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在坠地前宓妃已经吐了一大口血,后又被陌殇搂进了怀里,却仍是惨白着一张脸又吐了一大口血,若非她脸上还戴着面具,那惨白得毫无血色的脸,只怕会让陌殇越发的暴怒。
“阿宓。”
在没有半点防备的情况之下,突然遭到几乎是毁灭性的反噬,宓妃的大脑有瞬间的空白跟懵逼,她是该懊恼自己太自负,太相信自己的本事了吗?
原本即便是做她最为擅长的事情,她也会为自己留有一线余地跟防备的,可她竟然在这样的情况下犯了最为低级的错误。
若非她的反应足够的快,身手又足够的灵活,只怕现在的她就算不是重伤致死,也会因为精神力受到强大的攻击而变成一个白痴。
光是想想宓妃就只觉后怕不已,是她大意了,活该受此教训。
“阿宓,你怎么样?”陌殇紧紧的将宓妃搂在怀里,看着从她嘴里喷溅出来,几乎将胸前的衣衫都染成了红色的血迹,他整个人都僵住了,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好怕宓妃会离开他。
这一刻的陌殇几乎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只知道宓妃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受伤了,而且她还伤得很重,吐了好多的血……
那血,红得妖冶,红得刺目……
杀人,他要杀人,他的脑海里疯狂的充斥着一个想法,那就是不停的杀人,再杀人……
任何伤害宓妃的人,他绝对不允许那人再看到第二天的太阳,他们都该死。
“咳咳…咳。”哪怕宓妃的确伤得极重,可她的理智仍在,因为她又是被陌殇抱在怀里的,故,她即便没能在第一时间开口说话,却能非常清楚的感觉到陌殇此时此刻的所有情绪。
他的躁动,他的压抑,甚至是他掩藏在平静之下,疯狂而血腥的杀念,宓妃都感觉到了。
“别…熙然放放松,咳咳…别别把自己崩太紧,我没事的,真的没事。”
陌殇环抱着宓妃的手颤了一下,他慌乱的看向宓妃的眼,似乎想要确认宓妃是不是在对他说谎,险些再次失去自我的陌殇,他那颗混乱的脑子暂时有了一丝清明,颤声道:“阿宓,疼吗?”
“不疼。”
“傻丫头。”
“熙然,我真不疼,你看着我,我只是受了一点儿伤,不会有事情的,你要放轻松不要……”
没等宓妃把话说完,陌殇就打断她,却只见那一缕缕幽紫的暗光在他潋滟的凤眸中流转,虽邪魅性感,有种让人惊艳到灵魂里的感觉,但亦给人一种致命的危险感,令人望而生畏,不敢靠近。
“乖,我会听你话的。”陌殇知道宓妃没说完的话是什么,他知道她担心他,而他也是真的在极力的压抑和控制着什么。
早知道审问南门丽娇跟太叔吉雅会让宓妃受伤,他发誓他宁可不要从那两个女人的嘴里知晓有关那片海域的任何事情,他会毫不犹豫的结束她们的生命。
只可惜现在后悔有什么用,他的宝贝儿已经受伤了,而且还伤得不轻。
“……”宓妃僵硬的嘴角抽了抽,什么叫做‘我会听你话的’,说得她有多霸道似的。
深吸了一口气,宓妃在陌殇的怀里动了动身子,特么的这次她真伤得不轻,只那么轻轻一动,就疼得她额上冷汗直冒。
丫的,一次大意险些让她丧命不说,还让她的精神力大大受创,短时间之内她是甭想再施展催眠术了。
不过能在南门丽娇跟太叔吉雅这两个女人脑海里,神不知鬼不觉的设下反催眠禁制,还隐藏之深没有让她有所察觉,那人是个人物。
单纯的反催眠杀伤力其实并不大,修为高深的催眠师压根不会受到任何的威胁,只有动过特殊手段的反催眠禁制,方才具有攻击反噬施展催眠术的人。
尤其是像宓妃之前那样,催眠术已经进行到最关键的一步,只差一点点就可以让南门丽娇和太叔吉雅如同她的傀儡一样,说出她想知道的一切,然,就在这个时候,被施催眠术之人体内的反催眠禁制突然发挥作用,出其不意的攻击施术者,打了施术者一个措手不及,防不胜防。
在刚才那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正在施展催眠术的施术者十有*都会因为突然遭受攻击而当场丧命。
宓妃能在那千钓一发之际避开要害,除了她自身条件过硬之外,也有一定的运气成分,否则陌殇又何至于眼睁睁的看着却没能及时出手相护,这都不是没有原因的。
“听话就好,为了熙然我也不会让自己出事的。”宓妃抿了抿唇,强撑着身子想要站起来,陌殇的情绪变化一直都影响着她,让宓妃根本无法安心,一双清澈水灵的大眼睛亦是不敢从他的脸上移开。
虽然银发紫眸的陌殇比起现在这样的他更加的邪魅,神秘又迷人,但宓妃却并不想再让她的熙然变成那个样子,她的心会痛。
只有在受到强烈刺激的情况下,陌殇才会失去控制,然后变成银发紫眸的模样,那样的情况饶是陌殇自己都无法控制,甚至每一次变成那样之后,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变回来。
那样的陌殇固然强大,可是失去本心的陌殇,记忆却是一片空白的,上次在那间暗室里,陌殇就是因为她受伤才变成银发紫眸的,刚开始的陌殇压根没有任何的理智可言,好在他似乎知道宓妃对他很重要,即便他没有对宓妃的记忆。
当时也不知出于什么原因,陌殇又记起了她,可他的模样却一直都没有变回去,直到他们离开百草秘地,不知怎么的陌殇就变回了黑发墨瞳。
对于发生在陌殇身上,有时候都不能用常理去解释的一切,宓妃表示兴许唯有他的身世之谜彻底解开,一切的一切方才能水落石出。
“我可是个精明又计较的女人,才不会让自己出事,然后白白便宜了别的女人。”宓妃咬了咬牙,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没事人儿一样。
这次陌殇只差一点儿就又变成那个样子,看着在他眼里闪烁的丝丝紫光,宓妃就是一阵后怕,生怕发生什么她无法掌控的事情。
“傻丫头。”
这边陌殇在宓妃受伤后,眼里心里世界里都只剩下宓妃一个人,其他的一切似乎都跟他无关了,就连那两个害得宓妃受伤的女人都给暂时遗忘了。
那边眼看着自家主子遭到反噬被弹飞出去,季逸晨跟宫灿就火了啊,心里那个恼啊,气啊,怒啊,于是兄弟两人想也没想就冲过去对着两人一阵拳打脚踢,直打得南门丽娇太叔吉雅惨叫连连。
可不管她们两人叫得多么的凄惨,甚至是痛哭流涕的开口求饶,季逸晨兄弟两人仍是没有停手,反而简单粗暴的打得更起劲了。
“熙然,你快叫他们两个停手,不然该打死了。”
“打死就打死。”
“不行,我这伤不能白受了,我非得让她们将实话都吐出来不可。”
“她们伤了你,该死。”
“可是…”
“没有可是,我恨不得亲手杀了她们。”陌殇恨恨的咬了咬牙,要不是她们阿宓如何会受伤。
宓妃一看陌殇这样,自己就急了,她挣扎着要走过去阻止季逸晨跟宫灿,“你不去我自己去。”
“住手,别将她们弄死了。”陌殇眼见宓妃要扑过去,他哪里还能沉得住气,只能赶紧出声,要不这丫头铁定还得伤上加伤。
听到陌殇的声音,季逸晨兄弟果断停了手,他们虽然恼怒这两个女人伤了宓妃,但也知道这两个女人不能说杀就杀,下起手来还是很有分寸。
既能保证南门丽娇跟太叔吉雅痛得生不如死,又能保证不弄掉她们的性命。
“给她们喂两颗疗伤药,然后将湛泓维给叫过来,让他负责给那两个女人用刑。”
“是。”
“熙然你……”
“她们被反催眠了,用催眠术是问不出什么了,那么也就只能用老办法了。”
宓妃皱了皱眉头,抿唇道:“那好吧。”
“乖,阿宓坐下自己调息疗伤,我给你护法。”
“好。”
足足一个时辰之后,宓妃方才调息好,将自己因为施展催眠术被反噬的内伤给暂时压制住,睁开双眼便对上陌殇溢满关心的眼神,不由得就勾唇一笑,软声道:“熙然,我没事了。”
即便知道宓妃没有完全说实话,他也不打算追究她,只在心里暗暗提醒自己要多注意她一些,以免这丫头又做出什么让他措手不及的事情。
“湛泓维那边也差不多了,咱们过去吧。”
“嗯。”
此番吃了这么大一个亏,宓妃真是又羞又恼,早晚她要找回这个场子,能够让被施术者都毫不知情,那下手之人也着实厉害。
“君主,君王妃。”
“主子,你没事了吧。”
“小灿灿希望我有事?”
“没,小的怎么敢。”宫灿被宓妃一噎,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这个女人太不可爱。
此时的南门丽娇跟太叔吉雅已经是出气多近气少,两人都只剩一口气在吊着了,湛泓维不愧是鬼域殿的血月司司主,对人用起刑来,那简直就不能将其称之为人。
“本主对你们已经是耐心尽失,现在你们就两条路可以选,要么回答本主提出的问题,要么立马就死。”陌殇的声音一如即往的好听,却透着蚀骨的冰霜寒意,足以说明他是真的没有一点儿耐心了。
南门丽娇满是鲜血的手指动了动,她的嘴唇也动了动,眼珠子转了转,看起来颇有些犹豫不决。
要说吗?
她不住的反问自己,可她又有筹码不说吗?
自己的命都在陌殇的一念之间,看他的意思分明不在意她的生死,那自己还要赌吗?
跟南门丽娇有着相同想法的人还有太叔吉雅,忍受着湛泓维对她们一样又一样的严刑逼供,她真是恨不得自己就那么去死掉算了。
她出身太叔世家,可以说什么样的酷刑没有见识过,但落到陌殇的手里,她方才发现自己以前见识过的那些,是不是都太小儿科了,根本上不得台面吧!
“君主,属下以为她们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
“可不,就她们肚子里那些东西,凭借咱们鬼域殿的实力早晚都会查清楚的,又何必跟她们多费口舌。”宫灿看了眼说完话的季逸晨,撇了撇嘴接过他的话头。
“君主,属下也同意宫灿的说法,留着她们是个累赘,不如杀了。”话锋一转,湛泓维又道:“当然,她们伤了君王妃,属下会让她们有个非常刺激的死法的,绝对让她们下辈子都后悔跟咱们鬼域殿作对。”
闻言,陌殇抚了抚下巴,垂眸看向宓妃,柔声道:“阿宓觉得他们的提议如何?”
“还不错。”
“那就听你们的,杀了吧!”
轰——
一声巨响在南门丽娇跟太叔吉雅的脑海里爆炸开来,炸得她们两个是魂不附体,怎么会这样?
他们是真的敢杀她们?
怎么办?
“这里就交给你们了,阿宓我们回去。”
“好。”宓妃乖巧的点了点头,没有说别的话,却知道他们的目的达到了。
果不其然,不等陌殇揽着宓妃转过身去,南门丽娇跟太叔吉雅就着急的喊出声道:“别走,你想知什么我们都说。”
没有什么比命更重要的,一切的一切都必须在她们能保住性命的前提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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