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看见了玉芝手腕一圈淤青,在白白的皮肤上显得格外突兀。
“街上有个药铺,我陪你去看看大夫吧,脸上的巴掌印着实有些吓人。”
玉芝白净的脸上印着五道红艳的指头印,闻言她才下意识用帕子掩住。
两人出了蜜饯铺子,正往药铺的方向去,一辆马车朝这边驶来,渐渐近了,在她们旁边停下。
谭然掀开车帘从马车上下来。
“弟妹。”他招呼余颜汐。
余颜汐没想到在街上会遇到谭然,“谭公子好。”
“欸?玉芝姑娘?你们怎会同路?”
玉芝,谭然认识,但方才余颜汐旁边的人半个脸被帕子掩住,他一时没认出来。
一个正妻,一个老相好。
画面怎会如此和谐?
这种事情让玉芝怎么开口,余颜汐直接将话揽了过去,问道:“你知道这条街哪里有药铺吗?”
她记得是在这个方向没错啊,沿街走了好一会儿一直没看到。
谭然看一眼余颜汐,发现并没有哪里哪里受伤,视线侧移,注意到玉芝拿帕子的手腕上一圈红红的淤青。
他当即便明白怎么回事。
“稍等。”
他扔下一句话便折身去了马车里,再回来时手里多出一个白瓷小罐。
“这瓶膏药对淤伤极其管用。”
上次被人恶打一顿,他便在马车里备了一罐膏药,以备不时之需,当然如果有选择,他宁愿这膏药一辈子也用不上。
玉芝愣了一下,直直看着谭然。
谭然见她没有收下的意思,硬塞到她手里:“拿着吧。”
“谢谢谭公子。”玉芝缩了缩手,手心的白瓷罐竟有些烫手。
谭然离开后,余颜汐将玉芝送到梵楼才回府里。
夕阳挂在天边,远山如黛。
梁景珩今日跟着梁钊去了城郊田间。
“今日上街我遇到玉芝了。”余颜汐半躺在榻上,团扇一摇一摇。
她说这话时,梁景珩正在在换外衫,他愣了一下,神色平静,淡淡道:“我许久没去梵楼了,也没见过玉芝。”
掐指一算有三个月了吧。
“沙一洵你可认识?”余颜汐沉声问。
梁景珩不知道她为何这样问,“认识,也个纨绔,不过比起小爷我那可差远了。”
整理整理衣领,梁景珩自说自夸,不紧不慢,悠悠说着:“纨绔也分等级,我跟谭然属于纨绔中的翘楚,后面的人而沙一询,简直就是纨绔届的耻辱!”
德性。
余颜汐淡淡看他一眼,不冷不热道:“今日在蜜饯铺子里,沙一洵公然欺负玉芝。”
梁景珩眉头一皱,脸拉得老长,“好他个沙一洵,当爷的话是屁话。”
“所以你救了玉芝?”
余颜汐眉梢一挑,意味深长看他一眼,“你怎么确定我不是跟着沙一洵一起欺负你的老相好?”
听她这么说,梁景珩心里怪不舒服的,睨她一眼,“什么老相好,一个姑娘家,说的什么话。”
余颜汐说话直来直往,并没有觉得不妥,反问他,“难道不是?”
“少夫人,夫人有事找你。”
正说着,半夏突然进来传话,将两人的对话打住。梁景珩欲要辩解的话哽在喉咙。
“好,这便过去。”余颜汐应了一声,下榻去了郭熙那里。
望着余颜汐离开院子的背影,梁景珩问从安:“你说刚才她阴阳怪气的,是不是生气了?因为玉芝?”
自觉看透了所有人心思,从安一声轻笑,“少爷,这哪里是生气,分明是吃醋了。”
“吃醋?”
从安给他一阵分析,“女子善变,少夫人也不例外。当一个女子在男子面前讨论另一个女子且还阴阳怪气,十之八九是吃醋,况且玉芝姑娘确实和少爷您关系不一般。”
“我跟玉芝没关系!”梁景珩当即便反驳。
从安连连点头,接着分析,“是是是,少爷成婚后便和玉芝姑娘断了联系,但是成婚前梵楼里谁人不知玉芝是少爷您的人啊。”
成亲之前也和玉芝没关系。
梁景珩白从安一眼。
不过这般听着是有一丝那个味道了,他去了椅子上坐下,指尖点点,示意从安坐下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