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社会出名的戏目只是古时候流传下来的一部分,并不是全部,每一个朝代都有新的剧目出现,这些剧目有的能得到满堂彩,有些只有少的受众群体,风靡一阵子也就被新的剧目取代了。年秋月点的这出《金钗记》是一出新出的戏,讲的是青梅竹马的戏目,一般情况下这青梅竹马恩恩爱爱都是在一起的,但是这出戏.......青梅竹马在一起了是不假,但是没有感情,男子不爱自己娘子,因此,当在上元夜男子偶然见到一位女子时候,惊为天人,纳回了家,此后更是百般疼爱,妻子心里就不乐意了,使了手段毒死了这位女子。本以为男子也就是伤痛一阵时日,结果这男子却是一辈子郁郁寡欢。
整出戏目一波三折,看得各位夫人面面相觑,正想说什么,那锣鼓一敲,却是新的一幕又起了,原来那女子的娘家兄弟竟然高中了状元,打马游街,整个家族都步步青云,得了势的她们开始为女子的死报仇,最终,这嫡妻凄苦去世reads;。
王夫人擦了擦眼角的泪,“真是太可怜了,这当家夫人实在太没有妇德了。这女子又不是青楼出来的玩物,也不是那贱妾,而是贵妾抬进门的,怎么能说毒死就毒死呢,有错了管教就是,这女子也不是那恃宠而骄的,这样都容不得,可见心眼极小。”
就有一位将军夫人大着嗓门,“王夫人你心眼不小?我怎么听说你前几日还罚府里那个小妾,这会儿倒充起大度来了?要我说,甭管什么贱妾、良妾的,给男人当姨娘的都不是什么好货!”
这位将军是十四爷党。自然是看四爷党的人不顺眼。她男人是村夫出身,有几把力气,战场上救了十四爷一次,得到了提拔,步步升了上来。这妇人年轻时候就是村子里出名的泼辣,无人敢娶,自从跟着自己男人享福了。被人一吹捧。更是泼了,什么话都敢说。
年秋月眼中一寒,“放肆!”
“哟。年侧福晋这就怒了,怎么,妾身踩到您狐狸尾巴上了?”
“梧情,给我掌嘴!自古以来先是君臣。后是夫妇子亲,李夫人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辱骂宫中各位主子,你眼里还有没有皇家了?”年秋月冰冷的声音让周围温度都似乎降了几度,李夫人却懵懵懂懂的,“你才放肆。我哪儿辱骂宫里主子了!”
王夫人本来正气闷呢,一听年侧福晋的话,眼珠当即一转。“李夫人,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这宫里有。除了当年的孝诚仁皇后,可都不是八抬大轿从正门抬进去的。李夫人这是想骂谁呢?”
“噗通”一声巨响,大伙儿一看,哟,方才还脸红脖子粗的妇人竟然吓得跌坐在了地上。大家讥讽地笑笑,十四福晋完颜氏默默垂首,心里叹气,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侧福晋这顶帽子扣得可真不小,她就是个粗人,没文化,没脑子的,做事说话都缺心眼,还能认真了不成?”十四福晋笑着说,只是那笑怎么看都有些牵强。
“都说粗人有赤诚之心,没有心眼,才说的是心里话,或者是谁在她面前表示了这种意思。各家的夫人可都是有宫里的人特意教导了规矩的,这君臣之义就是个乡里小儿都明白的。十四福晋,听说你时常唤李夫人来说话,我瞧着李夫人比从前可是会装扮许多了,十四福晋莫非只教了衣着打扮?”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十四福晋拍案大怒,“四嫂,莫不是你们府上的规矩就这个样子?”
“汗阿玛仁政,主张广开言路,十四福晋这是要拿权势压着万民之口?莫不是您忘了咱俩是一个品级的?”年秋月冷嘲热讽,丝毫不把十四福晋放在眼里。
“年氏!”四福晋终于出事,“你给本福晋少说两句!”
“是!”年秋月低头,“福晋既然发话了,妾身哪里敢不从。”她又回头,“耿姐姐,咱们这些做妾的就是活该,回头见了汗阿玛,我一定得哭诉两句,当初干嘛给我赐婚到四爷府,要是当初是十四爷或是九爷,我也是堂堂的嫡福晋,定然在外人面前护着自己姐妹,毕竟一起出去,代表的是一个府邸。”
四福晋乌拉那拉氏脸黑了,十四福晋袖筒里手都握成了拳头。谁不知道当初九爷和十四爷都心仪这个女人,可是也没有把话说得这么明白,这么打人脸啊。
四周不知是谁忍不住笑出了声,十四福晋脸皮终究没有那么厚,起身借口不舒服离开了。四福晋有些臊,十四福晋和年氏起了冲突,按照两府现在的关系,她是真的不该帮十四福晋的reads;。附近坐着的人口中的话让她更觉得面色发热。
四福晋也坐不住了,找个借口就要离开,她一走,年秋月必然也要走,一时间,大家陆陆续续都离开了此地,至此,十四福晋的宴会算是彻底砸了。
听闻年秋月离开,十四福晋才觉得不那么堵心了,但脸色看着还是不大好,两个大丫鬟不敢上前,倒是旁边最新刚得到信任的小丫鬟如意笑着上前了,“主子,年侧福晋这样的人虽说窝心,可您想啊,她多长时间您才会见上一面啊,那四福晋可是要一天与她见上几回呢,躲都无处躲,那才叫憋屈呢。”
被她这么一安慰,一对比,十四福晋脸色和缓了些,“也是,若是我是四福晋,我非得折寿不知道多少年不可,这样的贱人在爷们儿旁边,那是能柔能刚,好生有手段。今日本福晋差点没让她给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丢尽了脸面。”
如意就又笑了,站在完颜氏身后,为她松活筋骨,捏得十四福晋觉得周身都是顺畅的。舒服多了,“你这手法倒是不错,跟谁学的?”
“福晋忘了?奴才祖上是大夫,家里流传下来的有几手推拿按摩的手艺。比不得太医院那些医女,也是能为主子尽些薄力的。”
“你有心了。”完颜氏身子骨舒服了,这气息也就顺畅了,也好说话了。其余下人忙上前伺候。有些不大好的消息也敢开口了,“福晋,爷一早带了两个侧福晋出门去庄子上去了。”
完颜氏冷哼了声。“两个?”
“是的,两个侧福晋都跟着去了。”禀报消息的小厮心都是高悬的。
“倒不知什么时候她二人竟然也能够和睦相处的,这后宅院里是丝毫也不想留给我活路啊?十四福晋眸色都有些泛红了,“我在这儿给他费劲心思拉拢那些文臣武将的夫人。不惜得罪了年秋月这样一个水深的人,他倒好。带了两个娇滴滴的美人去庄子了,还能去干什么?别以为本福晋不知道十四爷在庄子上修了个温泉,来人啊,替本福晋收拾东西。咱们也去庄子上去。”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这边儿,十四福晋闹腾腾要去庄子。那厢雍亲王府,四爷回来后。径直奔梧彤院,年秋月听到通传声音,抬起头来,正要去迎接,下人已经掀开门帘,四爷进来了。门帘一挑开,就是一股子的冷气蹿进来,年秋月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四爷就回头怒斥那挑帘子的小丫鬟,“笨手笨脚的,怎么伺候主子的?”
“行了,爷别骂她了”,年秋月给侍立在身边的云屏一个眼色,云屏就出门了,隐约能听到妹妹长、妹妹短的,四爷有些郁闷,“毛手毛脚的丫鬟,爷还说不得了?”
“小丫鬟毛糙些也是正常的,定是爷长得太好看了,让这丫鬟愣住了,忘记及时放下帘子了。”
“这丫鬟看着面生,你院子里换人了?”
“倒也不是,前几日翠薇家里老子娘生病了,她要回去伺候,担心我这儿人手不够,就让自己妹子来顶替她两天,我这儿怎么说,她都过意不去,非要这般做,我就由着她了,小孩子刚来,胆怯,但是她姐姐定然又嘱咐她了什么,就怯生生要求找活儿干,这不,打发她挑门帘了。”年秋月笑着说。
“没的添乱,什么都不会,你就是对你那几个丫鬟太好了,奴才就是奴才,你是越发没个主子样了。”
“四爷来就是为了训斥我不是个主子样?”年秋月眉毛一挑,似笑非笑reads;。
“你呀,爷听说你今儿给福晋难堪了?”四爷一指头点在她额头上,年秋月头向后仰,也没有避开,生生受了一下,不高兴地撅起嘴,“爷是替福晋做主来教训我这个不尊礼数的妾室来了?”
“你这丫头.......”,四爷无奈,“爷是那等不分青红皂白的人吗,爷都已经知道了,事情很明显,福晋和十四家那个毒妇联合起来要让你丢脸,结果聪明反被聪明误了,落得这样的下场是她活该。”
“那爷是什么意思?”
“清音小筑......”,四爷看向年秋月。
年秋月只是笑,笑得四爷越发没底了,“你给爷透个底儿,真是你开的?”
年秋月唇角一扬,“怎么,我看着不像是会做生意的人?”
四爷抚掌大笑,“好,好样的,丫头!你可真给爷脸上增光,以后啊,爷手里的铺子、庄子的,我让苏培盛整理出来,通通交个你去打理。”
“不干!”年秋月撇嘴,傲娇地哼了一声,“爷,我是娶回来暖床的,不是做掌柜的。管事的不都是福晋吗,您让福晋去打理啊。”
“这是怎么了,福晋惹了你生气,可不是爷惹的你啊?”
“爷,我知道”,年秋月叹口气,“我知道你和福晋结发为夫妻,结发之情本就比其他重,都是我的错,我就不该出现在您面前,不该认识您,若不然皇上也不会因为您喜欢我,就赐婚了,如今倒好,我一个二品大员家的姑娘,虽说比着皇家差了很多,但是除了皇家,我嫁到哪一家也不会这般气闷啊,做嫡福晋的个个都瞧不起我,却又嫉妒我,爷,您不如休了我吧,免得我受这迁怒的气。”
四爷愣住了,两人之间好久没有人说话,寂静如死,两人目光相对,却没有人先错开来,放佛交织在一起,许久,蜡烛的灯芯爆开了一个火花,发出不大不小的一个声音来,四爷才率先清醒,皱眉,“瞎胡说什么,爷知道你受了委屈,爷在心里给你记着呢,你放心,爷过几日定给你个交代。皇家虽说不会给你嫡福晋身份,但也不是没有其他途径。”
“有什么其他途径,自来没有侧福晋再往上升的,也没有那嫡福晋死了,侧福晋成继室的,况且我也没想要福晋的命。爷还能有什么法子?当初福晋被关着时候,也没有人敢给我什么脸色看,如今她一出来......”,年秋月拿帕子拭泪,“说到底,还是我命不好。怨不得别人。”
“第一侧福晋是可以和嫡福晋平坐的,只要......只要皇家那些老王爷们能全部同意。”四爷像是被人扼住了脖子,艰难地说道,看向年秋月的眼神这一刻很是复杂。
年秋月却突然笑了,“有爷这句话我就知足了,爷当我真想把福晋逼到那样地步?不过是想让爷想起来还有这么一个老规矩,能给福晋警告一下,让福晋心里有个数,别刚一解禁就想着对我怎么样,这样至少她可以老实一段时日......当然,也可能会起反效果”,她蹙眉,“那也无所谓,我也不怕她。”
四爷眼底的那丝顾忌顿时消散,一把将年秋月揽在了怀里,“你放心,结发之情爷说不在意那是假的,但是比不得这些年爷对你的情分,总有一天,爷定让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信爷,丫头。”
年秋月收起笑意,看着四爷,见他很是认真,就点头了,“我信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