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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壬之刃 第9章

塞壬之刃 吃书妖 3551 2023-09-26 01:57

  超常事件哪怕在国家层面上没有那么罕见,在私人层面上也应该是一生都未必能见到一次的超低概率事件才对,然而我这个一般人却一次性遇到了三起,这个概率有多低,我简直难以想象。因此,我倾向于将其解释为“一起超常事件的不同组成部分”。

  魔人对我不知从何而来的杀意也能够作证这个理论,我似乎早已在某个时刻与这个魔人结下了不共戴天的关系。基于这个理论,尽管青鸟说过山林的迷失现象并非魔人的所作所为,但应该还有其他能够将两者连接起来的视角才对。

  我以为自己只要远离无名山就不会遇到生命危险,如今看来,这不过是基于无知的乐观而已。不知不觉中,我自身也已经成为了这起超常事件的组成部分。

  要不要索性逃跑――这种想法最好还是直接扔进垃圾桶里。魔人又不是无名山的“地缚灵”,青鸟提及过,他是杀人魔。如果就这么回城里过正常生活,或许哪天就会被魔人抓出来杀掉吧。最糟糕的情形就是在城里躺下没多久,回过神来又发现自己神秘地梦游到无名山上去了。

  必须积极地做点什么,不再是仅仅作为“超常事件的报案人”,我自身也必须参与进去。

  但具体又要如何参与呢?青鸟和魔人的战场,是我说参与就能参与的吗?

  尽管茫然,但无论怎么计划,我都得先联络到青鸟。

  之后,我一丝不苟地模仿自己上次的所作所为,先去无名山山脚的小卖店买水、再去派出所报案,然后回到车站,默默地等待上次见过的猎魔人部门的老男人来拍自己的肩膀。

  但这次,没有人过来。

  一直等到傍晚,无论是那个老男人也好、青鸟也罢,谁都没有来。

  第006章 梦

  在等待青鸟他们的同时,我在列车等候区找了张铁凳坐下,重新思考魔人的事情。

  魔人为何那么想要杀我?

  他是杀戮了数百人的猎奇连环杀人魔,纵使再多杀一个李多,旁人也不会大惊小怪吧。但是他对准我的杀意显然不一样,优先级高得毫无道理。为了袭击我,他对身后青鸟发出的“大招”都无动于衷,就连自己的心脏部位被青鸟击穿也无所谓,依旧优先斩下我的首级。

  是因为他拥有青鸟所说的“不死之身”,才会如此不在乎青鸟的攻击吗?显然不是,他在此前的战斗里有过规避和格挡青鸟攻击的动作。青鸟提及过,魔人是失去理性的狂人,而他在失去理性的条件下都会躲避攻击,说明在他的无意识里,敌人的攻击是必须躲避的。只是这种常识性思维在面对我的时候被压制了,被更加强烈且明确的执念压制了。

  这个世界上或许真的有无缘无故的仇恨吧,但是仇恨到这种地步,必然有其原因。

  我到底是哪里惹到他了?如此深仇大恨,我自己也总该有点线索吧?

  好像真的有。

  但是这条线索所指向的结论,真的是过于离谱,离谱到连深想都很滑稽。

  首先,我虽然一直用“他”作为魔人的第三人称,但魔人是男是女,我压根无法辨别。

  他像个立体的影子一样浑身漆黑,连五官都看不出来。虽然辨别不出明显的女性特征,但如果有人说他是女性,也找不出什么反驳证据。

  青鸟说他第一次出现是在五年前――也就是一七年四月,与前桌失踪的时间相吻合。假设魔人的真正身份是失踪多年的前桌――我也知道这个假设实在是离谱得没边,但是这个假设真的能够拿来说明太多疑问了。为什么魔人会出现在无名山?因为对于魔人而言无名山也是特别的地方,连我都由于忘不了过去而故地重游,那么他会有重返故地的冲动也不足为奇。为什么魔人对我如此仇恨?因为五年前他和我都在山里走失,最终却只有我安全回归,他事后若是知晓,对我心怀嫉恨也很合理。况且追本溯源,前桌会意外走失,不也是由于那场情书风波,致使我与她吵架、不欢而散吗?

  换位思考,如果我与另一个人在山上走失,最终另一个人得救,我却不能得救,我肯定也会愤愤不平――凭什么得救的就不能是自己呢?

  但是,真的要接受这种离谱的假设吗?我以前在电视上看奥特曼的时候时常在心里评论“奥特曼出现主角就失踪,他们为什么不怀疑主角就是奥特曼”,换到自己这里才感觉,这种“因为A在B失踪的同时出现,所以A就是B”的怀疑方法,确实不是上手就能用的。

  如果魔人真是前桌……我也不能够就这么白白被杀掉,虽然很遗憾,但我还是要站在青鸟这边对付他。

  说起青鸟,另外一个猎魔人部门的老男人怎么还没来找自己呢?

  我再次用手机确认时间――已经是傍晚了,我连屁股都坐痛了,却还是没有见到人。

  都这个点了还没来人,看来是不会来了,但为何会变成这样?我这次的每个动作都力求和“第二次”一致,事情却出现了截然不同的变化。难道是因为我在某些动作的细节上和“第二次”无法保持一致,所以就产生了所谓的蝴蝶效应吗?

  想也没用,俗话说山不见我,我自见山,我再去一趟派出所,问问老男人在不在那里吧。

  我打定主意,抽身穿过闸机和出站口。然而,正当我穿过出站口的时候,却见一道熟悉的人影迎面走来。

  是青鸟!

  她也看到了我,径直走到我的面前站停。我正要说些什么,却注意到了一件令自己格外震惊的事情――说真的,我最近尽是对这震惊、对那震惊,连自己都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个沉不住气的家伙。但是,眼前这件事真的不一样。

  青鸟的左臂断了,她还特地换了一身长袖的白色T恤,左边半截袖管空荡荡地飘荡在空中。

  从位置来看,这就是被魔人用斧头砍掉的部位,是她挺身保护我被砍掉的部位。

  时间回溯……居然没有把青鸟的断臂也回溯掉!

  这还是我认知中的时间回溯吗?难道说魔人连时间回溯之力都能够抗衡?还是说青鸟是时间回溯的例外,她就是当初挺身保护我的那个青鸟?我感觉自己某些认知的前提都被推翻了。

  “你好,是李多吧?之前是你报的案吗?”她脸色憔悴,一边说话、一边掏出公安证件,对我的口气也很陌生,看来她本身并非时间回溯的例外,“跟我来,我有事问你。”

  “好的……”我很难从她空荡荡的袖管上移开注意力。

  “你很好奇我的手吗?放心吧,不碍事的。”她干巴巴地笑着,转过身,为我带路。我有点想问她上次的老男人去哪里了,但现在的我仅仅是对猎魔人接案流程一无所知的报案者,直接询问难免招致怀疑。

  她带我到了上次谈话的饮料店,远处,曾经被她斩断的一列行道树已经恢复如初。

  在熟悉的一问一答中,她把本子放在桌面上,一边用笔记录,一边若有所思地点头。与上次的老男人相比较,她不是驾轻就熟的提问者,我也不是善于表达的回答者,因此花费了更多时间。说得差不多的时候,太阳都早已下山了,饮料店也为露天桌椅打开了五颜六色的灯光。

  “你的脸色好像特别憔悴,是有发生什么事情吗?”我试探地问。

  “这个啊,说来你大概不信。今天中午,胳膊突然掉下来了。”她似乎也想用玩笑一样的话语排解自己的压力,“或许是被什么仇家隔空诅咒了吧。”

  但我知道,这分明是为了保护我而负的伤。如果不出意外,她这次之所以那么晚到,就是因为在忙着处理伤口吧。伤成这样都还要工作,猎魔人是这么沉重的工作吗?她明明还是大学生的年纪,却要肩负如此责任,这是否过于残酷?

  我……是否应该抛开独占时间回溯秘密的贪婪欲望,将真相告诉她呢?

  我决定告诉她。

  不止是感情驱使我这么做,我的理性也是这么劝说自己的。

  就如同我不认为自己的梦游、魔人的杀意、无名山树林的迷失现象是彼此孤立的超常事件,我也不认为时间回溯现象是孤立发生的事件。还是那个道理,一般人一生都未必能遇到一次的超常事件,在一天里连续发生数次的概率实在是低到难以估算,将其视为“一起超常事件”才更加合理。而如果说我仅仅是不由自主地被某个更加巨大的黑暗漩涡所卷入了,就更不应该任由自己的意识为贪婪所占据,再去自以为是地独占时间回溯的秘密,那样只会使自己步入贪婪之人约定俗成的破灭结局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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