型月之我的命运图鉴 第165章
但这还是第一次,王哈桑主动将他拖入梦境。
灵魂之光自老人眼窝中燃起,这尊梦魇般的躯壳第一次发出声音:
“吾闻到了兽的气息,堕落之兽,以黄金之杯豪饮污水的龙,其身已近在咫尺。”
闻言,朔月也收起了轻松的心态,认真颔首:“正是如此啊,老翁阁下,在遥远彼端的地中海里,我与德拉科的争斗已经落幕,我品尝到了失败的苦果,而她,恐怕已经摆脱了封印,夺回了兽的灵魂和躯体。”
“失败的真的是汝吗?”
什么?”
而这一次,冠位的暗杀者并没有回应男人的明知故问,代替言论的,是他缓缓抬起的手中旧剑:
“如此傲慢,如此怠惰的结果是为了什么?为强者的雍容增添尸骨吗?”
“蠢货,交出首级来吧!”
熟悉的台词声中,朔月虹蓝色的双眼随著呼啸而来的恶风一同亮起,倒映出支离破碎的世界。
直死之魔眼,开!
“扮演著武安君太久,都快忘了自己该如何战斗了……”从容避开攻击,朔月活动著筋骨,手中黑白双刀交错,遮挡住面庞,只露出一双令人心悸的眼瞳。
哪怕在基础技艺上不如王哈桑,但在反反复复死了那么多次后,就算是条狗,也该将敌人的进攻模式记下来了。
虽然早就能通关,但最近忙著攻略第二特异点,无暇顾及试炼,不过嘛,既然王哈桑主动找上门来……
“就让我们痛痛快快地厮杀一场,山之翁!”
信心满满的大喝声中,朔月冲了上去。
然后光速白给。
无头的尸首刚在山之翁面前倒地,新的阴影就汇聚起来,勾勒出崭新的躯体,甚至还没从被断头的事实中回过神来,下意识甩动双臂,手中却空空如也。
野生的朔月又蹦了出来!
“我被秒了?等等,我怎么又活了?!”朔月表示难以置信,不止是因为王哈桑的战斗力爆增了一个层次,更因为这次身死,他并没有脱离试炼。
死亡的危机顿时炸开,面对步步紧逼的王哈桑,处于巅峰状态的青年身形暴退,第一次在梦境中选择退让。
要知道,山之翁的攻击是能对现实的自己造成伤害的!
一次死亡没关系,但两次死亡,三次死亡……谁又知道朔月会困在这个幻境里多久,又会被杀多少次!
就算已经离开了第二特异点,可他还没打算投子认输呢!
双刀掷出,短暂阻挡了老翁的脚步,朔月趁此机会,召唤出一杆朱红魔枪,不闪不避,向前冲锋。
枪芒挥洒,黑色的汪洋大海中出现了一轮银色月弧。
仿佛手持画笔,淋漓作画,男人抑制不住脸上的笑容,虹蓝色的双眼越发璀璨,宛如在破败世界中的疯子:
“来,战!”
第301章 梦境中的死斗
第302章 梦境中的死斗
“人们如是说。”
“说我是渎神之兽。”
“说我是品味欲望者。”
“呵呵……哈哈哈哈!”
“快走,藤丸!”
“那么我就先走一步了,藤丸,照顾好陛下!”
“到此为止了吗……要好好保护这个世界啊,勇者。”
“呜汪!不准你伤害主人!”
“好疼好疼好疼……但还是不准你前进了,小猪崽是只属于我的!”
布狄卡,荆轲,斯忒诺,玉藻猫,伊莉莎白……
“大家!”垂死病中惊坐起,全身的骨头都发出了嘎吱嘎吱的抗议声,黑发青年却浑然不觉似的,环顾四周。
这是一间破旧不堪的屋子,破碎的墙壁和布满裂缝的天花板都凸显出此时处境的窘迫。
此时的藤丸正坐在干草铺起来的小床上,在他的不远处,一道人影同样躺在草垫上,深红色的长裙几乎灼伤他的眼睛。
“尼禄……陛下?!”
“似乎是因为取回了原本的姿态,已经不需要借助陛下的身体了。”
门外传来压抑著疲惫的声音,藤丸转头看去,倚在门边的韦伯掐灭烟卷,在他身边,左边盔甲破碎,但仍以昂然姿态把守在门口的剑士微微侧头,面甲之下投来关切的目光。
“还以为死定了呢……”手环那段,医生发出了如释重负的叹息,“觉醒的兽就在你们身边,我都很惊讶甚至伱们能活下来。”
“这并不是我们的功劳,罗曼阁下。”韦伯摇头,似乎想要说什么,但也只是低低一声叹息,保持了沉默。
但藤丸,已经彻底回忆起他断片之前的惨烈过程。
在朔月死去之后,德拉科显现,实力不足的藤丸他们只能狼狈后退,面对前者猫戏老鼠般的攻击,却不得不接连牺牲伙伴,以换取饮鸠止渴的片刻喘息,然而在伊莉莎白被消灭后,德拉科攻击的余波还是对藤丸造成了冲击,让体质只是普通人的他陷入了昏迷。
最终,是韦伯,或者说诸葛孔明主动上线,借助斯忒诺献身后残留的神性,勾连天地八卦,将他们传送到了千里之外,这才从德拉科的死亡游戏中解脱出来。
“大家,都因为我……”
“没关系的,藤丸,身为从者,我们总会遇到这种情况——为了守护御主而奋不顾身的时刻。”诸葛孔明微笑,安慰著消沉的御主。
“而那一瞬间,就是我们的全部。”
藤丸陷入了沉思,但不解风情的打断了他们的谈论。
“闲话少说,德拉科很快就会找到并排除孔明阁下制造的诱饵,在商量出解决办法之前,我们该转移阵地了。”黑呆忍受著直感里的恶寒,不满皱眉,“那个只知道睡觉的昏君还没醒吗?”
“唔,似乎听到有人在污蔑余!说余是昏君什么的也太过分了吧,将军!”不知何时,尼禄已经苏醒,直起身子发出抗议,“另外,现在是什么情况?睡在这种地方,余的屁股好痛!我们不应该在高卢吗?”
闻言,韦伯诧异:“尼禄陛下,你还记得之前发生的事情吗?”
“当然,不就是朔月总督协助我们驱逐了联合罗马帝国的敌人吗,我当然记得!”
面对双手叉腰,已经开始寻找起心心念念的总督的尼禄,韦伯与藤丸对视,眼神无奈,而黑呆则双手抱肩,不屑的嗤笑一声,面甲下的表情满是嘲讽。
软弱又自欺欺人的女人……
“咳咳,详细经过路上再说,总之,先动起来吧,大家。”韦伯轻咳一声,催促众人动身,“我们必须尽快赶回首都罗马。”
说话间,韦伯忍不住摸了摸藏在衣兜里的一个锦囊。
【如果我出事了,就立刻回到首都,打开这个锦囊,这或许是最后翻盘的机会】
身为‘锦囊妙计’这一词的源典,韦伯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有遭一日,也会体会到其他谜语人的恶趣味。
“不要辜负我的信任啊,朔月……”感受著迫近的压力,韦伯的鬓角流下一滴冷汗,和众人一同飞速朝著远方逃离。
距离首都,还剩不到十公里。
他们,能抵达目标吗?
“接招!”
自朱红长枪的前方,一切都干脆利落的被撕裂开来,就像拉开了拉链一般,就连席卷起的暴风和尘埃都在这一枪下泾渭分明。
那绝非简单的枪术,而是妙到毫巅的技巧搭配看破一切死线的双眼,所锤链出的技法。
逢山开山,遇水断水,无论当在前方的是什么,都会被这一枪干脆利落地斩断。
只不过,再怎么厉害的绝招,沾不到敌人都是徒劳无功。
“无能!”
山中老人怒喝。
递出的长枪非但没能追上目标,反而被抓到空隙,一杆燃烧著鬼火的大剑撞入持枪者的怀中,翻转剑身,逼开抓来的手臂,旋即自下而上的挥洒而出,带起冲天而起的血浆,以及难掩惊愕的头颅。
第三十五次死亡。
当幻影再度从死亡中回归,朔月便不由自主的单膝跪地,气喘吁吁。
山之翁的破旧大剑里所蕴含的浓郁死气,沿著梦境传递到现实,而现实中朔月的伤势,又切切实实的反馈到梦境,反过来影响著朔月的状态。
在幻境中都虚弱成这样,现实中朔月的伤势可想而知,怕是已经到了濒死边缘。
恐怕明天的新闻报导,就是宾馆里的神秘密室杀人事件吧?
竭力的呼吸著,溃烂的肺部传来剧痛,朔月竭力驱使肢体翻滚,大剑落下,掀起的恶风将他吹飞,跌入路边的草丛中。
慢条斯理地收回大剑,将真实面目遮掩在骷髅面具下的暗杀者迈步,一步步朝著草丛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
草丛先行被破开,在竭力绽放的枪芒中,朔月的身影突兀出现在黑夜之中,一双金色的眼瞳里燃烧著不服输的光芒,再度朝冠位的英灵发起了冲锋。
愚蠢……
面对无比惊艳的一击,老人却只是皱眉,只见他微微侧身,顺手挑起长剑,那暴虐的枪势便宛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气势一跌再跌,不复最初的峥嵘,被轻而易举的躲开。
望著勉强压制住虚弱,却连直死之魔眼都无法激活了的青年,老人便压制不住内心的失望之情。
就连在巅峰状态下,都不可能是他的对手,更不用说被杀死了三十多次的现在了。
这样的道理,他为什么还不明白!
身为暗杀者的鼻祖,他想要看到的,不是不死不休,屡败屡战的战士,而是懂得进退,寻找时机最后一击致命的刺客!
就像他的战斗方式一样,要么乾净利落,一刀赋予敌人死亡,要么在战斗中寻找机会,无论是招架还是且战且退都是伪装,只要找到破绽,如毒蛇般发出致命一击,便足以奠定胜局!
而不是这样,一昧追寻著死线攻击,架势却不成章法!
是人在驾驭著魔眼,而不是魔眼操控著人,难道连这样的道理都不懂吗!
恶风扑面,朔月险之又险地后仰,破旧大剑带起血珠,随后山之翁踢出一脚,打破了朔月的防御架势,眼中恨铁不成钢的恼怒更加深刻。
如若是天资驽钝,尚可以原谅。
若仅是未找到章法,就仍有成长的空间。
可眼前的青年却并非如此,他虽比起战斗更擅长魔术,但在悟性上却是山中老人生平仅见,在三次死亡之前,朔月便已经完全接受了山之翁的战斗方式,才能最大程度避免要害受伤,一直坚持到现在肉体却还未坏灭。
他只是执迷不悟,仍旧固守著自己那一份可笑的傲慢,不肯做出改变!
眼窝深处劫火大亮,山中老人不言不语,只是拔剑,挥落!
若还执迷不悟的话,就在这场试炼中,彻底死去吧!
在他前方,青年虽连说话的余暇都没有,但仍旧牵动面部肌肉,翘起嘴角,
那么,就请好好看著吧,老翁阁下。
这便是——属于我的战斗方式!
第302章 第三百一十二:这就是我最后的
第303章 第三百一十二:这就是我最后的波纹了!
小提琴手搭上琴弓,架子鼓手抓住鼓槌,双簧管演奏者的嘴搭上了乐器。
指挥举起手中的指挥棒,挥下。
于是激昂的交响乐演奏开始了,在默契的节拍中,持枪的青年尽情挥洒著那份力量,要让敌人领教神域之下的顶尖枪术。
刺,扫,崩,挑……
长枪如龙般怒吼,席卷,却总有一抹幽暗的铁光恰到好处的出现,逼得其止步不前。
冠位的暗杀者挥动大剑,虽然双眼燃烧著火焰,但仍能感受到他浓厚的失望。
一如既往的弱小,甚至干脆摒弃了强横的直死之魔眼,就像不曾拥有过一般,只是施展著凡人的武技!
就好像精心培养出的种子,在种下没多久就死去了一般。
不应该如此!
哪怕山之翁一生不曾教过他人,但在几乎拥有无限生命的训练场中,手把手的进行教学,就算是栓头猪都能有所收获!
这究竟是学生过于愚蠢,还是当老师的太过想当然?
正当冠位陷入诧异之中时,前方的青年忽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