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打了两个喷嚏的玄阳岛岛主司马金皱着眉头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暗忖是哪个家伙在背后惦记他,怎么莫名就有一股寒意自心头窜起,让他都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唔,貌似他有点儿预感不妙啊!
“岛主。”
“岛主…”
“怎。怎么了?”
青衫男子一头黑线的瞅了眼面前一本正经的某人,他无语的抽搐着嘴角抿唇道:“不是我有事,而是岛主您有事才对吧。”
“本岛主能有什么事。”
“没有吗?那我刚才叫您那么多声,您怎么就不给一点儿反应,难不成真想事情太专注?”以这家伙那能一心几用的功夫,青衫男子怎么可能相信司马金是因为想事情太入神才忽略自己存在的,明摆着他是没用心。
“咳咳…”心事被挑明,司马金也难得流露出几分尴尬和不好意思,他清了清嗓子,立马就转移话题的道:“找本岛主有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在这个时候不答反问的青衫男子明显有点儿不招人待见,特么让人想抽他有木有。
“你给本岛主本以一点。”
“咦,岛主您哪只眼睛看到我不正经了。”这年头,像他这么老实本份的人可是不多见了,怎么到了司马金的嘴里,他就直接被贬成渣了,简直太不可爱了。
看着没事儿找事儿的某人,司马金额上的青筋跳了跳,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的他,果断的挥手打向了青衫男子,怒道:“本岛主正忙着,你要没事儿就赶紧滚蛋。”
“靠,你还真打。”没有防备的被掌风扫了个正着,即便他躲得快避开了大部分的攻击力,但剩下的力量也足够他喝上一壶了,这家伙简直就没有对他有丁点儿的手下留情。
“打的就是你。”
“你。你你可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怎么着我关心关心你还给关心错了,至于让你对我那么不满意。”揉了揉发疼的胸口,青衫男子表情凄然,语气那叫一个哀怨。
“本岛主用不着你操心,更用不着你关心。”
“那你打什么喷嚏,该不是感染了风寒?要不要叫大夫过来瞧瞧,免得你这家伙越拖越严重。”
司马金:“……”
“不说话那我就当你同意了,别以为你是金刚不坏之身,风寒什么的就不会亲近你。”
闻言,司马金再度无语凝噎,顿时就觉得,特么他当真是带了一个得力助手在身边吗?
确定他带在身边的这人,不是个老妈子?
他的身体那么健康,那么强壮,自出娘胎就极少生病的好伐,怎么到他嘴里,丫的他就成弱不禁风的呢?
“岛主你等着,我这就叫大夫去。”
眼看某人风风火火的就要跑走,司马金只得无比郁闷的妥协了,他黑着脸几乎是低吼出声道:“本岛主没病。”
“呃…”脚步微顿,扭头转身,青衫男子再眨了眨眼,脸上堆满了疑惑之色。
“本岛主当真没有得风寒,之所以突然打了两个喷嚏么,想必是有人在算计本岛主。”
青衫男子额上滑下三条黑线,嘴角微撇的道:“岛主,以您那严谨的行事风格,这样的话从您的嘴里说出来,我怎么就觉得那么怪呢?”
“是不是菩提盟那边有消息传过来了?”
许是青衫男子的目光太过专注,也太过火热,让得半瞌着眸子在研究新型阵法的司马金不胜其扰,只得抬起头看向他,然后又摸了摸自己的俊脸,沉声问道:“你这么看着本岛主,本岛主不禁就要怀疑你是对本岛主有意思了。”
噗——
那带着几分痞气,又带着几分无赖语气的话,直接就让青衫男子憋不住给笑喷了,他。他他这是被调戏了?
真的被调戏了?
确定不是他的幻觉,他这个主子真心是会说这种话的人?
这实在太惊恐了,简直不可置信。
“再不管好你的眼睛,本岛主可要对你不管气了。”
“咳咳…”听出司马金话里的警告意味儿,青衫男子也是抽着嘴角身体微僵,特么他是直的好吗?
很直的,某人不禁在心中大吼,以示自己对此强烈的不满。
那什么就算他对女人不感兴趣,而是对男人感兴趣,他也不会把主意打到自家主子身上啊?
感觉实在太诡异了,让他瘆得慌。
等意识到自己在脑补什么,YY什么的时候,青衫男子那张刚毅不凡的脸顿时就臊得通红,活脱脱一猴子屁股。
他再次在心里对自己说,他是直的,他是直的,直的……
“如果不是本岛主脸上有脏东西让你看得这般专注,那么本岛主可不可以认为你是被本岛主俊美无双的相貌给再次震惊了呢?”
青衫男子看着司马金,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挂在脑门上的黑线都可以下碗面条了,心说:主子爷啊,特么我怎么不知道你原来是这么的自恋呢?
还有您的脸皮是什么做成的,特么能厚到这种程度,他。他也是彻底的服了,服了。
“岛主,咱们言归正传,呵呵。”僵着脸,青衫男子主动讨饶的道,不敢再跟司马金掰扯下去了,论嘴皮子功夫他明摆着不是对手好伐。
“嗯。”小样儿,凭你也敢跟本岛主斗,收拾一个你妥妥的,甚至就连半点脑筋都不用动。
好在司马金完全不知道刚才青衫男子的一系列心理活动,否则他估计就要笑不出来了。
谁会料想到,他不过一句戏言,竟然就能被某人脑补出那么多的东西,简直就是有辱他的智商嘛!
“岛主真是料事如神,菩提盟的确传消息过来了,而且用的还是他们三当家的私印。”
“哦?”
“对此,岛主也大感意外吧!”
“的确,能劳动雪公子亲自给本岛主写信,可不就很令人意外吗?”司马金停下用来打发时间,在棋盘上摆弄黑白子的动作,拧眉又道:“在你看来那位雪公子会传个什么消息又或是指令过来?”
青衫男子面色微沉,声音冰冷的道:“岛主又不是他们的奴才,哪里用得着听从他们的指令。”
照他的意思,即便对方的要求不过份,可若是在言行上太过份,他家主子也有不理会他们的权利,没得要惯着他们这样的脾气。
“把信给本岛主瞧瞧。”
“是。”
看完信后司马金久久都没有出声,脸上的神色更是玄之又玄,让人一点儿都揣摩不到他的心思,有些话明明都到了嗓子眼,却又忍不住给咽了出去,这种滋味儿挺不好受的。
菩提盟风花雪月四大公子,轮身份他们并不比司马金要低,而且他们的背景比他还要来得神秘,饶是司马金在跟他们接触的时候都不能太过拿乔,以免将双方的关系弄僵。
思来想去,他不得不将风花雪月四人跟陌殇联想到一块儿,兴许当陌殇踏入弥月城之时,便是风花雪月四人身份彻底揭晓之时。
即便看完雪公子的信,或多或少让司马金心中有些不舒服,甚至是感觉到排斥,但他很会控制自己的情绪,决定容后再跟那位‘雪公子’好好的算算账,绝对不会让他好过了。
“还有别的事情吗?”
“岛主您可真是不客气。”
司马金挑了挑好看的眉,抿唇冷声道:“本岛主要跟你客气起来,你确定承受得起?”
“……”撇了撇嘴,青衫男子万分无语,可又心觉不甘,遂道:“小的的确是承受不起,所以临去安排您老交待的事情之前,想要多嘴的问一问,您老要不要去寻一寻鬼域殿的踪迹。”
“本岛主要看他们走到了哪里,至于要自己跋山涉水的去看吗?”
“什么意思?”
“没意思。”
“成,岛主的意思小的明白了。”青衫男子抚了抚额,在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句‘蠢货’。
他是没带脑子出门么?
明知他家这位主子是干什么的,他怎么还问出那样一个丢人的问题?别说司马金可以足不出户将鬼域殿的行动牢牢在手了,只要是现在仍然身处魑魅林中的各个势力,司马金想要看就没有看不见的。
丫丫个呸的,他可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皇帝不急太监急。
“你明白什么了?”
“我…该明白的都明白了。”
司马金嘴角一抽,心中郁气难以抒发,只得借故将雪公子送来的信给握紧在手里,直至那信纸在他手中化作虚无,他才揉着额角说道:“鬼域殿完全都不用管,有赤焰神君跟他的君王妃在,走出魑魅林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更何况,他为了看戏故意向绝地山庄,镜月宗什么的放了水,以便让他们挖好陷阱让陌殇往里跳,因此,在他们双方尚未碰头交手之前,司马金才不会出现好么!
再有一点,也是他故意放水最为最要的一点,摆在陌殇前面的是一条非常艰难的路,如果陌殇没有足够的实力,他不但无法解开自己的身世之谜,还有可能为此送掉性命,就更别谈他还想跟宓妃在一起了。
与此同时,司马金也不会否认他的私心,他想要试一试,宓妃的底限在哪里,她的实力,她的修为又将止步在哪里,如若她没有那个本事站在陌殇的身边,那么摆在宓妃面前的路就唯有两条。
一,要么死在魑魅林,要么就死在弥月城。
二,果断且坚决的转身离开陌殇,不要再跟陌殇有任何的交集,他兴许还能护她一护。
若有必要的话,司马金会在保证了陌殇安全的前提下,横插一手让陌殇跟宓妃分开,大肆放水让解安琪对付宓妃。换言之,在陌殇一行人走出魑魅林之前,他们还面临着极其严峻的考验。
甭管陌殇对宓妃的保护有多么的小心谨慎,也不管解安琪能不能找准时机对陌殇下手,对宓妃下手,站在司马金的立场,以及他肩上所担负的使命,都让他不得不帮着解安琪出手去对付宓妃。
但愿,历经一切风雨之后,陌殇跟宓妃还能坚定的相守在一起,届时,司马金也暗暗祈祷,希望陌殇不要太记他的仇。
咳咳,纵然陌殇不记他的仇,宓妃又焉能不记他的仇?
天知道就因为司马金的一再试探,几次三番的险些让宓妃丢了小命,生来就不是什么圣母的宓妃,要是不想方设法,挖空心思的治一治他,特么都对不起她所吃的苦头好不。
那什么话题扯远了,司马金赶紧收回自己的思绪,冷声道:“下去安排吧,然后你随本岛主去会一会公冶家的少主。”
“公冶家的少主?”青衫男子眉头紧蹙,语气中满是疑惑,“那位公冶少主不是素来深居简出的么,他难道也来了?”
“他要不来,本岛主至于说出要去会一会他的这种话。”他又不是吃撑了,没事儿都尽给自己找事儿做。
“是。”下意识的应了一声,想想又觉得不对劲儿,于是本着不懂就问的原则,道:“岛主,难道那位公冶少主也是冲着赤焰神君来的?”
“可不。”
“那他的目的也跟南门,太叔两大世家的少主一样?”
司马金摇了摇头,勾唇冷笑道:“当然不一样。”
他们一方是为了护卫陌殇而来,一方则是为了夺取陌殇性命而来,怎么可能目的一样。
“既是如此,岛主为何还要去找那公冶少主,如果他提前找到了赤焰神君,并且护卫在赤焰神君的身边,这样于我们而言不是大大有利吗?”
“他的出现有利亦有弊。”
“为何?”
“说了你也不会懂的,本岛主也只能尽量试一试,看能否将公冶润钰给找着,不然后面的事情我真是完全插不上手,光是想想就捉急。”
青衫男子嘴角抽了抽,复又将心里的疑问给憋了出去,他也是要面子的,不问就不问,他才不稀罕多问呢。要说他这性格其实挺纠结的,这要他不自爆自己的年龄,谁敢将他归于中年男人之列啊,活脱脱就一副‘我没长大’的性情嘛!
“他出现的时机,要是比现在早些,又或是比现在晚些,还都非常妥当,偏偏他就不该挑在这个时候出现,简直就是来添乱的。”
“呃…”听着司马金的抱怨,青衫男子僵着一张脸表示,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才好。
“把本岛主交待你的事情办妥后,再来禀报一声,我要查一查他大概的位置在什么地方。”
“是。”
“另外,给那位雪公子回个信,就说不用他提点本岛主该怎么做,一切本岛主心中有数。”
“是。”
就这么足足折腾了小半个时辰,司马金换了一身便于隐藏又轻便随意的衣裳,带着青衫男子火速的离开了玄阳岛的大部队。
……。
“君主,前面路况不明,属下认为应该先安排人过去探探路,后面的人跟上方才妥当。”
“那好,你去告诉大家先原地修整,然后就由你跟湛泓维领头,带五个人一起去探路。”
“是,君主。”牧竣拱了拱手,语气恭敬的道。
从驻地离开,他们这一行人就在拼命的赶路,尤其是陌殇跟宓妃,两人因为在驻地布阵之故,不但花费了许多的精力,修为也是消耗了很多,以至于他们都略显疲惫。
陌殇的修为原就比宓妃要高深许多,因此,他的状况要比宓妃好一些,宓妃整个人的精神都要差很多,但她性子要强,为了不让陌殇瞧出她的不对劲儿,一直都忍着愣是半点都没有让陌殇察觉到。
“阿宓,看什么呢?”
“没,习惯使然罢了。”
“习惯?”
“嗯。”宓妃点了点头,站在树下伸手摘了几张树叶拿在手里把玩,“按照咱们现在的速度,熙然觉得我们需要多长时间才能走出魑魅林?”
“算上中途休息时间的话,大概要一天一夜左右。”
“那岂不是刚刚赶上进阶排名赛开始?”
陌殇揉了揉宓妃的头,柔声道:“阿宓别担心,兴许咱们运气好,还能提前一天时间走出去的。”
“除非你插了翅膀飞出去。”不雅的翻了个白眼,宓妃好歹也是经历过野外生存训练的女特工,她对山地丛林的了解,绝非一般人所能理解的。纵然她没有走遍魑魅林,可以她以往的经验来说,要想穿过魑魅林陌殇说的时间已经算是最快速的。
“你啊!”点了点宓妃的鼻尖,陌殇伸手将她揽在怀里,嗓音轻柔舒缓的道:“可还记得我跟你说过,越是在魑魅林中行走,我对这里的记忆就越是清晰,就好像曾经在这里走过无数遍似的。”
“所以熙然的意思是说,你知道往哪条道上走没有危险,而且还是捷径?”
“聪明。”
“那熙然现在想到了。”
“还不是很清晰,不过我们还有时间,我定是能想起来的。”
“嗯,就算想不起来也没关系,熙然不要太勉强自己。”宓妃知道陌殇如果专注的去看清脑海里那些记忆的片段,他的头就会剧痛难忍,她又怎能忍心他受头疼之苦。
“傻丫头,我不会逞强的。”那些记忆的碎片已经渐渐重组成新的画面,一点一点从模糊变得清晰,陌殇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他一定都会记起来的。
至此,距离他解开自己的身世谜团也就更近了一步。
“那就好。”
“来,先喝点儿水休息一下,然后等牧竣他们回来再说。”
“嗯。”
喝了水,宓妃倒也没有矫情,靠着陌殇的肩膀就闭上双眼休息了起来,许是在陌殇的身上就有一股令人安心的味道,让得宓妃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呼吸变得均匀轻浅,睡得倒是香甜。
“真是个傻丫头。”陌殇轻抚着宓妃光滑细嫩的脸蛋儿,布完阵就紧跟着赶路,他都觉得累,这小女人又哪里吃得消,亏得她一直忍着什么都不说,明知她性情的他亦是不好说什么,就担心她会炸毛。
为了能让宓妃安稳的睡上一觉,也怪不得陌殇要对宓妃用药,否则他铁定无法如愿。
如若不是宓妃对他全然的信任,以宓妃的精明跟敏锐,哪儿能被他如此轻易的算计了去。
“君主,前面的山坡下是一大片沼泽湿地,只怕咱们要绕路而行。”
“沼泽湿地?”
“回君主,是的,属下仔细勘察过的。”
“传令下去,原地休整,然后吃些东西补充一下体力,等会儿本主自有定论。”
“是,属下这便去安排。”
得了陌殇的交待,鬼域殿众人也不敢过去打扰陌殇,都各自非常有规矩的做着自己的事情,静待陌殇的下一个吩咐。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的悄然流逝,原本陌殇是没有打算睡的,结果不知怎么的,想着想着事情他就搂抱着宓妃也睡了过去,然后之前那些在他脑海里飞速闪现,他却怎么都抓不住的片段,一个接着一个就那么神奇的清晰了起来,让得陌殇简直是欣喜若狂。
总算,总算是让他想了起来。
与其说他来过魑魅林,对魑魅林了若直掌,倒不如说在他的记忆里,他去过另外一个地方,而这魑魅林所参照的就是他曾去过的那个地方,不论是方位还是布局,通通都跟那个地方一模一样。
“准备一下,咱们出发。”
“君主,您醒了。”
“抓紧时间去往那片沼泽湿地,本主自有办法从那里顺利通过。”
“是。”
牧竣等人虽然不明白陌殇这样的安排有什么道理,但他们对陌殇有着绝对的信任,只要是陌殇的命令,他们就会去执行。
既然君主说有办法带领他们顺利通过那里,那么就肯定不会有错,毕竟他们所剩的时间不多,如果绕路绝对就不能准时的出席,哪怕就是要冒一些风险他们也别无选择。
“阿宓。”
“嗯,我我怎么睡着了?”
“乖,我倒是指望你能多睡一会儿,不过现在咱们要抓紧时间赶往赤霞焚天谷,等到了那里你再睡。”
“熙然。”
“怎么?”
“你是不是对我下药了?”若非如此,她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儿防备的睡过去,就算呆在陌殇的身边再怎么安全,而她又再怎么疲惫,断然也不可能说睡就睡过去呀。
陌殇窘迫的摸了摸鼻子,尴尬的道:“如果阿宓想要算账的话,能不能延后?”
“赤霞焚天谷有何特别吗?”
“虽然之前我的脑海里只有跟魑魅林有关的片段,不过就在刚才那些片段都串连了起来,而且我指的路还真没指错,前面那片沼泽湿地只不过是一个高级的障眼法罢了,穿过它就会到达赤霞焚天谷,然后再从那里走出去,也就进入竹坦崇彦的范围了。”
换言之,他们到达的时间将会比陌殇之前预算的,至少早到大半天时间,足够他们好好的休整休整了。
“那敢情好,咱们走吧。”
“大家出发。”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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