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经历一次,大唐立马会变得四分五裂。
很多地方可能就是突厥人,亦或者其他种族的人说了算了。
五胡乱华是怎么产生的?
就是因为晋国八王,搞分裂,搞内乱,搞的国力空虚,民生凋敝,兵马的数量极速锐减,兵马的战斗力极速下滑,给了以匈奴、鲜卑、羯、羌、氐为首的胡人一个趁虚而入的机会。
大唐的人杰足够多,搞分裂、搞内乱的话,下场或许会比晋国好一些,但很多百姓肯定逃不过做羊的命运。
李元吉岂能眼睁睁的看着人去做羊?!
“还是我来吧!”
李秀宁不愿意李元吉受委屈。
李元吉咧嘴一笑,李秀宁的心意他感受到了,但是没必要。
从李渊对待儿女们的态度看,李渊明显有些重男轻女。
不然也不会放着李秀宁这么一位胸中有韬略的女巾帼在苇泽关坐了这么多年冷板凳。
反倒是让胸中没有多少韬略的前身,不断的在战场上纵横。
可惜了李秀宁不是一个男人。
要是男人的话,就凭李秀宁对待他的态度,他也无需再做什么中立派。
“阿姊只管守着苇泽关,我出去避一避,待到宣旨的人走了,我再回来。”
李元吉笑着说。
李元吉虽然要抗旨,但却没必要跟宣旨的人硬碰硬。
要是因为他抗旨了,宣旨的人不宣读对苏定方等人的赏赐了,那他就真的亏大了。
他对他自己的封赏不在意,所以抗了也就抗了。
他对苏定方等人的赏赐还是很在意的。
“元吉!”
李秀宁急了。
李元吉笑着道:“阿姊,我受罚的话,也只是挨一顿骂。你受罚的话,不仅你得倒霉,姐夫、哲威、令武也得跟着遭殃。
姐夫倒还好,哲威和令武你也很久没见了,你总不能让他们再见你的时候,在牢里见吧?”
李秀宁浑身一震。
这终究是一个以男子为尊的时代。
三纲五常一出,李渊有足够的理由轻轻的放过自己的女儿,狠狠的责罚自己的女婿,以及外孙。
很多时候,公主犯了错,挨打的永远是驸马。
“我……”
李秀宁张了张嘴,还要说话。
李元吉又笑着道:“阿姊,就当是我这个做弟弟的保护了你一回,如何?”
李秀宁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苇泽关就交给阿姊了,也烦劳阿姊派人去一趟洛阳城,看一看二哥会不会因为此事跟我心生间隙。”
李元吉笑着说完这话,也不等李秀宁搭话,洒脱的就离开了关衙。
出了关衙以后,冲着还在门口挠头的宇文宝踹了一脚,呼喝着道:“去招呼府上的侍卫,我们出去打猎。”
宇文宝听到李元吉要打猎,一下子就来了兴致。
他和李元吉去打猎的时候,是相处的最愉快的。
因为李元吉会带着他们肆意妄为,想干嘛干嘛,怎么畅快怎么来。
他已经很久没有陪着李元吉打猎了。
他还以为李元吉已经放弃打猎了。
宇文宝当即就兴高采烈的准备去招呼人,只是走了两步以后,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回过头看着李元吉道:“册封殿下的旨意马上就要到了,殿下不等着接旨吗?”
李元吉瞪了宇文宝一眼,“我就算不接旨,谁还敢贪了我的封赏不成?”
宇文宝恍然,“也对啊,没人敢贪殿下的封赏。”
说到此处,还拍着胸脯道:“谁敢贪殿下的封赏,咱们就去宰了他,再杀了他全家。”
第一百四十七章 李世民的反应
李元吉瞧着二杆子宇文宝,突然有点羡慕他。
也只有这种没心没肺,一根筋的人,才能活得更纯粹,更畅快吧。
“快去招呼人吧。”
李元吉催促了一声。
宇文宝猛点了一下头,立马去招呼人。
没过多久以后,李元吉骑着马,穿戴着甲胄,拎着兵刃和弓,带着一众侍卫匆匆出了苇泽关。
苏定方等人得到消息以后,急忙追到关口上观看,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
直到李秀宁红着眼眶,出来跟苏定方等人解释了一番,说是李元吉静极思动,去山里打猎游玩了,苏定方等人才将信将疑的散开。
李元吉一头扎进了太行山,就再也没有露头。
李秀宁在李元吉离开后不久,就派遣了麾下的丘师利赶往了洛阳城,去试探李世民的态度。
宣旨的主副使,并没有因为李元吉离开了苇泽关,就止步不前,而是继续往苇泽关赶。
随着宣旨的主副使不断的临近苇泽关,有关于苇泽关上下封赏的消息,也随着朝廷的文书,以及他们的传播,传遍了大唐上下。
……
洛阳城。
洛阳宫。
李世民在派遣了王续查证了苇泽关大捷属实以后,就没有再往苇泽关赶,而是率领着大军回到了洛阳城,开始处理起了洛阳各地,以及河北各地战后的事宜。
在李世民几经斟酌,确认了贝州新任刺史的人选后,长孙无忌急匆匆的闯进了洛阳宫。
感受到了长孙无忌的脚步有些急促,李世民放下了手里的文书,抬起了头。
长孙无忌微微拱了拱手以后,急声道:“殿下,圣人给苇泽关上下的封赏下来了。”
李世民沉吟着点了一下头,并没有说什么。
苇泽关上下此次立下的功勋相当耀眼,李元吉又大鸣大放的派人去长安城报捷。
他父亲最痛恨的刘黑闼被斩,突厥人也已经退了,大唐的危机彻底接触了。
以他父亲的行事风格,肯定会立马召集群臣,定下苇泽关上下的赏赐,以示隆恩,以示恩宠。
这没什么值得关注的吧?
“圣人册封了齐王殿下为震曜上将,还将齐王殿下的封户加到了跟您比肩的位置。”
长孙无忌声音沉重的说。
李世民瞳孔一缩,神情逐渐变得严肃了起来。
“你是说,父亲将元吉抬到了跟我比肩的位置?”
长孙无忌没有回话。
他话说的已经很清楚了,李世民明显不是在问他,而是在问自己,在思考。
“长安那边为何没传来任何消息?”
李世民一边思考,一边质问。
长孙无忌赶忙道:“据臣所知,圣人在定下了此事以后,根本没有给府上的人传话的机会,果断派出的宣旨的人,并且派遣了八百里加急,将相应的文书宣告到了各地。”
再快,也只能是八百里加急。
也就是说,秦王府的人即便派人来传消息,消息送到李世民手里的时候,跟朝廷宣告文书的时间,也不会差太多。
“父亲这是不想给我开口的机会啊。”
李世民咬起了牙。
盯着长孙无忌,又道:“你说……父亲这是什么意思?”
长孙无忌垂着头没说话。
李渊是什么意思,完全摆在了明处,根本不需要他多说。
李世民牙齿咬的咯嘣作响,“父亲想扶持元吉起来制衡我。”
长孙无忌迟疑着点了一下头,但依然没开口。
李世民缓缓站起身,“我出征的时候,父亲许诺我,待我大胜而归,就将太子之位传给我。
父亲既然要册立我为太子了,为何还要扶持元吉制衡我呢?”
长孙无忌身躯微微一颤,头压的更低了。
李世民明显已经有了答案。
“父亲……又要反悔了。”
李世民脸色阴沉,语气中充满了失望和愤怒。
他觉得他在李渊眼中,根本就不是一个儿子,而是一个优伶,被李渊一而再再而三的戏弄,被李渊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
“你说,我该如何回应父亲?”
李世民盯着长孙无忌质问。
是在质问长孙无忌,也是在质问自己。
长孙无忌觉得李渊没有把话说到明处,还有一些希望,也知道李世民根本没有下定决心去做什么,所以犹豫着道:“此事或许还有希望……”
李世民要是彻底下定了决心,那就不会问他该如何回应李渊了,而是交代他该去做什么。
李世民领兵的时间长了,也独裁惯了,他没下定决心的事情,他会跟人商议,因为他需要别人自己找理由说服自己,他一旦做了决定,那就不会跟人商议。
即便是错的,也会执行到底。
“什么希望?”
李世民问。
长孙无忌急忙道:“圣人并没有亲口毁诺,还有回转的余地。齐王殿下会不会接下这次的封赏,会不会选择顺应了圣人的心意,帮着圣人制衡殿下,也尚未可知。
所以,我们还能争取一二。”
李世民冷着脸道:“怎么争取?”
长孙无忌快速的道:“殿下称病,拖延班师回朝的时间,看看圣人如何说。再派人盯着苇泽关的动向,看看齐王殿下会不会接下圣人的旨意。”
“你是要我向我父亲施压,顺便看看元吉是敌是友?”
李世民问。
长孙无忌毫不犹豫的点头。
他让李世民称病,待在洛阳城内不动,就是向李渊施压,就是想隐晦的告诉李渊,李渊要是毁诺的话,那李世民也能一直在洛阳城称病。
李渊要是不在乎大唐会因此分裂的话,大可以毁诺。
李渊要是回心转意,那一切皆大欢喜。
李渊要是一意孤行的话,那李世民再回应李渊也不迟。
盯着李元吉,也确实是想看看,李元吉是会顺应了李渊的意,做李渊的棋子,跟李世民作对,还是李元吉会跳出李渊的摆布,不做李渊的棋子。
如果李元吉顺应了李渊的意,那么他们就会多一个对手。
李元吉要跳出李渊的摆布,那么他们的对手还是李建成,如果能将李元吉争取过来的话,那么他们还会多一些助力。
有李元吉相助的话,李渊即便是一意孤行,那他们应对起来也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