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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来公司一路上的焦灼,技师做出鉴定前的担忧,一同创业的伙伴分道扬镖的打击,令他身心俱疲,他真的感到累了,心里累。
钟情无声无息地给张胜沏了杯普洱,端到他面前的玻璃茶几上,然后拿起几案上的香烟,递给他一根。
张胜无声地接过来,轻轻叼到嘴上。
“啪”地一声,钟情打着了火,张胜深深地吸了一口,让那辛辣直入肺腑。他低着头,烟气飘上来,熏了他的眼,眼睛笼上了一层雾气。
钟情起身,绕到沙发后面,双手搭上了他的肩膀,轻轻揉按起来。
张胜身子一震,心里想要拒绝,但是只张了张嘴,还是把背靠到了沙发上,闭着眼睛由她按摩。钟情的按摩手法并不专业,不过轻轻的揉动还是很解乏的,张胜紧张的情绪渐渐放松下来。
“张总。”
“唔?”
“副总经理吃里扒外,连带着保安队长和几名职工一齐解职,这对企业很不利,虽说今晚快刀斩乱麻,迅速清除了这些蛀虫,不过消息传开,对我们的生意还是会有影响的。储藏商品如果损坏,我们会承担赔偿责任,不过只是原价赔偿,这些商品储藏换得的未来利益我们是不承担责任的,一些企业难免举棋不定,怀疑我们企业的信誉。”
张胜叹了口气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事情已经发生了,影响只能慢慢挽回。”
钟情嗯了一声,说:“不过。我们可以做些努力,最大限度的挽回影响。”
张胜张开了眼睛,问道:“怎么说?”
钟情道:“第一,明天一早就召开公司员工大会,把事情向员工说个明白。透明度高一些,他们才不会以讹传讹。越传越邪。同时,把这件事的影响告诉大家,关乎大家地切身利益,我想员工们就不会对外面胡乱说起的。”
张胜想了想,点点头,道:“嗯。这个主意不错,明天一早就召集冷库和公司机关全体人员开个会。和大家通通气。”
他停了停,又问:“那……第二呢?”
钟情笑笑,道:“第二,当然是尽快任命新的部门领导。姓楚的自公司一成立,就是这里的老人。不能小看了他地影响,有人敢跟着他为非作歹,就一定有更多的人和他交好或者对他抱以同情态度。为了避免人心浮动,尽快安排一个新地领导是最好的办法。”
张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嗯,明天我和……我再考虑一下人选吧。这个人得能负重望才行啊。”
钟情何等聪明,闻弦音而知雅意,张胜那句未曾说完的“我和……”一说出来,她便知道张胜想跟徐海生商量目前局面的处理。
张胜经过历练,处事做人的经验日渐丰富,不过现在和徐海生那种人精比,还是远远不如的,他有心求教于徐海生原本没错,但是前提是徐海生这个人靠得住。
钟情目前虽然想不出徐海生有害张胜地理由,不过她调查的财务资料显示,有几笔数额很大地资金和它本来的用途存在着很大出入,现在还未查出真正的去向,为了以防万一,她宁可处理方法不是那么完美,但是却能让局势完全掌握在张胜手中,避免徐海生继续安插私人。
想到这里,钟情从后面绕回来,坐到张胜身边,说道:“我以为,这种事应该尽快决定,以雷霆手段,迅速平息事端,才能尽量减小损失。所以……这人选,明天一早开会的时候就应该公布以安人心。其实,你身边就有合适的人,还有什么可考虑地?”
张胜微微一蹙眉,疑惑地道:“我身边就有合适的人?谁?”
“郭依星!”
“郭胖子?”
张胜哑然失笑:“原来是他,他怎么能……,嗯……郭胖子?”他忽然若有所思地沉吟起来。
钟情轻轻地笑了,柔声道:“是呀,就是他,他有什么不行?大局还有你把握着嘛,现在冷库需要什么人?不就是一个忠心耿耿、踏实肯干的人?郭胖子做保安队长、做屠宰厂厂长,都做得有声有色。你和他原来是同一个科室地同事、朋友,你现在做得了一家企业的董事长,他就没有能力做个厂长?”
张胜被他说的意动,但仍有些犹豫道:“可是……他刚刚熟悉了屠宰厂那边的业务,把他调
那边怎么解……啊!有了!”
张胜一拍大腿,兴奋地道:“我怎么把他忘了?这个人接郭胖子的班,一定能挑得起来。”
钟情好奇地道:“谁?”
张胜想到了解决办法,心情大好,他笑眯眯地开玩笑:“还能有谁,自然是你!”
“我?”钟情信心为真,不禁大吃一惊,她指着自已的鼻子尖愣在那儿。
“让我兼管屠宰厂,天天出入腥气冲天的屠宰车间,跟一些穿着皮靴皮裤手执钢刀的大汉混在一块儿?”钟情想到这儿,想笑没笑出来,她有点为难地道:“我去管屠宰场……怕不合适吧?”
张胜哈哈大笑起来:“看把你吓的,呵呵,你肯我也不肯呐。我想到了一个人,这人叫黑子,在屠宰场工人中特别有威望,今天这些人就是他召集来的。嗯,这个人行,一定能把屠宰场帮我管起来。”
钟情见他有心思开玩笑了,知道他已把这件事情放下,心中十分欢喜,她展颜一笑道:“你这人,这时候还有心开玩笑。好,既然你已经有了人选,那明早开会时,我通知郭依星和这个……黑子也开公司开会。”
她看看黑漆漆的窗外,站起身说:“12点多了,你好好吧,明早还要面对全体职工,不要到时精神不振的,我也回去休息了。”
“我送你吧。”张胜站了起来。
“不用了”,钟情走到门边,回眸一笑:“天再黑也安全的,除了楚文楼那个好色无耻的混蛋,公司上下还有谁会骚扰女人?”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张胜的脸腾地一下红了。
钟情妙目一转,窥见张胜局促的表情,忽地想起那晚的暖昧,她的表情也不禁讪讪起来。钟情不自然地轻掠鬓发,忸怩地低声道:“你休息吧,我回去了。”
房门轻关,钟情葫芦状的曼妙曲线被隔断在门外。
张胜转了转有些酸的脖子,掐熄了烟头,仰卧在沙发上放松了身体。他的卧室在里屋,但他心事重重,此时全无睡意。
张胜静坐半晌,才慢慢坐起来,端起杯喝了口茶,他品了品味道,轻轻蹙了蹙眉,把茶杯又放下了,这茶不是他喜欢喝的龙井,因为不喝胃口,他就没有再动。
张胜重又靠回沙发,轻轻抚着额头,忽地省起了钟情的细心。因为接待的客商什么地方人都有,钟情做公关经理的时候,购置了各地多种风味的名茶摆在他的办公室里。张胜平时嗜喝龙井,钟情是知道的,但是她今晚却特意给他沏了普洱,因为普洱是世上唯一的后发酵茶,喝它不但不影响睡眠,反而会促进睡眠。
“真是个体贴、细心的女人”
张胜思及她的体贴,不禁重又端起杯来,细细地品味着,扑鼻而来的,是岁月的沉淀,质朴的幽香,轻轻呷一口,犹如一股穿越岁月的尘烟,飘然沁入他的肺腑。那回甘绵长的香味儿,一如那沏茶的女子。
张胜品茶思人,不觉想起了那晚她坐在自已怀里挣扎扭动时,所感受到的成熟女人喧软弹性的部位的刺激,胡思乱想着这些事情,楚文楼的事带来的烦躁感淡了。不知是不是茶水的作用,素淡的月光下,张胜慢慢产生了朦胧的睡意。
他刚刚闭上双眼,悦耳的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张胜迷迷糊糊地四下摸了摸,从沙发上摸到一部手机,打开来放到耳边,含糊地说道:“哪位?”
“唉!”电话里悠悠一叹,清越之声如倩女幽魂。
张胜清醒了过来,苦笑一声道:“手机妹妹,是你呀,这都几点了,还打电话?”
“唉……”,电话里又是幽幽一叹,就像清凉的风吹在张胜的脸上。
张胜调侃道:“一咏三叹过……味道还是不足啊,就你这岁数,我怎么听都听不出历经沧桑的迷人味道。”
“你这人……真是的。”女孩娇嗔着,果不其然,又叹了第三声气。
“其实我只是下意识地按了你的号,本没指望你会接的。大老板,这么晚了还不睡,在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