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孟观星顿时被吓得不轻,不明白姐姐这么激动的神情是为了什么,“大姐,你,你这是怎么了?”
接触到妹妹狐疑又受惊的视线,孟观月也知道自己太过大题小做了,这个世上,除了她这个重生了一回的人知道了白清霜的身世,其余人怎么知道呢?
“对不起,我只是妒忌了!”飞快的收拾自己有些糟糕的心情,孟观月挤出一丝笑容,拧了一把孟观星肉肉的小脸之后,假意的笑道,“总是听你提起你那霜姐姐,姐姐我就忍不住妒忌吃味了呢!”
“原来是这样啊!”孟观星年岁毕竟小,立即不疑有他的亲昵的挨着孟观月的身子撒娇道,“大姐,你可是我亲姐姐啊,任谁也比不过姐姐你的呢!”
孟观月心下却略略觉得苦涩,前一世,星儿确实是与她一起同仇敌忾,对那个忽然闯入的人不假辞色。
可是,这一世,也许是因为她的重生而发生了某些偏差,星儿竟然提前认识了她,并对她产生了好感,这对她来说,总觉得不是一件好事。
原还想从孟观星这边打听一些白清霜的事情的,但此时的心境让她无法做到面不改色的与妹妹谈论那个在不久的将来也许会影响整个护国公府的人,孟观月忽然兴致阑珊的不愿开口再提那个人。
老天让她重活了一回,就是要给她一个机会护住自己最亲近的人,她断然不会再让她抢走原该属于他们母子四人的东西。
还有那个男人,也会是她的。
走出碧波院的时候,孟观月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沉闷的眼神在这一刻又恢复了犀利。
“红雁,给甄大小姐下一份拜帖!”
“是!”红雁虽应着。但是心中却满是怀疑,大小姐不是最不喜欢像甄大小姐那样出口粗鄙,性情急躁的人了么。怎么还主动与人下拜帖交好了呢?
这位主子,从一年前忽然落水发了一场高烧之后。似乎变化越来越大了,大的她这个从小随侍的大丫鬟都要时刻保持着警惕,小意的伺候着,不然,总有种自危的感觉。
——
白家大房,今儿也不甚安心,因为方才下人来秉,白志鸿一家早就不在周家住了。如今住到了哪里都不知道了。
原本不在眼皮子底下的感觉是极好的,但是白张氏就是不知怎么的觉得有些不得劲儿,总觉得哪里疏忽了。
“嬷嬷,你赶紧的派个人去查查,那傻子一家究竟是搬到哪里去了?”端起茶杯又放下的白张氏透着一丝紧张道。
“哎呦,我的大夫人,人既然不见了,那是好事啊,您还记挂着他们做什么?”白张氏的娘家乳母伍嬷嬷手里捧着个手炉,一面与白张氏说话。一面看着外面阴沉沉的天气。
今年也不知道怎么的,这才入十月的天就阴冷的不行,她都一把老骨头了。真不想在外面跑来跑去。
可偏偏她今儿想偷个懒,在白张氏身边伺候着以为能躲躲懒,哪里知道她这也不知是那根筋抽了,好端端的说着话,就不由的想起了那倒霉的一家子来。
“若是以前,他们一家子饿死冻死在外面,我自是不会动半分脑子的,可我今儿一早起来就心慌的不行,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会发生一般!而那捡来的野丫头。就是让我最不放心的!”想到白清霜,那个不懂上下尊卑。不懂长幼有序,敢跟自己呛声的野孩子。白张氏就有些恨得牙痒。
“大夫人,你担心她作甚?先前她是仗着春夏鲜花繁茂,才赚了些小钱,就厚着脸皮来给老太爷祝寿,但结果还不是被老太爷彻底的忽视并赶了出去了么?中秋宫宴之后,她花环的生意又被别人抢了去,如今她没有花卖了,又被人家赶走了,自然不会有好日子过的!”伍嬷嬷笃定的说道。
“那嬷嬷以为,他们一家子一定是离开京城了么?”白张氏闻言稍微放心了一些的问道。
“就算没有出京城,但奴婢觉得也不会找到一个好的落脚点,这几日天气渐凉,指不定他们一家有多落魄的温饱不继呢!”伍嬷嬷口气轻松的道。
听闻此话,白张氏不由的脑补着白清霜一家衣着单薄的在京城最贫穷的地方跟流浪狗似的四处游荡,心情总算是大好了起来。
“哈哈哈!不错,不错,没有地方住,没有生意做,我倒是要看看他们怎么度过这个冬天!伍嬷嬷,那边的小院子你让人隔三差五的去看看,我可不想有人觉得那里没人住着,也没人管着而被他们趁机当做避风港了!”
“大夫人若是担心这个的话,那不如将院子卖了岂不是更好么?”伍嬷嬷立即出主意,“那院子虽然小了一些,也破旧了一些,但是三四百两银子还是能够卖道的!”
白府可看不上那个小院子,伍嬷嬷想着自己的娘家人,花个三四百两买下来,过了年之后转手个四五百两,绝对是稳赚不赔的好生意。
白张氏心动了一下,但还是有些小小的担忧:“这成么?万一老夫人知道了?”
“大夫人,您觉得老夫人会在意这些小银子吗?何况,如今,白府可是大夫人您掌家,这些小事还不是大夫人您说了算么!”伍嬷嬷谄媚的道。
“对!嬷嬷说的对,我为这个家可是付出了不少的劳力心力,如今若是连个破旧的小院子都不能做主卖掉的话,也太让人瞧不起了!”被伍嬷嬷夸赞的有些飘飘然,白张氏哪里还管其他的道,“那伍嬷嬷就找个信得过的人去将小院子卖了吧!”
“那老奴就亲自跑一趟吧,免得人太多知道了传扬开来不好!”伍嬷嬷心里乐颠了,这会子倒不觉得外面冷了。
白张氏正要点头说好时,忽然有丫鬟进来传报说是大公子白清林和长媳白黄氏过来了。
“咦?大公子不是应该在私塾授课么,怎么这会儿回来了?”还是跟白黄氏一起来的,白张氏的脸色明显的不好了,觉得一定是那个狐媚的媳妇迷了大儿子的心,不思进取的做些白日见不得光的事情了。
伍嬷嬷心里也犯着嘀咕,差一点就能出去赚钱了,这下子大公子和大奶奶来了,少不得要耽误了她的好事了!
“许是有急事吧!”伍嬷嬷一边让丫鬟出去请人进来,一边如是说道。
这夫妻二人还真是有急事来禀告的。
“娘,你知不知道上次二叔的那幅画是从哪里得来的吗?”白清林憋着一肚子的气,见到亲娘行了礼之后就迫不及待的说道。
白黄氏在一边暗暗鄙视了一下自己这个明明庸懦无能,却总还是要表现的丈夫,低眉敛目的站在一旁掩饰着心里的厌恶。
当初,要不是看中了京城四大儒之一的白家在京城的地位,她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嫁给这个没有多少担当的男人的。
“这没头没脑的说什么呢?”白张氏本是商人之女,平素除了满脑子的金钱之外,哪里懂什么字画诗书之类的。
寿宴那日,她是听过了白志鸿送了一幅什么画来给老太爷祝寿,但那不是被九皇子顺手牵羊拿走了吗?儿子这会子提这画是做什么?
“哼!娘,你知不知道,二叔一家如今腰杆可挺直了呢!”想起今儿上午听到的话,白清林就一肚子的气。
“哎呦!清林,你倒是把话说的明白一些,娘听不懂!”草包的白张氏不耐烦猜测儿子话里的意思,立即让他捡要紧的说,毕竟她可是听到了儿子说白志鸿的腰杆挺直了,这是什么意思?
这一对草包母子!
白黄氏更鄙夷了,要不是白清林非拉着她一起来,她还不愿意跟着一起来呢。
“娘,是这样的!”不过,也知道丈夫这时候心里气闷,有些话可能讲不利索,白黄氏就将方才白清林一回家就跟她抱怨的话连接着她自己的理解意思,倒豆子似的说道,“今儿上午相公正在私塾授课,忽然听到外面有塾师相互讨论着说是城外郊区的梧桐书院中出了一位不但文采风流,同时算数也极好的塾师,教育的一干原本资质拙劣的乡下孩子如今都能诗善文,珠心算更是出色,特别是将刘掌院的大孙儿教导的堪称梧桐书院的神童。
相公便好奇的在下课之后去问了一下,打听到名字竟然是二叔的名号。
相公原是不相信颓废了这么多年的二叔能有这般进取之心,午饭后边偷偷出城去打听了,没想到居然真的是二叔!
最稀奇的是,今儿二叔还带着那个傻子一起去的梧桐书院,说是先让他熟识一下书院的环境,三日之后,要跟书院的正常学子们比较算术!
相公听了心中郁闷,便回来了!”
其实,白清林回来之后是想要直接去找白老爷子的,他觉得白志鸿这是违背了白家的祖训,肥水流了外人田了。
是她一把拦下了。
这件事情要是捅到了白老爷子的面前,那么,二房必定是要被好生招待着接回来的了,她虽然对二房并没有多少的反感,但若是多了一些人回来分家产,她还是不愿意的。
因此才拦住了这个没脑子的男人,把难题丢给婆婆这边,她只要轻轻松松的在一边吹吹风就成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