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女子笑靥如花,也平常的冷漠木模样大不相同。她眉眼和月牙一样弯弯的,那双水灵灵的眼睛仿佛就是盛夏夜空中最亮的两颗。
梁景珩心尖不由颤了一下。
他一撩外袍,在她旁边坐下,直言道:“无缘无故找我赏月,不是你的行事作风。”
余颜汐捻了一颗葡萄下来,“没事就不能找你赏月吗?”
“既然这样,小爷我就给你一个面子。”梁景珩笑呵呵应着,顺手也从盘子里揪了一颗葡萄塞嘴里。
葡萄甜,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籽多。
梁景珩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扯了扯余颜汐袖子,问:“你送谭然的手串在哪个寺庙求的?”
愣了愣,余颜汐这才想起梁景珩指的是什么,“随手在街上买的。”
她不知道梁景珩怎么就谈到了手串,戏谑道:“哪能真到寺庙去求,随口骗他的,你该不会信了?”
转念一想,依照梁景珩的性子,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你送谭然手串,我却没有、什么都没有,我还是你夫君,说出去让人笑话,我脸面还要不要了?”
前言不搭后语,余颜汐听得一头雾水,“所以?言外之意?”
“你送我一个,”梁景珩看见余颜汐手腕上戴着他送的玉镯,“我送你那么多首饰,礼尚往来你也应当送我东西。”
下意识摸了摸玉镯,余颜汐问:“你想要什么?”
她没送过东西给男子,一时间也不知送什么。
“都行,比手串拿得出手就行。”
这下余颜汐总算明白,这人还真是跟谭然杠上了,“行,我改日去街上看看。 ”
夜越发深了,蓦地,院子外墙边倏地有道黑影闪过,正巧被赏月的两人看见。
“谁?!”
“别慌。”余颜汐警觉惊起,本是要起身去看,却被梁景珩拦下,坐在原位。
踏着月光,梁景珩放轻脚步朝墙边走去。
几缕月光洒下,树影斑驳,只见那人款款走来,半边脸掩映在月色中,渐渐明朗。
余颜汐终于看清来人。
――梁钊?
“爹?”梁景珩同样意外,纳闷道:“怎么晚了你出来干什么?”
“消食,你娘方才让我喝了碗绿豆汤,”看一眼两人,又看看桌上摆放的东西,梁钊顿时明白,道:“赏月呢你们?”
梁景珩:“啊,是。”
梁钊抬头看一眼天,面色平静,说:“今晚月亮不圆,别赏了,早点进屋休息,夜里风大可别着凉。”
“绕院子转了半圈,食消了,夜风凉飕飕的,你娘还在等我回去睡觉,走了。”
梁钊裹了裹衣服,说完踏进长廊出了院子,往寝屋的方向走去。
“我爹好奇怪,”梁景珩回到余颜汐身边坐下,抿了抿唇,似乎在想事情,“我爹难得出来消食。”
梁钊走后,余颜汐和梁景珩也回到了房中,各睡各的。
这几日为了账簿的事情,两人没少操心,总算能睡个安稳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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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柳掌柜跑了。
是今早梁景珩去柴房押人的时候发现的。
一团麻绳散乱在地上,看样子是昨晚连夜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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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了?”
梁景珩赶到前厅时,梁钊正在喝茶,听到这个消息,颇为震惊。
梁景珩把柴房里看到的如实说出来,“窗户有洞,看样子是深夜趁着众人熟睡逃走的。”
手指搭着茶盖,一点一点,梁钊思虑片刻,道:“柳掌柜在侯府待了二十几年,想逃确实不是难事,报官了吗?”
“还未来得及。”
“这事不好闹大,她既然逃走就一定知道临州城再也容不下她,一晚上的时间,够她出城了,左右如今报官也没有,”梁钊分析着,将茶杯放在桌上,“珩儿,此事就此翻篇,休要再提。”
是坏人,就要送官查办得到应有的惩罚,梁景珩不赞同父亲的做法,“任她逃走?”
梁钊点头:“此时告一段落,我看颜汐做事有分寸,君悦衣阁就由她全权负责,近段时日你开始为家里着想,柳掌柜一事是你发现的,颜汐初来乍到衣阁里肯定有人不服,你届时帮衬着点。”
听到这个话,梁景珩嘴里嘀咕,“她可不是谁谁都能欺负的,不用我帮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