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天实亮时节,宋九妹在空荡荡营区向转移弟兄招手告别。向西山坡下烈士陵圆恭恭敬敬的三鞠躬,默哀几分钟后,缓步上了大路。
宋九妹和红梅带着两名战士、向望夫镇方向开去……
红梅在京城期间,和宋九妹就很亲近,时常象跟屁虫一样随在她身边。今天能和宋爷执行任务,红梅打心里往外高兴。
一行四人离开三支队营区后,心情也自然的换然一新,红梅的话匣子又打开来,他笑嘻嘻的凑到宋九妹身边说:“宋爷,咱就这样走吗?用不用准备一下?”
红梅突然的发问,宋九妹也没加思考地回答他一句:“呵、呵,红梅,你没发烧吧?去哪里准备?咱营房里就一床被褥,还有啥?
红梅见宋九妹没理解她的原意,反驳说:“宋爷,怎的也得捣扯一下,扮相什么都要弄一下。宋爷,咱这一身打扮,外人一看就不对劲,进城非让日本人认出来不可!”
宋九妹听红梅讲的有几分道理,她也想到了这一层。也知道要有个扮相比较稳妥一些,最起码在说谎时也有个基础,有基础才有底气。
宋九妹歪过头看了一眼很久以前的跟屁虫,又是她半个弟子,红梅身上那点轻功、防身健体功,又都是她宋九妹教的。
对她今天的提出问题,宋九妹比较赞同。随既含沙射影的表扬说:“红梅小妹呀,你说的有几分道理,我的私房银两在百宝囊里。
你的建议本代理采纳了,咱到城关镇找家布衣店,嗯,咱琢磨一下,看看扮成什么样好一些……”
宋九妹领两名小战士和红梅刚一上路,红梅的话比较多起来。
她也是江凌洁收养的孤儿,但由于她性格开朗,和唐七姐,宋九妹学了一些轻功和防身术,对打擒拿等。虽然没有太高深,但是没工夫的男子汉是莫想近她身半步……
宋九妹看着红梅一笑,又对身后两名小伙子战士说:“这两位弟兄面孔比较陌生,我说红梅时你们也要听着。咱既然走上反满抗日这条路,一定要转变好咱自身观念。
首先要准备吃大苦,以后的生活环境不会太好。还要拿出精力打击日本鬼子,在衣食住上都不会太好。
要有挨饿受冻的精神准备,有可能还要化小队伍,小形作战分散行动,重点攻击集中行动……
比不了在县衙,更比不了在京城汤府。说不准要耗尽咱的青春,好了,两位弟兄,咱们上路一边走一边聊吧,以前没见过。咱从现在起就是一个团体,为完成一个目标而共同奋斗!
哎!两位小同志,是什么时候来县衙卫队的?不要拘谨,咱要在路上走一天,到望夫镇还要见机行事,必须要熟悉对方……”
两个小青年都是二十五六岁,一个看样子很有修养。是一支队一中队队长挑选的两名鼓干,谈不上精英,但做事比较有眼神。
是今天凌晨的宋九妹的灵活运用智慧,将一支队及司令部才得已转移安全地带扎营,感动了一支队许多官兵。
感动的支队长马仲汉,马仲汉这条血性汉子,向一位姑娘低下他高贵的头,给宋九妹深深鞠上一躬!
中队长一听他心中的巾帼英雄宋爷要去望夫镇,从一支队马仲汉来的一中队长刘国恩,就把最好的两个兵,也是马仲汉他的表弟、刘国恩的姨表弟。刘国恩的心腹爱将派给宋爷与红梅。
看来,宋九妹的毛遂自荐国军大队代理大队长,还是很得人心的。您看中队长刘国恩今天的表现就可以知道,宋九妹在国军大队官兵心中的分量,远远超出汤司令,可以和王教官相提并论。
四人小分队组成后,在临行前,刘国恩把叶云飞和高鸿叫到身边,特别嘱咐说:“云飞和高鸿,你俩一定注意宋爷安全,必要时挺身而出也要把宋爷保住,她是咱抗联国军大队的希望啊!”
两位小兵是一支队长马仲汉、在京城的亲属。都是他的姨表弟,首先是知根底,马仲汉是一位怕担责任的人,信得过才请示汤国祥批准加入……
他们俩是汤国祥来塞外赴任前不久,汤司令同意在卫队当差。他们俩自己并没有什么心怀壮志,只是混口饭吃。
两位听宋九妹点将后,一位先开口说:“听大家都称宋爷,我也顺大溜叫您一声宋爷吧!
我叫叶云飞、今年二十六岁,他叫高鸿也是二十六岁,我们是表兄弟。
在京城也没正当职业,托表哥,就是马支队长找个有饭吃的差事,马仲汉表哥把我叶云飞和高鸿就留在他下属刘国恩身边,在转入联军以后才派到一中队。
宋爷,我们俩年少,也没什么历史,就这些,还想知道我们啥?尽管问”
“嗯,是很清彻,啊小叶呀,我只比你大两岁。大一岁也该是你姐姐,咯、咯、咯、咯,好啊,一个妹妹两个弟弟,我虽然也才二十八岁,但是这个姐姐可是要当几天、你们从现在对我称呼一定改过来,千万别说走嘴!
哎,二位小同志,还得说说你们都有什么特长啊?比如:会写新闻、会武术、会摔跤、会轻功等,都说一下……”
这次是叶云飞抢答:“宋爷,忘了,忘了,大姐,我会三拳两脚,轻功谈不上了得,穿房跃脊的还可以。原本今生是想闯荡江湖,家父怕我惹事,才把我打发到卫队当差,这不是吗?又阴差阳错的又干上抗联了……”
高鸿抢过话答道:“宋爷,我也忘了,在家没叫过大姐,不太习惯。
大姐,我就会苦力,背背扛扛就找我,出大力没问题!不会写字,不会拳脚。您看我高鸿,文武不沾边,只有一把力气!”
宋九妹听叶云飞和高飞鸿回答后,才理会到,一中队长刘国恩的良苦用心;我要两个人,他派一个大力士是回来路上的脚夫。
他一定是理解买药时,得有人拿回来,派高鸿就应该是这层意思吧?
派叶云飞来,想必是做保镖不成?我到不用,红梅身边还真得有个邦手,她那两把刷子打小混混可以,大事儿不成……”
叶云飞一句问话,打断了宋九妹的思绪。
“大姐,我问个闲事,您可以不回答。咱卫队这些人怎么都称您宋爷呢?我们哥俩不知情,又不好问同僚,今天没外人,本来大姐是女流之辈,怎说和爷也不沾边啊?好奇心驱使,才斗胆敢问。”
宋九妹一声放松的长笑说:“咯、咯、咯、咯,叶云飞的闲事问的有点意思,还挺难回答的。我自己也不知道是啥时候成了宋爷,叫常了,也不觉得别扭,咯、咯、咯、咯……”
红梅清一下嗓子说:“嗯!两位小同志,我也叫错了。
两位小哥哥,是这么一回事,在京城汤府时候,我们和江夫人是以姐妹相称。您二位也知道,咱京城里的规矩多,尤其是那些大户人家。
那年月是旧制,大户人家的辈分观念相当重,尤其是象汤府,又是富商。举家上下有一百多口家人和伙计的人家。
宋爷是习武出身,又是和江夫人一个辈分上的下人。京城讲究主多高,奴多高,况且我们这些女佣也好、侍卫也罢,都是江夫人姐妹。在辈分上自然就比汤司令手下的四大金刚高一辈。
四大金刚就是现在国军大队的三个支队长,还有王教官。按常理他们应该称宋爷为姑姑,这些大老爷儿们张不开金口叫那声姑。
顺着宋爷在江湖上小有名气,有开头称她爷的,也就都跟着抬举咱大姐。连咱派青风岭的王教官也向她讨教。原来呀,宋爷就是先在王教官嘴里喊出去的,当差的都听教官的。二位哥哥,这下子明白了吧?”
叶云飞大笑一声回答后,也问红梅另一个问题:“哈、哈、哈、哈,这次南方之行没白走,解开谜团象听一段传说一样,痛快、痛快!
哎!红梅小妹妹,那么说你们也是长辈的了啊?”
红梅被叶云飞问的哑口无言,又停顿了一会她也笑着回答:“咯、咯、咯、咯,云飞大哥问的好难答,象我们这些舞文弄墨之才,永远也没人称爷。
但是在辈分上也没人有过任何称呼,因为平时不抛头露面。也没有与大兵们接触机会。偶尔见到时,这些大兵、包括四大金刚们一句姓张的张姑娘,姓李的李姑娘。象彩云就叫她彩云姑娘了事,宋爷,是这么回事吧?”
宋九妹突然接下说:“好、红梅,算你替我答对了,咱换个话题。我饿了,也知道你们更是饿了,一夜风尘扑面,也该洗把脸,填饱肚子了啊!
下边高鸿听着:去最近地方找到水,咱去洗漱。
另外,还要找到有吃的地方,咱姐四个的早餐、和清晨洗嗽,可就靠你了!”
高鸿新学不几天的敬举手礼,敬个不算太标准的军礼回答道:“是宋爷…大姐,保证完成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