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业十一年腊月初日,高阳郡郡城鲜虞城外,南面一片营栅距鲜虞城五里下栅。营高高的旗杆上飘扬着一面李字大旗,这是镇守太行山的罗元帅部下大将,虎贲将军李承礼的三千兵马。
虽然兵马只有三千,可李承礼的大名却让高昙晟、高开道二人不敢出城交战。李承礼不单单是罗元帅的帐下第一大将,是当朝金吾卫大将军、参谋本部幕僚长、破军讲武堂幽国公李奔雷大将军的嫡次孙。不但如此,他本人早年二征辽东时就已经是越骑校尉,随后一直是陈克复辽东军的心腹将领。
如今不到三十,却已经加封为安市侯、虎贲将军,其部下三千轻骑,是鼎鼎有名的飞熊营。当年的辽东军虽然几经改编,可每一个曾经用过的营号、师号、军号并没有废弃,全都改为了精锐之师的营号。凡能获得营号的部队,必然是辽东军精锐之师。
飞熊营,就是当年的飞熊师、飞熊军,如今这面肋生双翅的飞熊旗帜,就是由李承礼所统率,三千人的大营编制,统领十团人马。
李承礼昨天就已经率军赶到了鲜虞城下,如果不是罗大帅有令,让其先一步赶到之后,只负责堵住叛军,而不让他攻城的话,他早已经说不定拿下此城,斩杀高昙晟、高开道二逆了。
漫天的雪花落了下来,飘飘扬扬,很快就将那还没有化的残雪又盖了起来。
大雪无雨,可呼呼的北风依然吹的人快要化为冰棍,天空的云朵加的低垂。仿佛那直接压落那叛军占据的城池之。
“呜呜呜!”
阴沉的雪天之,突然自城池西面方向传来一阵阵的号角之声。
营正巡营的李承礼面色一动,笑着对身后的校尉们道,“看来是我们的援军到了,也不知道是罗大帅亲至。还是我三弟到了。我们快去迎接,如果不是这大雪,他们应当早上就到了。就等他们早点到了。早点攻下鲜虞城,咱们今晚也不用这雪地过夜了。”
李承礼率着部下校尉军官们骑上战马,出营迎接。当看到远处雪地之赶来的轻骑。还有队伍之高高的李字将旗时。李承礼也笑了。
不用说也知道,来的不是罗大帅,而是三弟李承智。
李承礼等人拍马上前,一名校尉跑上前去,喊道,“飞熊营将军李将军前来迎接,弟兄们辛苦了。”
赶来的前部兵马左右分开,一员将领带着数十校尉拍马赶来。他的身后还有一左一右两名掌旗官。左面的掌旗官手捧着的一面旗帜正是李字主将将旗,右面的掌旗官手则是一面绣着营号的营旗。那黑色的战旗之上,赫然绣着的是飞骑二字。这又是一支得到营号授予的精锐兵马。
“飞骑营奉命前来增援。有劳迎接!”
李承礼笑着上前,拿拳头敲打了下三弟的铠甲。看着李承智一路行军,身上是雪水,不由道,“一路风雪,不如先休息一晚,明日早上再攻城如何?”
李承智比二哥还要急性子,摇了摇头道,“弟兄们赶了这么远的路,可不想今晚再雪地里睡一睡上。直接攻城,区区万把乱军,何惧之有?”
“好,灭此哺食!”李承礼也豪迈的道。
隋时的姓大多两餐制,第一顿也就是朝食,早上的辰时左右,也就是七到点钟。第二餐则是申时的下午三到五点,也就是天黑之前。
古代有位有名的将军有次打仗之前,恰好是吃早饭的时候,但是面对敌军,他却说道,灭此朝食。让弟兄们跟着他去打敌人打败后再回来吃早饭,结果那战果然如此,没多久就把敌军打败,回来刚好赶上吃早饭。于是,灭此朝食,那是军十分牛气的一句话。
而眼下大雪天,天黑的早,看着时间,本来已经快到吃晚饭之时了,李承智却要求灭此哺食,那就是要打完仗赶回来吃晚饭,可见多牛气。
李家兄弟们将门世家,且当兵为将经验丰富,比眼前严峻倍的战争场面都见过。面对区区万把和尚和流民组成的叛军,手上有着整整两个被授予过营号的加强千轻骑精锐人马,他们还真没什么可担忧的。
一声令下,令旗招展,一队队的传令兵纵马雪地往来如飞奔驰,将军令传达下去。
战鼓雄雄擂响,牛角号声也接连吹响,被这号角声一吹,军的精锐兵马,立即热血上涌,战意升腾。提兵着甲,出帐集结。李家兄弟二人面对这鲜虞城,并没有多做商议,立即兄弟二人一人攻西门,一人攻东门。
被白雪覆盖的城外大地之上,很快就聚集起了两支人马。虽然飞熊营与飞骑营都是轻骑兵营,这次前来剿匪也没有带多少器械,但是辽东军拥有其它所有势力至今都还没能拥有的火药武器。
配合火药武器,轻骑兵们只要带上可迅速拆卸组装的投石车,战斗威力立即飞增。特别是面对如城的这些和尚流民组成的没有什么战斗力的乱军。
很快数十架火药投射车就已经组装完毕,一字城门前排开的抛射出,让城头上只拿着简易武器的光头和尚,及高开道这段时间匆匆聚拢的流民们,一个个看的脸上冒汗,心头挥。
鲜虞城虽是郡城,但是连续数年的战乱,这次城墙早就受损严重,虽然朝廷收复之后,又加固维修过,但也也只是重点修复了城门,及那些坍塌掉的城墙,至于破损的,并还没有来的及全修被好。
一个又一个的毒气弹率先被装填好,一名校尉仔细的校正过好,率先打出了一枚毒气弹。呼的一声,抛射车将那个毒气弹扔上了城头。砰的一声爆炸开来,瞬间无数的黄色烟雾弥漫开来。
城头那些正念着经的和尚们,初时看到那巨响过后,自己并没有爱伤还暗自激动的大念菩萨保佑,以为真是有菩萨护佑才没受伤。可下一刻。那黄烟已经将他们笼罩了进去,人黄雾之,不可见物。并且那烟雾还能立即让人眼泪鼻涕直流。呼吸不畅,剧烈咳嗽不止。
这种从没见过的烟雾,立即让城头上的许多人惊慌不已。
正城头上的和尚们惊慌之时。他们唯一还保有灵敏感觉的耳朵。立即听到接二连三的呼啸声响起,接着就是此起彼伏的剧烈爆炸声传来。
这种毒气弹虽然威力不大,毒气也不大可能毒的死人,但是如果真的就身边爆炸,那也依然是不死也得残。无数站城头上的和尚乱军,捂着血流不止的伤口,惊慌的四处乱窜。
呆这城头之上,不但见不到敌人。而且眼睛渐火辣辣的疼痛,甚至喉咙也如着火一般。他们从没有面对过这种武器,根本不知道如果用湿布沾水蒙住口鼻就能能降伤害降至低。
一个个只知道乱吼乱叫。甚至许多人直接一脚踩空掉下城头去。没有多久,毒气许久都不知道躲避的乱军。就开始接二连三的有人喁吐昏倒。
李承礼站城下雪地之,看着城头那雾影影绰绰的慌乱人影,面色坚定。
“换散弹!”
“换散弹!”得到命令,传令兵们大声呼喝。
前排的抛射手们,纷纷换上由生铁做外壳,里面火药掺杂了许多有毒铁钉铁片的散弹。这种弹,基本上不能直接杀死人,但是那爆炸后无数溅射出来的有毒铁钉铁片,却是凶残的。这样的炸弹如果阵地战,或者城战之时,威力大。
“射!”
抛射出将一个个的散弹抛上城头,爆炸的剧烈响声与火光之,传来了多的惨叫之声。
“炮手向前延伸继续散弹抛射!”
“云梯准备,登陆部队蒙上湿毛巾,准备攀城近战!”
一架架的简易云梯已经从营拖出,这是连夜赶制出来的简易云梯。每个扛着云梯的士兵都提着一面盾牌,他们的后面,则是数量多的轻装近战将士,他们人人身着轻甲,一手提着横刀,一手提着圆盾,蓄势待。
虽然打的是一支乌合乱军,但李承礼兄弟的作战方法却是可圈可点,每一步都能拿到破军讲武堂当作战术范习。
又是一轮剧烈的散弹打击之后,抛射车已经开始将散弹向城延伸。
李承礼手一挥,后面的传令兵令旗招展,早已经准备好的云梯兵和登城兵们如猎豹一般的向城下猛冲而去。
两步的距离,攻城的将士们居然没有受到任何的打击,他们直接毫无损伤的冲到了城下。
“树梯!”
一架又一架的云梯架起,后面的轻装战甲一手提盾,口衔刀,迅速如风的踩着梯子向上爬去。
站后面的观阵的李承礼并没有半丝松懈,手再次一挥,“弩手队、弓手队向前移动,至城下五十步射击掩护攻城!”
一队队的轻骑快速移动奔至城前,他们列成整齐的队列,从背后取下一张张长长的弓。这不是骑兵弓,而是专门用于远射的长弓。
张弓搭箭,一个个开始瞄准那些出现城头上的敌兵。
“自由射击,射!”
弓弦轻响,箭如飞蝗,离弦而去。
如此长弓,对上那些连皮甲都没有的和尚和流民们,骑兵弓手们的箭几乎都是箭无虚,那些乱军个个应弦而倒。
多次的打击之下,那些乱军城头上根本没有立足之以。越来越多的人倒下,伏尸遍地。
云梯上的近战士卒此时也纷纷爬到了头,纷纷摘下口刀,一跃而上,自城垛上跳下,刀光连闪,左劈右砍,声势无双。
从攻城开始,到步卒们通过云梯跃上城头,前后半个时辰都不到。
一阵紧接着一阵的喊杀声响起,乱军再也抵挡不住。顾不得后面的督战头领,一个个没命的向着城下逃去。
片刻之后,还残余城头上的乱军已经数被杀,无数的弓箭手自城下攀城而上。
飞熊营的将士们城头上略作整顿,立即以盾牌为强,组成一个个小方阵向着城下冲去。
未几,城门被占领,包铁的城门没有受到任何打击,就被飞熊营的将士们从内部打开,多的辽东军将士蜂拥而入,鲜虞城破了。
东边城门一破,马上西边城门也跟着破了。
昏暗的下午,雪花依然片片飘落,可任那鹅毛大雪,也来不及覆盖那满地的鲜血,和伏尸处处的战死乱军。
雪花漫天呼啸,鲜虞城的东西两个城门,成上千的军队开进,马蹄响彻鲜虞城的大街小巷,所有的街道都被封锁了,若不是街道上来回走动的军人,整个鲜虞简直是一座死城。
东西城门一破,辽东军迅速的飞骑赶到南北两门,很快的将这两座城门也控制了手,城的高昙晟与高开道根本都还没有来的及逃出城,就已经被彻底的堵了城。
雪光照耀着辽东军士兵肩头闪烁的肩章,军靴踏薄薄的雪地上,振荡着鲜虞的青石板路面,出有节奏的沉闷回响。
鲜虞城的姓恐惧地躲家里,心惊胆跳地从门缝里偷看着骑兵明晃晃的横刀。短短的几天时间,先是高昙晟的僧兵击败了官兵,夺了鲜虞城,随后又是农民军高开道率乱军入城,城大肆劫掠。可还没过两天,朝廷的官军又到了,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这次朝廷拿下城池的时间快,居然仅一个时辰不到,就入了城。
飞熊、飞骑两营攻入城,高昙晟高开道退守到了城北的粮仓之,这里是全城坚固的地方,周边那高高的坚墙,让这里仿佛城之城。
对于敢顽抗到底的叛军,李家兄弟俩完全没有半丝同情。这次来之前,罗大帅已经告诉了他们兄弟俩,这次不比往日,但有敢顽抗到底者,一律杀无赦,就地剿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