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晚上谁来给他送饭菜。
梁景珩赌母亲郭熙来,而几个狱卒赌余颜汐来。
又再赌,将他关进牢里,来送饭的人是发怒,还是平静。
梁景珩明白母亲的脾气,才不会因为这件小事动怒,想也没想押的来人平静。
谁知来的人竟是余颜汐,她怒了,她看到后怒了。
一时间,梁景珩心情复杂。
“整个临州城,我护着你。”
余颜汐这句话,让他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那颗沉寂很久的心,一下子悸动起来。
梁景珩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的羊脂玉佩,思绪飘到很远。
以前也有个人同他说过类似的话,而他却来不及问她的名字,她便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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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回到侯府,余颜汐去了前厅,将明日的计划告诉梁钊和郭熙。
如果能成,或许明日梁景珩就能出狱。
待余颜汐说完计划,郭熙非但不高兴,反而有些不情不愿,“我还打算让他在牢里多待几日,好挫挫他的锐气。”
余颜汐:???
还有当娘的盼着儿子进大牢?
梁钊扶着郭熙的手,劝道:“颜汐既然这样说了,明日再去一趟谭家又何妨。”
“孩子,真是难为你了,今日为这事在外到处奔波,时候不早了,回去好生歇着。”郭熙拍拍余颜汐的手,“放心,珩儿吉人自有天相,会没事的。”
翌日一早,梁钊找来临州城有名望的大夫一同去了谭家。
谭家小厮前去通报,谭元伯知道安和侯来了,匆匆出来迎接,请人进前厅坐着。
梁钊摆摆手,站在院子里没有动,“昨日内人回来同我说了情况,这不今日我就带了李大夫过来,让李大夫来瞧瞧。李大夫的医术临州城谁人不知?”
谭元伯脸上挂着笑,委婉推脱,“劳侯爷挂心,只不过小儿看过大夫了,且方才才给他换过药。”
长辈之间谈话,余颜汐本不该插嘴,但救人心切,她也管不了那么多礼节了,当即站了出来:“谭老爷,避免落人口舌,还是看一下得好。”
郭熙挽着余颜汐手臂,站出来给她撑腰,附和道:“颜汐说得对,且让李大夫再看看。”
话说到这个份上,谭元伯不再推脱,硬着头皮领人去了谭然房中。
和昨日一样,谭然浑身缠满白布棱躺在床上,听见有人来了,“咿呀呀呀”出声。
“伤如此重?”梁钊只听郭熙提了一嘴,但亲眼看到后还是有几分震惊。
谭元伯喟叹一声,从袖子里拿出帕子,老泪纵横,“谁说不是呢,我儿命苦啊,受这般折磨。”
“谭老爷不必担忧,小女昨日特意去庙里求了串佛珠,愿谭公子早日康复。”余颜汐从长袖里拿出一串佛珠,径直去了谭然床头挂好。
郭熙同谭元伯说道:“还是颜汐想的周到,听闻开过光的佛珠很灵的。”
谭元伯没说什么,附和着点头,只是余光不住地往床头看去。
床边,余颜汐含眸浅笑,俯身在床头慢慢系绳子。
背对后面的人,她垂眸看着床上那人,冷冷低语:“梁景珩在牢里少半根头发,可不就是在床上躺躺这般简单了。”
“谁说假的不能变成真的。对吧,谭公子。”
声音很冷,宛如腊月间结冰的湖,明就是一脸笑意,可偏说出来是话却无比嚣张。
谭然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系好佛珠,余颜汐回到郭熙身边,淡淡说:“李大夫医术精湛,若是谭公子真有什么,安和侯府肯定会负责到底,断然不会滥用职权,让百姓心寒。”
“且眼下外面还有不少病患等着李大夫问诊,就不要多耽搁了,尽快给谭公子看伤。”
她看一眼谭元伯,比了个手势,道:“李大夫,请。”
李大夫挎着药箱走到床边,正准备放下问诊,突然被谭老爷打断。
“少夫人有心了,李大夫我自然是信得过,只是小儿才换膏药,若是再看,怕又要扯到伤口,老夫相信安和侯为人,相信梁少爷不会对小儿下次狠手,这其中必定有误会,我待会儿就去衙门,让严大人放人。”
“这事,是我们谭家弄错了。”
“那谭公子身上的伤?”余颜汐不冷不热道。
谭老爷挥挥手,一副大度模样,道:“伤不要紧,修养数月便好了,两家和气最重要。”
余以柔嘴角扯了个笑容,“如此,便是极好的解决办法。”
她心里不知白了谭元伯多少次白眼,假惺惺,若不是今日这招,他哪能这么快松口。
李大夫给谭然诊治,谭然假伤的事情必然败露,一传十十传百,不须多日整个临州城都知道了,谭家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丢不起这个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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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梁家的人,谭元伯回到谭然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