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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氏见他只管瞪着静漪,把静漪瞪的站在那里手足都被捆住了似的,就说:“老爷,晚饭备齐了。舒唛鎷灞癹”
程世运嗯了一声,站起来。
他经过静漪身边,特为的又看了看她,才说:“这一两个月不见,漪儿倒瘦了些似的。”
杜氏听了,松口气似的忙说:“可不是吗,我那日一见也这么说呢。都是天儿太热的缘故。这回好了,回家来长住了,在眼前儿瞅着,饭食均匀,保准把她照顾的好好儿的。”
程世运没再说什么,款步入席湄。
静漪最后坐下。
照杜氏母亲的说法,她即将回家长住……父亲到底还是按照他的意思安排好了她的未来。
她抬起头来,之慎这时候夹了一筷子什么放在她碗里。她看看之慎,又看看笑眯眯的杜氏母亲,想说的话再一次压了下去断。
也并不急在这一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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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天气还是闷热。
静漪的房中四门紧闭,只有窗子敞着,还落了竹帘。透过薄薄的竹帘看出去,外面的景物都蒙了一层黄沙似的。没有风,一切都凝固了。
摆在桌子上的饭菜她一动未动,秋薇再三的催促,她也没吃一口。
吃不下。
现在心里满满的都是等会儿就要出门去。
她早就换好了衣服。
怀里的表被她一会儿拿出来看一眼,从正午十二点到现在,她已经看了十几回,却只过去了半个钟头。
“小姐,你要再不吃,等下厨房来收碗筷,太太要是知道你没吃东西,该过来问了。”秋薇蹲在地上,看着她的小姐走来走去,她眼晕,只好蹲下来在地上,后来干脆坐下。
“你去吃。”静漪不耐烦的说,“都说了让你吃,你不吃,等会儿被发现了就赖你。”
秋薇委屈的撅了嘴,说:“小姐你吃不下,我就吃的下啊?”
“咄!”静漪顿脚。
秋薇只好坐过去,象征性的每样吃了一点。
静漪仍旧走来走去的。
等到厨房来收碗筷的婆子等在外面,秋薇把食盒送出去。静漪看看表,一点了。
她同之慎说好了的,一点半,车子在后巷等。
再过一刻钟,她就得想办法从杏庐出去。钥匙已经拿到了手,开了后门之后她要把钥匙藏在砖头下,之慎随后会去锁了门的。之慎说他下午会在花园乘凉喝茶看书,等时候差不多,再替她开后门让她顺利进来。
“小姐你真要去?”秋薇仍犹豫。
“你可真能泄气。都这会儿了,难道我还半途而废么。”静漪对秋薇说。她坐下来换鞋子。她穿惯了高跟鞋,今天要特地换成平底绣花绸布鞋。身上的衣裙是最普通的月白色。为的是走在哪里也不惹眼。
“漪儿?”静漪正穿着鞋,猛的就听到母亲宛帔在叫她,她起先以为自己是过于紧张听错了,不想紧接着又一声,她正在床边,这时候已经来不及脱鞋,急忙就上了床,拉过一条薄被来盖到下巴处。
“秋薇?”她对吓呆了的秋薇低声喊。
“哦……”秋薇刚要出去,静漪又看到窗前摆着的鞋子,急忙挥手示意。
秋薇过来将鞋子推到床底下,急忙打帘子出去,叫道:“太太。”
宛帔摇着扇子,见秋薇几乎是一头撞了出来的,微微皱眉道:“你这丫头毛手毛脚的,怎么,刚打瞌睡呢?”她说的慢条斯理的,扇子也摇的慢慢的。
秋薇仿佛不由自主的身子晃了晃,打了个哈欠,说:“小姐睡着了,我……就打瞌睡了。”
“哎哟,真是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奴才。漪儿是个瞌睡虫,你就是个小瞌睡虫。”宛帔倒是笑了,看了屋里一眼,说:“厨房不是才刚收了碗筷,这就睡了?”
“昨儿夜里太热,小姐没睡好,早起就说身上乏。太太要喊小姐么,我这就去叫……”秋薇说着就要进去。
“得了。我也没什么事儿,该睡午觉了,怕积了食倒不好,出来走两步。这就回了,让她睡吧。就只是别睡过了头就好。”宛帔说着,一手搭在翠喜手臂上,慢慢的转了身。
秋薇刚要松口气,就见宛帔站下,她又提起这口气来:“太太还有什么吩咐?”
“我昨儿仿佛听说,漪儿又丢了什么东西?丢了什么?”宛帔问。自从静漪弄丢了一只镯子,她便留了心。
“并没有。”秋薇连忙摇头。
“你这个糊涂丫头,问你也是白问。从那边搬过来,我要找什么,都要慢慢儿找才能找到呢。漪儿平素就丢三落四的,再加上个你,一时有什么不见了,也是有的。仔细些吧。”宛帔说着,挥了挥扇子,走了。
秋薇回屋里去,放下来帘子,一回头就见静漪已经坐在床沿上,吓的她几乎跳起来。
“嘘……你镇定点。”静漪穿好了鞋,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往外看了看,早就不见母亲和翠喜的身影。她拍了拍胸口说:“吓死我了……好丫头,真机灵。”
秋薇苦着脸。
静漪安慰了她两句,便悄悄的走出房门去,在屋前水台上站了一会儿,确认园子里没有其他人在,便移步观景似的往杏庐的后院走,手在背后摆了摆,给在屋子里的秋薇示意她别慌。她渐渐的走到了后门处。杏庐的后门白天为了方便人进出,是不落锁的,她很容易的便出了杏庐。
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尽管没有日头,还是闷热的出奇。
静漪只走了这几步便热的脸上燥了起来。
还好程府的主子们都有午睡的习惯,不成文的规矩是这段时间下人们也不许出来乱走动的。她往后花园里来,一路上并没有碰到一个人。这所新宅子后花园极大,一不留神很容易迷路。好在这几日为了出来方便,她就在傍晚以散步的名义颇走了两趟,于是这会儿就轻车熟路的摸到了后花园角门处。
她四下里看了看,那角门上巨大的铜锁是新换的,看上去并没有异常。
但是之慎之前同她已经仔细的说过这里面的窍门,于是她伸手在锁下一抹,抹到了机关,从兜里掏出钥匙来,左右的拧着,好一会儿,铜锁里弹簧响了,才拉开锁。黄铜锁铸的沉实,她费劲的搬下来,将钥匙和锁都放在地上。这时候她听见后门板上啪啪响了两声,打开门,之慎从外面进来。
兄妹俩一击掌,静漪出门。
之慎到底跟出来嘱咐了句早点回来,才关上角门。
静漪走了两步,便开始跑。
到底从前是王府,后巷也还是宽阔的,为的是跑的开马车。
此时静漪只觉得这条笔直的巷子又宽又密,两边高高的墙是她叠上三个身高也翻不过去的,若是没有九哥帮忙,她如何能逃出这高墙之外?
跑到巷子尽头一转,再转一个弯,才看到后街,静漪跑的气喘吁吁的,看到等着她的轿车就毫不犹豫的开车门上去,吩咐道:“阿僖快,去颐和园。”
“是!”程僖是早就知道要去颐和园的,被十小姐这么大声的命令,他就一踩油门,飞快的开起了车。
信上说明是在颐和园南门的一个茶楼里见面。
茶馆虽然不大但是清雅的很。位置偏僻些,客人很少。她进去坐下待茶上来,还没等说要什么茶,堂倌就说是客人自备的茶。
她正热的很,又口渴,便亲手泡茶。
茶罐小巧,打开一闻,辨得出是上好的碧螺春。
“他什么时候爱上了清茶?”她自言自语的。有点奇怪,戴孟元固然是心细的人,倒是不会在这样的小事上过于讲究……碧螺落在茶碗里,叮铃铃作响,泡出来的茶闻着极香。她连着喝了两碗。又觉得肚饿,吃了几块点心方觉得好些。心也没有方才那么慌了似的。
只是戴孟元还没有来。
她看看时间,离约好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钟头。
她不由的有点着急。
这时候门响,她以为是孟元来了,正要起身,就见堂倌进来低头哈腰的说“对不住程小姐”,指着桌上的茶叶罐,说:“弄错了,这是另一位客人寄放的茶,小的弄错了。您要什么茶,小的另给您泡去。”说着他将一个漆盘托着过来。
“这么说,我倒是偏了人家的好茶了。”静漪一时好奇便拿起先前那青瓷茶叶罐来看了看,果然有一个红色标签,倒是个“陶”字。这的确是客人寄放的茶了。她当下便将茶叶罐放到堂倌的托盘里,问:“可有人来问起我?”
“并没有。”堂倌急着走,施礼退下。
静漪喝着盖碗里的茶,已经是第三泡,味道清减多了,但仍是香的……她将茶碗搁下。因想起那个“陶”来。天下姓陶的人多了去了,可就是不愿意由此及彼,让人心里不痛快——只是,孟元怎么还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