃都会瞬间压垮他。
许久,他在金光的织影中转身,以一种默哀的姿态。
“亚月,你对我的信任和依赖,我可以理解成爱吗?”
比风儿还要轻的语调,却震得空气里的灰尘四下逃窜。她怔怔地立在原地,在心底重复他的问题。
是爱吗?
到底什么叫爱?
对佑哥哥的迷恋,她以为是爱。可是昨晚的抗拒,将她十几年的执念无情地击碎。她对佑哥哥的行为厌恶,却能够接受勋这么做,是因为爱吗?
一次的迷惑,铸成持久的心悸。她茫然不定,只能在情感的鸿沟中,一遍遍地搜寻答案。
她却不知道,她一时的动摇,带给他的,是灭顶的绝望。
“在你遇到麻烦时,第一个想到的是我,我很荣幸。”他敛眉垂眸,长长的睫毛投下忧伤的暗影,“但是……我想要更多!我希望和你并肩面对困难,一起跨过人生的每一道坎。”
关乎人生,关乎哲理,她没有太多的概念。但是那一刻,他被金光笼罩的挺拔身影,恍若上古的神祗,吸引着她虔诚的目光,在无意识间重重地点头。
然后,那比落日余晖还要灿烂的笑容,顷刻间绽放在略显陈旧的房间内——这所即将成为两人甜蜜小窝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