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留宿王府,往事疑窦!(2)
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狭了狭细长的眸子,冷笑一声,“带几个人进去看看。”
那领头的护卫闻言立刻点头朝正厅的方向走去,跟在他左右的几个护卫也都拔出长剑一同而上,刚走出两步,那领头护卫的后颈之上忽然一凉,他有些诧异的望了望天,虽然没了月亮,可星子都还在,怎生下雨了?
领头护卫迟疑的摸了摸自己后颈,那一点冰凉触手的感觉有些怪异,他一边走一边将手放在眼前看了看,这一看,一双眸子陡然不可置信的大睁了开,此刻在那指尖上的根本就不是什么雨滴,那赫然嫣红之色,分明就是人血!
领头的护卫陡然醒悟,豁然转身,只看到刚刚才对他下了命令的自家主子整个身子正僵硬不堪的站在那里,唇角的鲜血奔流不止,一双手无意识的要去摸自己的脖颈,而此刻,一只冷光簇闪的长箭正堪堪穿透了他的颈子钉在那处,那长箭与所有护卫手中拿的一模一样,看着那寒光森森的箭头正对着自己,那领头护卫双腿一软顿时沁出一身冷汗来!
“大人!”
一声厉喝,所有人都看了过来,适才那一箭来的悄无声息,所有人都将目光落在那黑漆漆的厅阁之上,并没有注意站在最后的男人,此刻转头看过去,这些年纪都不算小的男人们一个个都被吓得面色惨白,却见那被称为“大人”的男人尚未来得及摸到自己的脖颈,僵硬的身子终究支持不住,缓缓的朝旁边倒了下去!
沉重的一声闷响,伴着巨大的血腥味来袭,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一双眸子骇人大睁,倒地之后身子几颤便没了声息,那双眸子仍是大睁着,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变成了一具活生生的尸体,所有的护院都愣在了当地,那领头的护卫愣了片刻,忽然看到了男人颈子上的长箭之上挂着一份信,护卫深吸口气走过去将那信自男人后颈处拿了下来,打开一看眸色立时几变,一院子下人正吓得噤若寒蝉,从府门方向却传来一阵又急又快的脚步声!
一个护卫面色喜庆的跑过来,“大人!卫尉营的将军来——”
最后一个“了”字并没能说得出口,因为那护卫已经看到了躺在地上全无声息的自家大人,那护卫面色一白,双腿一软堪堪跪倒在地,下一刻,在他身后骤然亮出一抹银色的铠甲来,申屠孤眸色深重的走过来,本欲说什么,却在看到地上躺着的尸体之时眉眼之间露出两分诧异,看了看这满院子的护卫,他的眉头一时皱的更紧了!
“刺客在何处?”
那领头侍卫闻言立刻跪在了地上,下意识的指了指身后的黑漆漆主屋,刚一抬手却觉得不对,赶忙摆手道,“本,本来是在主屋的,可是这箭却是从后面射过来的,小,小人眼下也不知道那刺客去了何处!”
话音刚落,一个护卫已经跑了过来对着那领头的护卫道,“教头,里头只有老张头一个人,只是昏了并没有死,那个刺客不知道跑去哪里了……”
申屠孤听着这话眸光微暗,看了看那教头手中的信手一伸,那教头顿时反应过来,赶忙将信递了上去,申屠孤眸光在那信上一扫而过,眉头紧紧一皱,漠然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语声波澜不惊的道,“卫尉营的人会留下几个,先安排后事吧。”
这府中之人当然不敢多言,赶忙点了点头。
申屠孤转身看了看漆黑的夜色,眸光微寒的带着一众人马极快的追了出去,府门之外齐齐有数百卫尉营的战士等着,申屠孤眸光森寒的看了看一片安静的锦绣街,两边一指,“这两个方向,每一条巷子都不能放过,刺客武功高强,莫要单独行动!”
话音落下,数百人顿时散了开,几人一组的小队极快的没入了夜色之中,申屠孤翻身上马,在这府门之前左右看了看,转身朝西南方向疾驰而去。
看着申屠孤的身影不断远去,沈苏姀伏在屋顶一处飞檐之上轻呼出口气,按了按胸口愈发强烈的抽疼,喉头一阵阵涌上来的腥甜似有些将忍不住,沈苏姀默然片刻,深吸两口气起身准备朝下一处而去,这官宅之中此刻正是一片混乱,外府门之外的卫尉营战士已经散了个干净,沈苏姀与飞檐之上跃身而起,刚刚越过两处屋梁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因她发现那适才已经散去的杀气正极快的朝她的方向在汇聚!
沈苏姀眉头一皱,想不到申屠孤竟然也用了她适才用过的法子,眸光一冷便欲折身而退,可刚一转身腰上便缠上了一只大手,那大手硬实而霸道,一瞬间便将她锁进一个怀抱中去,沈苏姀提起来的内息陡然一滞,欲挣扎的腰身也软了下来!
来人的动作极为利落而迅捷,揽着她急掠而起毫不费劲,他并没有退走,反而是朝着人群最密集的方向纵身疾行,沈苏姀静默无声的伏在那宽厚而硬挺的胸膛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脚下巷子里那些银甲战士不断的朝那府门处奔去,不出片刻,沈苏姀已经被他带着离开了申屠孤设下的包围圈,眼看着危机解除,沈苏姀不由得稍稍一挣,本想让他将她放开自己走,可没想到那铁箍似得手臂竟然一点都不松手!
眉头一皱,沈苏姀一把将面上的墨色丝巾拉了下来。
三千墨发只如同男子那般的挽做一个马尾,黑巾一落瞬时露出一张精致小脸,星光黯淡,却仍能看出她面色略白,沈苏姀抬眸看了一眼来人,唇角微抿,“王爷怎么知道我在那里?”
嬴纵抿唇不语,今日的他依旧是那墨袍加身的寻常模样,墨蓝色的双眸微狭着不看她,一张刀削斧刻的面容之上好似带着一张冰凌面具一般,如此模样倒也寻常,可落在她腰间大手上的力道却不容忽视,那力道极重,好似要生生将她勒断似得!
沈苏姀心头一动,莫不是在生气?
可若是生气,却又该是为了什么呢?
沈苏姀一时没想通,看着眼下这要去的方向略挑了挑眉,“王爷应当明白八殿下遇刺之事已经被朝廷无声无息抹平了,我若不如此,朝廷如何能重视?我所杀之人都是该杀之人,亦非王爷一派,莫不是何处阻了王爷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