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铮走出饭馆,漫无目的在街上乱转。琢磨着晚上行动的细节,既然早前有了这么多传说,要是不好好利用就太浪费了。
眼前突然出现一个人影,孙铮稍稍一回忆,想起了这家伙,不就是重生当晚,给自己送盐的家伙吗?
记得舅舅提过一嘴,这老家伙叫什么,歪嘴郭?
“老郭!”孙铮眼瞅那家伙要拐弯,大声喊了一句:“歪嘴郭!”
老郭一怔,扭头一瞅,两腿抖的像弹棉花,不知道该跑还是该跪。
孙铮大踏步上前,一把扯住:“这么巧啊!可有日子没见了。”
歪嘴郭差点吓哭:“孙……爷!您吉祥!”
不远处有个茶摊,孙铮半拖半扯将他拉到茶桌前坐下:“你怕啥?我这还记着你赠盐的情分呢!”
要说接触过判官的人里,谁的感触最深,歪嘴郭肯定能排前三。
别人或多或少都有道听途说的成分,唯有老郭当夜亲眼目睹了孙铮复活,而且第一个近距离接触。甚至于,后来那个判官的名号,和判官不杀国人的说法,都是从他嘴里传出去的。
老郭这辈子吹过无数牛逼,唯有这事最真实,但却偏偏没人相信。今天再见孙铮,吓个半死,又听他说起情分,瞬间满血复活。对呀,判官爷不杀中国人,咱还和判官爷有过交情呢!
老郭激动起来:“可不是说的!我就说……孙爷,您这趟来会安可是有事?”
孙铮打量老郭的皇协军服:“你这混的不错呀,换了地方,还升了官?”
“都是沾您的光!都晓得咱老郭和判官爷照过面,多少抬举几分,给点薄面。”
“你来会安多久了?”
“哎呀,那得有三个月了,皇军……噢,鬼子那边说是要查河源军资的案子,把咱调来配合,查了几个月,屁也没查到。反倒查出了平田一郎是内鬼,真是笑死个人。后来他们许是怕咱和孙爷您有啥瓜葛,不让咱回去,就安置在会安,这一晃三个月了。反正咱就光棍一条,也没个牵挂,在哪混都一样。”
“你来仨月了?那你有没有驻防图?”
“爷!您还真问对人咧。鬼子防咱们防的贼着哩,等闲可不让进他那鬼子窝!可咱和孙爷照过面,被叫去问过几回话。咱老郭大字不识半个,偏是认路准。他那老窝里的情况,都记在心里呐!”
老郭不识字,更不可能画图纸。拆了盒火柴,在桌上摆了个鬼子军营布置图。
其实孙铮并不怎么需要这东西,他主要是想知道仓库位置,别的倒也无所谓。上回是踩狗屎撞大运,总不能把希望寄托在运气上。能省点功夫,总比瞎撞强。
但老郭明显是个有心人,除了鬼子营房布置之外,这段时间,他在伪军里混日子,也打听到不少消息。趁这机会,一股脑都告诉了孙铮。
这大概就是沦陷区大多百姓的现状,不得不在鬼子治下挣命,卑微的祈活。虽然自己没胆量和能耐,但心里都巴不得鬼子早点倒霉。当然,甘心做走狗,帮鬼子欺负同胞的畜牲不在此列。
塞了几块大洋塞进老郭手里:“知道你们都不容易,能理解!但心里还得记着自己是中国人,尽量不要祸祸同胞……自己保重!”
老郭目送孙铮离开,两眼红了又红,发了半天愣才大踏步离开。
孙铮在城里转了一圈,盯上鬼子侨民开办的“樱花会馆”。这地方明面上是个民间武术会馆,实则是鬼子情报机构,每次鬼子那边查案什么的,都有这家会馆的身影。
眼看夜色渐临,樱花会馆里亮起了电灯。据老郭的消息,会馆每天傍晚都会聚集侨民一起切磋练武,是最好的踢馆时机。
他也懒的去制定什么计划,来到会馆门口,大摇大摆就往里闯。
进门就见整个会客厅都铺有木地板,两个穿着白色武士服的鬼子手持木刀正在对练,四周跪坐围观的鬼子有四五十个。
练功大厅四周挂着各种条副字画,其中一副写着一个大大的“武”字。
见孙铮进门一脸好奇四下打量,看那样子,丝毫没有普通中国百姓的惊恐之意,反倒更像是自己人。
一群鬼子也拿不准,其中一个迎了上来。试探着用日语问询。
“欢迎,不知阁下怎么称呼?光临鄙馆有何指教?”
孙铮灵光一闪,突然泛起个促狭心思,板着脸用日语回道:“杀生丸!”
“纳尼?”
“在下杀生丸!”
“阁下有何指教?”
“我自小在木叶隐村修行,听说山外高人很多。可惜自我出山,走遍九洲四岛未遇敌手。听人说,武道高手都受军部征招,远赴海外。特意跨海而来寻找武道高手切磋,只求一败!只可惜,我在中国遍寻高手,所遇者皆是徒有虚名的懦夫!是一群只敢向妇孺弱小挥刀的无胆鼠辈!尔等根本不配称‘武’!”
“阁下,狂妄的话还是适可而止吧!”
“大胆狂徒!”
“无知之辈!你拿得动剑吗?”
……
一群鬼子登时哗然,炸了营,七嘴八舌的叫嚷起来。此时,他们完全没意识到,眼前这个口口声声为求一败的故国狂徒,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判官!
孙铮面如止水,心中偷乐。把冲突限定在武道切磋这个框框里,这帮憨憨肯定不会惊动驻军。免的打草惊蛇,到时候又要多费手脚。
第二十五章 居然有人抢人头
任凭怎么说,杀生丸少爷根本不屑于和这些污秽武士废话。于是,樱花会馆决定让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国内狂生接受社会的毒打。
“杀生丸阁下,在下是来自石见的……”
孙铮摆手,一脸生人勿近的高冷:“不必自陈!弱者之名没有资格污我耳!”
那人气的刀都差点扔出去,却还是强忍着施个剑礼:“如此,请阁下亮剑!”
孙铮依旧是气死人不偿命的扑克脸:“更不配污我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