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
沈潮生的目光略带慵懒落在江景明身上,唇角扬起一抹兴味的笑容,“江三弟弟年纪还小,没娶老婆之前,还是算了。”
毕竟,赵柠月和沈羽蝶都是单身女性,江景明脱了衣服,江景明的未来老婆,会生气。
江三儿没有作声,他的手覆在西装纽扣上,一颗一颗解着扣子。
景明的手修长,根骨分明,被阳光一照,手腕青色的血管脉络,看得清晰。
解到第三颗扣子的时候,便被人扯住了胳膊肘,拂到一边去。
“小孩子不易出卖色相,一边去。”
江北渊。
江三儿皱了眉,“爸,你要是脱了,我妈会生气。”
“哦?我脱什么?”
江北渊注视着沈潮生,眯眸,“你说,让我脱什么?”
“三姑,第一个条件是什么来着?”沈潮生将话锋转开了。
“第一个条件,江总做俯卧撑,30个,单手。”
饶是沈羽蝶这般冷静干脆的女人,在面对江北渊时,也被他得天独厚的气场震到,很难说出“光着膀子”这四个字。
在场唯独沈潮生不怕江北渊的气场,他面带笑容地说:“江总,请您赤裸上半身,做俯卧撑30个。”
江北渊微微拧眉,隔着空气和沈潮生目光交汇,不知心里想什么,紧接着眉头舒展。
“嗯,可以!”
江北渊脱了外套,丢给身后的张帆,里面只穿了一件黑色的衬衫。
亮且柔凉,身后的张帆、陈硕和赵权等兄弟,面面相觑。
哟嚯!
想当年老江婚礼那会儿,是徐况杰独顶大梁,被丁宝怡刁难做俯卧撑,眼下风水轮流转了吗,老江被女婿刁难着了?
江北渊不按套路出牌,两只手,从下而上,解衬衫的扣子。
张帆等人都没吭声,目光划过江北渊腰腹若隐若现的人鱼线,他们挺想看江北渊光着膀子做俯卧撑!
那画面,肯定,很性感!
解到一半,江北渊忽然朝后踉跄了两步,张帆眼疾手快扶着他的肩膀,“老江,没事吧?!”
“不知道,忽然有点头晕,估计是之前血块那次手术,留下的后遗症。”江北渊揉着太阳穴,咳嗽起来声线虚弱。
兄弟几个对视一眼,眼看着江北渊面色略有苍白,顿觉心疼!
江北渊之前受了很多苦,做手术那次,老婆还要跟他离婚,特别可怜!
“别难为我们老江了,我替老江做!”张帆自告奋勇。
“我也替!”陈硕举手。
“还有我,我替10个!”赵权也举手。
所以张帆十个,陈硕十个,赵权十个,就这么替江北渊做完了!
三个人体力一般,单手俯卧撑,累得气喘吁吁。
方才还面色略有苍白的男人,早就扣好了扣子,靠在墙上,两手交叠着后脑勺,江北渊面无表情问沈羽蝶:“第二个条件是什么?”
“第二个条件——”
沈羽蝶抽出另一张卡片,念出了上面的字:
“江总,做仰卧起坐,100个。”
“羽蝶,这些条件不像是你想出来的。”顾清风不解问,他很了解沈羽蝶,她不会难为一个不熟悉的人。
沈羽蝶眼神略一闪躲,“就是,随便想的!”
“改了!沈潮生做仰卧起坐,100个。”
江北渊的声音落下,沈羽蝶尴尬,“江总,潮生可是今天的新郎!”
“我是里面新娘的爸爸,我说改就改。”
“好,”沈潮生笑意不减,他看向自己的伴郎团,“你们,谁替我?”
顾清风举双手:“我体育一直不好,还是算了。”
杜振东笑得吊儿郎当,“沈三,我给你压腿,你赶紧做吧!”
“我替沈三做。”
陈白是沈潮生的心腹,他不会让沈潮生孤立无援。
“那好,陈白,你替我做。我岳父都能找人替,我为何不可?”
然后就陈白替了。
100个仰卧起坐,对陈白而言,根本就不算什么,杜振东和顾清风两个人给陈白压腿,开始数数。
江北渊靠在墙上,和沈潮生站在一起。
一个只着黑色衬衫,另一个穿黑色西装,不过身高和身形相仿,如同针尖对麦芒。
“江总利用人心这一点,实属熟练,女婿很佩服。”沈潮生的嗓音清润。
“怎么,借机整我,想拍下我光裸的照片,顺势再威胁我几次?嗯?”
“不敢。”
“你现在没什么不敢的,珍惜今天最后的窝里横,很快你就横不下去了。”
“江总是什么意思?”沈潮生不解。
江北渊忽而笑了。
那双桃花眼,妖妖艳艳地扫了过去,“因为,我是你爸爸了!”
沈潮生:“……”
江北渊勾唇,“来,叫爸爸。”
沈潮生:“……”委实说不出口,虽然这已经是事实。
两人说话间,陈白已经做完了100个仰卧起坐,气喘吁吁。
还有第三个条件,这是沈羽蝶想的:
沈潮生要用右手和在场所有男人掰手腕,掰赢了,就进去。
沈潮生有些动容沈羽蝶的心思。
他的右手,在当年生母出车祸那天,便仿佛失去了斗志,每当想起母亲握着他的右手,无力滑下去的那一幕,总是心头酸涩。
三姑,是想让他彻底解开心结!
顾清风和杜振东等人,是沈潮生的伴郎团,自然不会难为他。
江景明是第四个和沈潮生掰手腕的,一秒钟就被撂倒了。
江北渊看在眼里,不予置评,三儿分明就是故意输的,许是怕他姐姐在里面等着急了。
第五个、第六个、第七个,都是江北渊的兄弟们,几个人做了俯卧撑,原本手就没力气了,所以也纷纷败下阵来。
所以最后,只剩江北渊了。
好似总归有这么一战。
江北渊和沈潮生的战斗。
沈潮生,是江北渊亲自选定的女婿,看中了他的稳重和负责,虽然这期间,沈潮生算计过江北渊好几次。
江北渊,是沈潮生很敬重的岳父,虽然这岳父不靠谱,教着他堵嘴,还动不动就踹坏了他家的房门,特别傲气。
江北渊卷起袖子,他用的是左手,他右手被刀子划伤过,本来就使不上多少力气。
沈潮生用右手,和江北渊掰手腕。
十分钟过去了。
两个男人不相上下。
“砰!”的一声,房门忽然从里面打开了。
随之而来的是江春和不耐烦的嗓音:
“你们在做什么呀?怎么还不进去接我,我等到花儿都谢了!”
江北渊和沈潮生同时松手。
这一局,难分胜负。
……
江春和坐在床上,盘着腿,手里捧着洁白的花束。
这束花,是言念亲自给江春和插的!
里面有白玫瑰、百合和康乃馨。
白玫瑰代表爱情纯洁无瑕,百合花寓意百年好合,康乃馨代表富贵不朽的爱情!
这是来自一个妈妈对女儿最真诚的祝福!
沈潮生单膝跪在地上,亲自给江春和穿鞋,阳光映照着他英俊的眉眼,很宠溺很温柔。
江春和歪着小脑袋,眉眼弯弯,笑得很甜。
春和长得像妈妈,鹅蛋脸,杏仁眼,一口小白牙。
江北渊站在门口注视着这一幕。
曾几何时,他也西装革履,和沈潮生一模一样的姿势,单膝跪在地上给言念穿婚鞋。
仿佛床上的女孩就是言念,身穿白色婚纱,捧着花掩唇而笑,那个接亲的男人是他江北渊,身旁站着伴郎和伴娘。
一幕幕的画面清晰地在脑海中浮现。
江北渊眼眶湿红,喉结微滚,好几下。
……
皇家庄园那边,言念、丁宝怡、江清池、慕烟烛等人,还有沈家人,都等着急了。
这接个亲,怎么这么能折腾呢?
很快,几十辆豪车停靠在庄园门口,在保安的指引下,车子缓缓驶入通道里面。
车门打开,先是下来伴郎,清一色的西装革履,泞城的男人们都很帅气,一众荷尔蒙的气息,顿时间喷薄而出。
“江太太。”江北渊不动声色走到了言念身旁,揽过了她的纤腰,他薄薄的唇滑落到她的耳畔,声音很轻,轻到只有彼此能够听到:
“我爱你。”
言念笑着看过去,“怎么了?”
他只是摇头,笑却不语。
沈潮生和江春和从车上下来——
那一瞬间。
在以“生鱼片”为首的兔子头目带领下,满场的白兔子在草地之间围聚一团,摆成了“心”形的形状,花丛掩映,粉色的玫瑰花争相摇曳,美不胜收!
江春和刚想尖叫,下一秒,声音被烟花礼炮齐鸣的声音带过。
价值数十亿的礼炮烟火,在白天震荡了整个泞城!
此时此刻徐家,趴在窗户边的徐正东,听着这一声接一声的礼炮,他蓦地打了个机灵,打开了窗户抻着脖子朝外望去。
声音,是从皇家庄园那块区域传来的!
皇家庄园……
“小和,你长大后嫁给我吧,我想当小和的老公!”
小时候扮家家酒,徐正东可怜巴巴问江春和。
那个扎着两个小辫子的小姑娘,眉开眼笑,毫无心机,“好呀,那我也要跟爸爸妈妈一样,在皇家庄园办婚礼哦。”
“皇家庄园?好的小和,我记住了!”
那一年他才上幼儿园,可是他却清晰地记得江春和说的每一个字,连同她开心的表情都记得那么清楚!
徐正东反应过来,疯了一般跑出了卧室,揪住了客厅沙发上徐况杰的衣服领子。
“爸!爸你告诉我,为什么外面会放礼炮?”
“我怎么会知道,估计谁家孩子过生日,或者给老人祝寿之类的吧!”徐况杰让声音尽量平静。
只要坚持今天过去,一切都好说了!因为,徐正东就和赵柠月出国了!
“不!不可能!”
“是不是小和今天结婚!她是不是和沈潮生办婚礼了!”徐正东崩溃地大喊!
“哎呀不是,你别多想了!回房间呆着去!”徐况杰拍了他后背一下。
“你在骗我!你在骗我!”
徐正东握着徐况杰衣领的手都在发抖!
“爸!你们怎么能这样?小和结婚你们为什么要瞒着我?!为什么?”
他崩溃地松开手,跪坐在地上,哭得涕泪横流。
就像有人拿着刀子,在他心脏狠狠挖了一刀。
把那块最珍贵的肉给挖掉了。
分明是要了他的命!
徐况杰不耐烦踹了他一脚,“是又怎么样?今天他们结婚,我和你妈不想看到你受刺激,才瞒着你,而且老江和沈潮生那边,也不希望你过去搅局!”
就像是现在这样,徐正东若是去了婚礼现场,肯定比此刻还要崩溃!
“爸!爸你带我去婚礼现场吧!”
徐正东匍匐在地上,抱住了徐况杰一条大腿。
“我求你了爸,我要去看小和,我求你!”
“不行!我答应过老江,在婚礼结束之前,我不会让你出门的。”
因为,徐正东现在很偏激,他都能开直升机带着江春和出城,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徐况杰和江北渊都担心他会做出更偏激的事情,所以婚礼——
徐正东绝对不准去!
“爸你带我去吧,我给你磕头了行不行,你就带我去吧!”
“你给我起来!”
看不惯儿子这么没骨气,徐况杰把徐正东从地上拎起来,二话没说给了他脸上一拳。
徐正东的脸上立刻就多了一块淤青!
“为了一个女人,你尊严都不要了是吗?你特么的还配做我徐况杰的儿子吗?!”
“那爸呢?如果妈改嫁了,爸难道不会疯掉吗?江北渊的老婆要是改嫁了,他不会崩溃吗?你们都不会将心比心,凭什么说我没有尊严!”
“你——”
徐况杰捏紧的拳头,松开了。
他深吸了口气,指着徐正东的脸。
“好,那你必须答应我,不准搅局,只能够远远看着,我就带你去!”
“嗯嗯我答应你!”
闻言,徐况杰便让徐正东回房间换衣服,然后出门了。
他把徐正东带去婚礼现场这件事,徐况杰,没有告诉江北渊!
……
江春和要走两段红毯,第一段,是江北渊陪着她走!
江春和挽着江北渊的胳膊。
江北渊把她交到了沈潮生的手里。
他深邃的眸,和沈潮生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交给你了。”江北渊说。
“不负众望。”沈潮生回答。
八个字,在这两个男人这里,足矣!
第二段红毯,是沈潮生陪着江春和走。
像极了一个女人的一生。
前半段,都是父母陪着走的。
后半段,就是老公陪你走。
江春和走得很慢,她手里抱着花束,不动声色看了一眼要陪自己走余生的丈夫,忽然觉得好幸福好满足。
她一直都是无忧无虑活着的,江家的小公主,父母没有让她经历什么苦难,哥哥和弟弟也都很宠着她。
相信在沈潮生这里,也不会让她经历苦难的,他,可是她江春和好不容易爱上的男人!
信誓旦旦这么想着,对余生充满了期待。老公在泞城,爸妈家人也在泞城,想家了还能回家看看,好开心。
此次的证婚人是江景明。
江景明身后的大屏幕上,播放着沈潮生和江春和的照片剪辑,甚至他们小时候的也有,江春和3岁,遇到了12岁的沈潮生。
那一年,他蹲在她的面前,问,“要不要跟我走?”
她毫不犹豫:“要!”
那一年,他站在她幼儿园的门口,含笑地说3岁的她:“招摇过市。”
那一年,他给她买了很多棒棒糖,唯独没有荔枝口味。
她说,哥哥,我喜欢吃荔枝味的棒棒糖!
那一年,他和她同阑尾炎住院。
她问:哥哥你叫什么,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
他答:沈潮生,我叫沈潮生。
她说:哥哥,晚安!
他笑着,好好睡吧,晚安!
时隔了18年,他们结为夫妻了。
这段剪辑,是江景明和江清池共同剪辑的。
他们甚至去要了江春和学古筝店面门口的监控录像,把每一次劳斯莱斯靠在外面,看江春和弹古筝的画面,都剪辑了下来。
她钟灵毓秀,于窗前拨弄琴弦,侧脸娇美可人。
沉默的黑色劳斯莱斯,不动声色地陪伴。
一动一静,正好互补。
他说:“江春和,我要了。”
他说:“像你这么漂亮的人,该做我沈潮生的明珠,而不是为了别的男人哭。”
他说:“试着和我谈恋爱吧,江春和!”
他说:“牛鬼神蛇,魑魅魍魉,谁敢动我的沈太太?”
他说:“许一人以偏爱,寄吾生之慷慨,30岁的沈潮生,订你了。”
他说:“你这脾气,也就只有我,沈潮生,能受得了!”
她不确定地问:
“沈潮生,你会一辈子对我这么好吗?”
“会。这辈子会,下辈子也会,不过我们要先过好这辈子,沈太太。”
……
伴随着大屏幕的滚动,沈潮生和江春和站在了江景明面前。
江景明拿起了话筒,“今天……”
剩下的话忽然说不下去。
眼泪疯了一般从江景明的眼角流出来,他别开脸去,皱着眉憋回眼泪去。
“对不起各位,我有点失礼了。”
透过话筒,江景明声线轻和温柔,他微笑着,“我从小看到大的同胞姐姐,今天嫁人了,我本人真的很不舍……”
话还没说完,眼泪又流了下来。
江景明一个劲说对不起,又是哭又是笑,可是没有人取笑他。
他第一次这么失控。
哥哥结婚,和姐姐结婚,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受。
一个是往里面带媳妇儿。
一个是,送出去了,回不来了。
这种感情,只有真正爱姐姐的弟弟,才能感同身受。
张许站在一旁,身为江景明的兄弟,这是张许第一次见江景明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失控。
“对不起,我再次失礼了。在今天这样一个阳光明媚——”
江景明细润的嗓音如同春风和煦,带着桃梨复苏的轻盈和温柔。
徐正东匆匆来迟!
入目的便是江春和身穿白色婚纱,站在沈潮生面前。
他完全听不进去江景明在说什么,连同沈潮生温柔的眼神都一并忽略。
他只能看到江春和。
那么美、那么仙气的江春和,眼眸那么清澈的江春和。
那么那么……让他爱了痛了很多年的江春和。
徐正东跪在了地上,浑身都失去了力气。
徐况杰把他拎起来,拎到门口的角落,害怕徐正东被江北渊发现,不然江北渊会责备他的。
“你站在这看看就行了,当断了个念想吧!”
断了念想?
怎么可能呢!
徐正东的眼底燃烧起熊熊火光,近乎痴迷又病态地注视着不远处的江春和,把站在她对面的新郎官,想象成了他自己。
他听见江春和熟悉的嗓音响了起来。
“我觉得爱一个人,既要爱他的枝繁叶茂,也要爱他的盘根错节,我爱沈潮生的优秀、稳重,感谢他对我的包容和忍耐,我也心疼他过去经历的一切心酸,我知道,他是一个缺少关爱的男人,以后我会给你一个家的,沈潮生!”
话说到这里,除了沈羽蝶之外的沈家长辈,脸上个个带着尴尬。
江春和一瞬不瞬注视着沈潮生:
“老公,我们一定会越来越好的,以后你疼我,我也会疼你的,我爱你,沈潮生!”
“老公,我们一定会越来越好的,以后你疼我,我也会疼你的,我爱你,徐正东!”
耳边出现了幻听。
徐正东仿佛看到江春和就站在自己面前,他眼泪溢出了眼眶,自言自语到病态,“小和,我们一定会越来越好的,老公爱你!”
江春和的话音刚落,全场掌声雷鸣。
无一人不注视着他们,无一人不祝福他们。
徐况杰也跟着鼓掌,他在心里暗想,江春和长大了,嫁人的姑娘,就是不一样了。
这么鼓掌,手就松开了,一时间也没在意旁边的徐正东。
沈潮生和江春和交换戒指,等到徐况杰回过神来,想带着儿子回去……
徐正东却不见了!
徐况杰打了个激灵,赶忙找徐正东去了。
……
宣誓结束了,江春和要去化妆间换衣服,她要换敬酒服,和沈潮生一起敬酒。
因为今天婚礼来的宾客很多,江、沈两家的商业伙伴,都在场,江春和自然也不会失了面子。
言念挽着江北渊的胳膊,跟着他见客户。
“这是我太太,江念。”江北渊一如既往介绍道。
“江太太是美人。”客户赞扬。
江念夫妇,视为永恒。
“潮生啊,恭喜你今天大婚!”另一边,FK集团夏焕成,和沈潮生拥抱表示祝贺。
站在夏焕成身旁,身穿红色旗袍的女人,身段玲珑,气质温婉,如同江南烟雨水乡的女子,是小家碧玉的类型。
“潮生,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小女儿,夏芳菲。”
沈潮生手端着香槟,薄唇挑起,“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令千金的名字很好听。”
“多谢沈总夸奖。”
夏芳菲说着,抬手,将额前散落的碎发别到耳后,露出了小女人的娇羞和腼腆。
很快沈潮生走远了,去招待别的客人,夏芳菲却是注视着沈潮生的背影,久久收不回来目光。
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包裹着他挺拔的身材,沈潮生雅人深致,气质上等,举手投足之间有一种清风朗月的气质,若柳拂风般的古香古色味道。
“怎么了,动心了?”夏焕成问夏芳菲。
夏芳菲回过神来,“爸,他该不会就是你之前说的,做旗袍特别好,但只给爱人一个人做旗袍的那个沈潮生吧?”
“当然。沈家书香世家,他的心灵手巧是随了他的母亲,听说这次新娘的婚纱、秀禾服还有敬酒服,好几套衣服都是他亲自做的。”
“真是个好男人呢。”夏芳菲欣赏一笑。
“是啊,可惜已经结婚了,是别人的了,不过这场地,是我给沈潮生的,所以他欠着我一个人情。”
“这样啊,人情自然是要还的……”夏芳菲的眼珠转了转,闪过一抹异样的光亮。
……
江春和在化妆间换好了敬酒服,刚走出来,就被一双手抱住了,那人直接将她压在了身后的沙发上。
动作粗暴的男孩,两只手禁锢住她的双手,疯了一般亲吻她的脸,吻她散发着清香气味的脖子,她的气息让他迷恋到底,也到死。
“徐正东你这个疯子!你放开我!”
江春和拼了命地挣扎,弯曲膝盖想要踢他,他却闪躲开来,松开她的手的那一刻,啪!
江春和一巴掌打在徐正东脸上。
“神经病!你想对我做什么!”
“小和,我们结婚了啊,你是我老婆了啊。”徐正东的眸是没有焦距的,他空洞般说着这句话,声音很卑微,低低的祈求,像是一个可怜兮兮的孩子。
“谁跟你结婚了!我的老公是沈潮生!沈潮生!”
“我不听!”
他像是受到某种刺激一般捂住耳朵,孩子气冲她吼:“你嫁给了我!小和,你嫁给了我!”
“你个疯子!月月还在外面,你不是要跟她出国吗?!你这样月月会怎么想我!”
“我不听!我不出国!我要和小和老婆过日子!”
“闭嘴!我才不是你老婆!”
她想要推开徐正东逃出去,却被他狠狠箍着不让她乱动。
“救——”
话还没说完就被他伸手捂住了嘴巴!
他低头咬着她的脖子,咬得很重。
一阵纠缠,江春和绑好的头发都松散了,他的手也不老实,开始解她旗袍的扣子。
手心之下是江春和柔软的腰,徐正东爱不释手。
江春和害怕了,她哭着推他,疯狂掉下来的眼泪砸伤了徐正东的手心。
她的眼泪,永远是最厉害的武器。
他终于松开捂着她嘴巴的手,赶忙把刚解开的扣子,给她系好了!
“小和不哭——”
“啪!”江春和又狠狠甩了他一巴掌,就这么衣衫不整跑了出去。
她哭着抹眼泪,一边哭一边跑,头发都散了,妆容也花了,衣服也是乱糟糟的。
该死的徐正东!
她这样还怎么给客人敬酒!
她已经恨死徐正东了!
江春和只能走场地后门跑了出去!
身后,徐正东呼喊她的嗓音似远似近……
“小和!小和我错了,你别跑了!”
“你别跟着我!我讨厌你!我恨你!”
江春和跑到了马路中间,身后徐正东的声音还在喊她。
她气得捂住了耳朵,低着头跑,她听不到他的声音,连同汽车的鸣笛声一并听不到了。
“小和小心!!!!!”
“砰——”
一辆来不及刹车的轿车,将江春和撞倒在地。
江春和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她的两只手垂落下来,左手无名指戴着婚戒。
而地上的鲜血,比钻戒还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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