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想要和得到是两回事
秋风萧瑟,冷冷凄凄。
前些时日还是艳阳高照,如今这天转瞬已然变冷。
傲歌嘴角含笑,静静的看着他对面的男子,可那笑意却未达到眼底。
“跟大哥回去吧,这么多年了,你也该收心了。”那男子语气怅然,还好似夹了几分苍凉。
傲歌嘴角的笑意不减,端起面前石桌上的茶杯,轻抿了一口,继而淡淡的道:“其实一个人,也没什么不妥的。我回去,只会引发更多的纠纷,如此,还是不要打破现状的好。”他抬眸,掠了一眼天际漂浮的白云,缠婵涓涓,“远离了那些恼人的纠纷,做个闲人,这种日子,也不失为一种洒脱。”
“那些不是你的错,根本原因也不在你,只要你肯说清楚一切,大家都会看明白。”那男子的脸上浮出一丝担忧。
“这样,不是很好么?一切都已经变得平淡,我们为何还要搅动那本已淀清的水呢?我若翻出那陈年的旧账,必定有人受到牵连,届时,又会有多少人陷入这仇恨的纷争。”傲歌的俊脸上平静的不起一丝涟漪,仿若看透了这纷纷扰扰的乱世红尘。
“可是,你的腿……”
“没什么大碍。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失了这条腿,同时也断了那些人无谓的念想。”傲歌淡笑,如果这就是报应,那就让他一个人承受吧。
他对面的男子看了他一眼,也没有继续答话,俩人只是静静的坐着,品茶,看秋。
“凌上了请旨赐婚的折子,你有什么想法?”那人抿了一口香茗,转眸看向傲歌,静静的,却又紧紧的。
傲歌眸子里的笑意闪了闪,嘴角带起一抹暖笑,道:“很好。有他照顾丫头,我很放心。”
“那你呢?你不也中意她吗?”
“有时候,想要和得到是两回事。这世上,很多的事,很多的人,并不是永远都能随着我们个人的意愿来的。我最想给她的,并不是她最想要的,既然如此,那我便退而求其次,放手,或许就给了她她最想要的。”傲歌嘴角含笑,淡淡的如同秋日里绽开的白菊,高洁,淡雅。
“如此,那我知道了。”那人站起身来,拂了拂身上的锦袍,回头看向傲歌,轻声道:“她很好,多年来一直吃斋念佛,日子过的倒也平静闲适,你,不用担心。”
“那便多谢了。”
“皓,我们是亲兄弟,是血浓于水的亲兄弟。”说罢转身,留给傲歌一个宽阔俊逸的背影。
傲歌低头浅笑,亲兄弟吗?
是不是这就是胜利者最惯用安慰别人的借口?
还是说,当初的他,也是迫不得已?迫不得已的去争皇位,迫不得已的与自己为敌?
…………
濮阳凌一脸沉重的看着地上的卫擎,暗哑着嗓子,略带低沉的声音传来,“那黎骞呢?”
“黎骞自昌平镇之后就失了踪影,此时下落不明,据探子回报,黎鸿义暗地里培养了数百名死士,专为他效命,只听他与黎骞的调遣。”卫擎的头垂的不能再低,这次的事发生的太突然了,虽然早料到会有今天这一步,但没想到会来的这么早。
濮阳凌一脸的阴沉之色,黎鸿义那老狐狸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你去派人通知姬慕航,告诉他我有事与他商量。”
卫擎闻言,有些犹豫的道:“主子,这次黎大人事先好像去过姬大人的府上,过了好些时辰才回府。”
“无碍。你去吧!”濮阳凌摆了摆手,去找姬慕航也是去试试姬家的态度。
卫擎领命,躬身出了书房。
濮阳凌也没闲着,这时候,他最担心的就是伊雪,他不想给人有机可趁,何况,伊雪他赌不起。
傲歌此时也收到了消息,黎家与东陌皇族有染,多年以来在暗中一直秘密联系。可是,傲歌有些不解,既然是秘密联系,为什么此时自己却可以轻而易举的得到这个消息。
就期间,究竟是阴谋还是巧合?
傲歌潜意识里有些不信,可是如今所有的矛头都指向黎家,却又让人挑不出半点可以为之辩解的地方。
他眉心紧拧,如果说黎家真的有叛国之心,那么当年的事该怎么解释?还是说,他们此时的不忠就是源于当年的挫伤。
“苍月。”
“谷主。”苍月闪身立在傲歌的身后,低声道。
“黎家此时是什么反应?”傲歌心里还是有些微微的担心,怎么说黎鸿义也是他的舅舅,他不可能对此事无动于衷。
“黎大人已经将家眷暗中接出了皇城,好像是朝邺城的方向去了。”
“他们怎么会去邺城?那里是南陵与东陌的交界,如此一来,这黎家便坐实了叛国的罪名。”不,这里肯定有蹊跷,黎鸿义不可能这么明目张胆的将自己陷入绝境,他不信,这里面肯定有什么旁人不了解的秘密。“那凌王那边呢?”
“凌王殿下派人去找了姬家的公子,说是有要事相商。”
“姬家?苍月,你此时去盯紧姬家,尤其是姬云天。”傲歌眯了眯双眸。
“谷主可是怀疑姬家?”苍月淡淡的道。
傲歌抬眸,看了看院外的林木,道:“姬家不可不防,皇上封了雯慧皇后的儿子为太子,可姬家的反应太过平静,无一丝涟漪,甚至是后宫的姬贵妃,也是安静的出奇,这,加人不得不怀疑。”
“属下这就去。”苍月躬了躬身,飞快的闪身而去。
蝶青怡站在不远处,看着傲歌紧蹙的眉头,她很想上前替他抚平,可是终究还是没有动。
“既然来了,就过来坐坐吧!”傲歌低叹。
蝶青怡弯了弯嘴角,缓步上前,温和的道:“今天又没有感觉好一些?”
“嗯,吃了药,腿也没那么凉了,感觉好多了。”傲歌转过身来,看着一旁笑得隐忍的蝶青怡,“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无事的,你本就为了救我才伤的,我照顾你也是应该的。”蝶青怡此时心里难过极了,她巴不得当初受伤的人是自己,那样,或许他对自己又是另一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