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沃西琳、还有自己心态的事,帕尔默思考了一上午,初步地得出了结论。
总而言之,全责还是在于那个见鬼的订婚宴。
在帕尔默看来,自己只是与沃西琳经过了漫长的相处,初步确定了男女关系,然后自己就去上班,直到今日才归来。
从社会关系与情感关系上,帕尔默觉得自己与沃西琳的定位都是男女朋友。
但沃西琳不这样觉得,在她看来两人已经直接越过了暧昧、互相磨合等等诸多扰人的环节直接跨度到了订婚。
从社会关系与情感关系上,沃西琳觉得自己和帕尔默已经算是夫妻了,只是帕尔默总是犯神经,一惊一乍的。
两人认知上的差距,造就了两人行为上的不同,沃西琳可以极为从容地面对帕尔默,帕尔默则像是被拐卖了一样,又惊又慌。
“明明是值得高兴的事,为什么我却高兴不起来呢?”
帕尔默坐一望无际的原野上,身后高耸的城堡群投下阴影,遮住了他的身影。
关于自己面对沃西琳那本能的惊慌,帕尔默还是想不明白,当他一大早衣冠不整、狼狈不堪地逃出房间时,还差点被路过的守卫就地处决了。
乖乖,一个陌生男人从沃西琳的房间里逃了出来,那可是克莱克斯家未来的家主夫人啊。
出于对克莱克斯家的忠诚与八卦之心,守卫下手时是真没留手啊,待到看清是帕尔默时,守卫反而陷入了迷茫之中。
这是你自己家唉,你居然逃成这個样子啊。
帕尔默懒得解释那么多,头也不回地离开,他知道沃西琳不会生气的,沃西琳有时候要比自己还要了解自己,现在这些困扰自己的问题,沃西琳恐怕早就想出来答案了,她只是喜欢捉弄自己,喜欢看自己这副慌乱的模样。
夺门而出时,沃西琳还在嘲笑自己,“你是害羞了吗?帕尔默。”
帕尔默缓缓地抱住脑袋,缩成一团。
“太见鬼了……”
“什么‘太见鬼’了?”
听到男人的声音,帕尔默吓的鲤鱼打挺,直接站了起来,待到看清来者的模样后,他才松了口气。
“伯洛戈啊……你来时就不能发出些声音吗?”
帕尔默捂着心脏,大口地呼吸。
伯洛戈说,“我喊你了,隔了很远就在喊你,但你发呆的很认真,根本没听见。”
在伯洛戈的身后,是丘奇与艾缪,大家都一脸关心地看着帕尔默。
昨夜帕尔默被沃西琳带走,伯洛戈与丘奇去查阅《破晓誓约》,艾缪一个人闲了下来,在晨风之垒内逛来逛去。
现在炼金人偶眼中的光环要比平常的亮度高上几分,表示着她那亢奋的心情。
从诞生到现在,艾缪从未离开过誓言城·欧泊斯,如今她来到了千里之外的风源高地,每一分每一秒对于她而言,都是无比新奇的体验。
“你在发什么愣呢?”
伯洛戈单手将帕尔默提了起来,“你忘了我们回来的目的吗?”
“什么目的?”
帕尔默的脑袋跟浆糊一样,他都快放弃思考了。
伯洛戈用力地摇晃帕尔默,希望他能清醒一些,“假期啊!旅游啊!作为一个本地人,你不会想让我们自己随便逛逛吧?”
帕尔默觉得有些头疼,非常疼。
……
接下来的事程就简单了许多,帕尔默努力将那些杂乱的思绪丢到一边,引领着几人在风源高地内走走停停,见证着这自然的鬼斧神工。
“晨风之垒的位置很不错。”
站在高墙上,帕尔默伸出手指向眼前那没有尽头的原野,几人赞同地点头,和誓言城·欧泊斯相比,这里简直美好的宛如天国。
风源高地保持着古老的神秘感,工业的力量在这里仅仅是作为点缀存在,一路上伯洛戈看到诸多衣着华丽的凝华者,还有那些披挂着铁甲的骑士,仿佛穿越了百年的时光,回到了过去。
在高墙的另一边,就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因临近怒海,加之这里是克莱克斯家的统治范围,除了克莱克斯家的补给船外,几乎没有船只会靠近这里,自然环境保存的极为完好。
海水蔓延至了视线的尽头,仿佛与天际连接在了一起,让人分不清界限。
帕尔默说,“如果天气足够晴朗的话,从这里甚至能远远地望见怒海的电闪雷鸣。”
他又示意几人看向边境群山的方向。
“同理,也能看见边境群山。”
边境群山位于风源高地的更北方,两者跨度极为遥远,但因边境群山高耸不绝,即便在这也能勉强地窥探到模糊的一角。
边境群山算得上是生命的禁区,常年被大雪覆盖,自然环境无比恶劣,同样,那也是一片无比瑰丽的尘世之地,那流经诸国的莱茵河,其源头便在这边境群山之中。
有人好奇过边境群山之后是什么,在与菲尔拉德家交涉后,菲尔拉德家给出了答案。
群山之后仍是群山,在这连绵不绝的群山尽头后,只是一道如巨斧凿出的宏伟断崖,将群山与大海隔断,而这便算得上是陆地的尽头了。
群山只是大地的边境,故此人们将其称作边境群山,除了与自然搏斗的冒险家外,几乎不会有人来到这里。
“在很多年前,许多人都觉得群山之后是一处美好的理想之地,纷纷尝试翻越群山,但后来我们才知道,群山之后什么也没有,”帕尔默感叹道,“蛮令人失望的,但又很合理。”
丘奇开口道,“这个世界很大,又不是无穷大的,就像一座矿山,它总有被开采殆尽的那一天。”
“好了,剩下的话……如果你们运气好的话,会在夜里看到那笼罩在风源高地上的以太辉光。”
伯洛戈纠正道,“不应该是极光吗?”
在风源高地内还有一种奇特现象,那便是经常出现的极光,极光对于人类而言并不陌生,但令地理学者们感到好奇的是,以风源高地的地理位置,本不该出现极光的才对。
“那只是风源高地对外的伪装信息,那些‘极光’是高浓度以太聚合后焕发的以太辉光,我都说了,这里临近怒海,而怒海是一处以太涡流点,大量的以太汇聚在其中,连带着周边地域也受到了影响。”
帕尔默解释道,“这也是为什么,风源高地总是狂风过境,这也算得上是以太的异常现象之一。”
伯洛戈突然想起来了什么,目光在艾缪的脸上闪过,他对着帕尔默追问道,“在克莱克斯家的记录里,怒海的异常强度,一直如此吗?还是逐年递增?”
伯洛戈问住帕尔默了,他面露难色,几番仔细地思考后,给出了一个模糊不清的答案。
“大概吧……”
帕尔默想起那些如干尸的元老们,其中一部分元老是近些年才步入其中的,他们注视着帕尔默的成长,还对帕尔默讲述着曾经的过去。
就是在元老的口中,儿时的帕尔默第一次知晓了破晓战争的存在,也从元老们那干瘪的身体上,抚摸到一道道狰狞可怕的伤疤。
“我小时候,元老们倒说过这么一句话,”帕尔默说,“在他们年轻时,风源高地的狂风还没有那么可怕,但如今越发暴戾的风暴正频繁出现。”
“好在风暴变得可怕的同时,人类的炼金矩阵技术也在逐年提升,甚至追赶过了风暴的变化,曾经我们只能躲在晨风之垒内,等待风暴的离去,但现在我们想的话,可以轻易地击溃风暴。”
帕尔默的话没有让伯洛戈开心多少,他不断回想着泰达的研究,如果泰达的想法是正确的,随着时间的推移,整个世界的以太浓度正不断地提升。
先不提人类在炼金矩阵上的进步,像怒海这样的超凡现象也会逐年增多,变得越发可怕。
到时候,那会是一个怎样的世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