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剔除选项二，它是多余的，请为我更换一个新的选项。”

　　那人道：“选项二是多余的？请证明一下。”

　　“这很简单。”

　　武小德说着，将那件眼魔战甲拿了出来。

　　“原来如此……这么说你是骗过了眼魔，还从它们手上混来了一次提升自我的机会？”

　　男子问道。

　　“是的，如果你觉得我不该这么做，那我就回去了。”武小德耸肩道。

　　男子突然放声狂笑起来。

　　“哈哈哈哈，终于来了个自由的人类！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眼魔一辈子耍心眼想奴役别人，想不到这次在我们人族手上吃了一次苦头，真是痛快！”

　　他笑了一会儿，忽然又问：

　　“小武是吧，你走进来的时候，我就发现你身上有各种各样的力量，实在是驳杂，现在我就给你一句忠告。”

　　“洗耳恭听。”武小德道。

　　“你学的东西太杂了，什么都有，但什么都不精，你需要找到一门让你终生都愿意使用的战斗方式，先把它提升起来，成为你最强的本领。”

　　男子认真说道。

　　“其他的战斗方式要抛弃吗？”武小德问。

　　“那倒是不用，但你必须要找到你真正愿意使用的战斗方式，这关系到你以后的路。”那男子道。

　　武小德陷入沉思。

　　男子却不等他细想，自顾自说了下去：

　　“当年是我太过自满，自以为能够硬抗一整个纪元的毁灭，所以才被困在了这末日囚笼之中。”

　　“许多个纪元以来，一直没有任何希望。”

　　“但是今天，你这样一个自由的人类灵魂来到了我面前。”

　　“也罢！”

　　男子浑身一震，将所有锁链震离了身体。

　　趁着这一瞬――

　　他从怀里抽出一张卡牌，朝武小德扔去。

　　卡牌出手的一瞬间，所有锁链飞快的合拢而至，将男子再次捆绑在半空之中。

　　他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整个人萎靡下去，似乎耗费了大量的精力，再也提不起精神来。

　　那扇焊死的大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巨响。

　　“有一个特别强大的纪元，它在毁灭的那一刻，诞生了全新的具现物，而我在收取它的时候失败了，因此它变成了我的囚笼，将我囚禁在这里。”

　　男子快速说下去：

　　“拿着那张卡牌走吧，它一定会给予你真正的帮助。”

　　话音落下。

　　他猛然踢出一脚，把武小德踢飞出去。

　　下一瞬。

　　整个世界化为模糊的线条，从武小德面前飞逝而去。

　　武小德后跃几步，落在坚实的地面上。

　　四周又有重重叠叠的线条飞驰而至，勾勒成平行世界。

　　他发现自己依然站在家属院的房子里。

　　“真是奇妙……竟然会遇到一个这样的存在……”

　　武小德喃喃着，望向自己手上那张卡牌。

　　只见卡牌上画着一个穿着破破烂烂长袍的老头儿。

　　如果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他身上那件衣服几乎是用形形色色的布拼接而成，每一片布的材质、尺寸、颜色都完全不同。

　　亡灵之书上已经显现出一行行冰晶小字：

　　“你获得了唯一卡：”

　　“不可听闻的武经（暂用名）。”

　　“――此卡有灵，可以正常沟通。”

　　只见卡牌上那位老头儿已经转过头来，望向武小德。

　　“多少年了，想不到我又重见天日了！”

　　他叹口气，似乎非常感慨。

　　武小德看他面容枯槁，瘦骨嶙峋，不由起了恻隐之心。

　　“您――需要做身新衣服吗？”

　　他问。

　　老头儿突然跳起来，挺着胸膛道：

　　“衣服？小子，这你可搞错了。”

　　“我怎么错了？”武小德问。

　　“我身上这些不同颜色的布片，都是被我打败的强者们身上的衣服，被我撕碎了，夺了过来，这才有了这件百战衣！”

　　磅礴雄壮的气势从老头儿身上散发出来。

　　武小德好生敬仰，拱手道：“那么，你打败了多少女强者？”

　　老头儿气势一滞，瞪着一双死鱼眼道：

　　“我不跟女人打架――混账小子，快点选定你的主要战斗方式――你内心深处真正可以信赖的战斗模式是什么，现在必须做出抉择了。”

　　武小德一阵头疼，叹口气道：

　　“这好难啊，我一直是混街头的。”

　　“什么？你是个混混？”

　　“我们都称呼自己为街头战斗艺术爱好者。”

　　“还是混混――我来问你，你没有什么师门吗？”

　　“师门……没有的。”武小德摇头道。

　　老头儿面色就变得复杂了。

　　“真是想不到，一个人竟然凭借东拼西凑的本领，也能混到这一步……但是你要朝上继续走，一定要从内心深处找到自己真正认可的战斗方式――哪怕只是确定兵器也行，这是你迈向强者的基础。”

　　他认真地说道。

　　武小德默默点头。

　　这确实是个问题，在许多战斗中，自己都只能发出一些灵传授的招式。

　　――自己又练剑，又用刀，还用术法，以及拳法，宠物。

　　这样不是不可以。

　　要有主次。

　　那么，自己主要的战斗方式是什么？

　　他陷入迷惘。

　　回忆自己所接受的一切力量，然后再返回来思考自己真正最认可的战斗方式。

　　其实也不算难。

　　“我已经见识过了很多强大的存在，也走过了不少世界，就我自己来说，其实最信任的应该是这个。”

　　他抬起了手，握紧成拳。

　　似乎是感应到了他这一刻的决意，虚空中猛然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青铜手，齐齐握紧成拳。

　　老头儿看了看，笑道：“不错，很有决断，你等着――”

　　话音刚落。

　　一行冰晶小字悄然浮现：

　　“卡牌已满足激活条件。”

　　“在你确定自己的主要战斗方式后，卡牌将变化为武经的第二张牌。”

　　“――由当前卡灵进行挑选。”

　　武小德朝卡牌上望去。

　　只见老头儿从裤兜儿里摸出一把卡牌，挑挑拣拣，抽出一张。

　　“我感受到了你身上的两种拳法。”

　　“其中一种过于强大，你现在还传承不了，但是你已经获得了那门拳法的密语。”

　　“我们人族为了在亿万种族中保存火种，建造了一些隐藏甚深的秘密传承之境。”

　　“它们专属于我们人族，其他任何种族都无法开启。”

　　“念出密语吧，我送你去试试手。”

　　武小德愣了愣。

　　密语？

　　自己什么时候获得了密语？

　　“只要获得了密语，就可以进入秘境？”他问。

　　“当然不是了，还必须获得那位灵的认可――认可加上密语，再由我这样的灵接引，才可以进入其中！”老头儿道。

　　等等――

　　武小德忽然想起一事。

　　那件事一直让他觉得奇怪。

　　但是这一刻，他心灵福至，一下子就明白了过去英灵们的深意。

　　一股发自内心的感激涌上心头。

　　自己从来没有人教。

　　可是。

　　可是英灵们已经默默的为自己做了这么多！

　　“我想问一下，我们人族为什么要做的这么秘密，难道在万族之中生存很难吗？”

　　武小德开口问道。

　　老头儿哼了一声，正色道：“人族想有尊严的活着是很难的，毕竟我们从出生开始就是万族之中最弱的，想变强也很难――”

　　“历史上充满了人族的悲剧，以致于人族的历史如同长夜。”

　　“每一位人族强者在临死之际，都忍不住要化为英灵，以英灵之力建造一处这样的秘境，为后来者点燃火把，照亮黑暗。”

　　他突然吼了起来：

　　“来吧，孩子，迈出第一步！”

　　武小德陷入沉默。

　　原来在自己之前，已经有这么多人，在临死之际宁愿化为英灵。

　　――只为给后来的人们留下照亮黑夜的火把。

　　他闭上眼，又睁开，轻声说道：

　　“衰兰送客咸阳道，天若有情天亦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