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随只好又说:“哥,下周五是我毕业典礼,你……”他声音忐忑,“你能来吗?爸妈都不去,你要是不去,我……”他小声吸吸鼻子,“我就只能一个人戴帽子照相……”
这时红灯,陆越停住车,半夜,街上只有他一辆车,一个人。
等到绿灯亮,他才淡淡说:“明天我看看行程。”
“万岁!谢谢哥!”陆随雀跃不已,过几秒,他又小心翼翼问,“哥,你今天会回家吗?你的房间阿姨每天都有打扫,特别干净,还有啊,今天太阳超级好,阿姨把我们的被子都拿去晒了,盖着可舒服。”
陆越打着转弯灯,往左边开:“不回。”
陆随抽了一下鼻子,明显很失望:“哦。”他不舍得挂电话,又不敢继续占用陆越的时间,只好依依不舍说,“哥,我睡觉了,你也早点休息,晚安!”
陆越直接摁掉按钮,电话瞬间断掉。
继续往前走了一段路,手机又响了,开始陆越没理,持续振了会儿,快要停止时,陆越余光扫过屏幕。
吱!
轮胎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音,陆越停在路边,抢在电话挂断前接通了电话。
“你还没睡?”
“你睡了?”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陆越失笑,先回答:“还没,刚在开车没注意手机。你呢,不是困了?”
“是啊。”屈少司声音略微有点沙,“快睡着了,突然想不起来有没有和你说晚安,就睡不着了,所以打电话问问你。”
陆越乐了:“没有。”
“果然。”屈少司嘟囔一声,他翻了个身,听筒里能清晰听到窸窣声,“那我挂了。晚安。”
陆越声音也跟着轻下来:“晚安,屈少司。”
*
第二天,屈少司从食堂回到办公室,屁股还没坐热,江源内线进来:“屈总,有位夫人找您,姓萧。”
萧?
屈少司眼皮一跳。
几分钟后,萧宝珠出现在屈少司办公室。她神色憔悴,眼睛浮肿,一坐下便拉着屈少司的手诉苦:“阿司,你帮帮阿姨行吗?星迟现在铁了心要出国,我知道他听你的,你帮阿姨留下他行不行?他是阿姨好不容易才找回来的亲儿子,现在相处没几天就得分别,你……”
屈少司打断她:“萧姨你不想和儿子分开,和他一起出国就行,你家不是有私人飞机吗?”他认真道,“两个人坐还更划算,不浪费。”
萧宝珠:“……”她噎了一下,才说,“阿司,这不是飞机坐一个人还是两个人的事。阿姨不想星迟出去受苦。”
“深造不是受苦。”屈少司敛了敛唇,“萧姨,既然这是他的决定,您还是不要多干涉。”
萧宝珠脸色变了,她甩开屈少司的手,语气尖锐:“阿司,我和你妈是好朋友,有些话我也不想说得太直白,但你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真的很让我失望。星迟为什么突然要出国,原因我们都清楚。你明明是始作俑者,现在却不管了?”
屈少司:“……”
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也冷下脸:“阿姨,你说的原因我并不清楚。我不负责别人的人生,你要找负责人找错地方了。”
“好啊。”萧宝珠见屈少司摆明不会帮她了,彻底撕破脸,“这就是徐琴教出的好儿子!亏她还是书香世家出身!”
屈少司眼神倏地降至冰点:“我敬您是长辈,但您要扯上我妈,就别怪我不讲情面。”
“怎么不讲情面?”萧宝珠讥笑,“也报警抓我吗?阿司,阿姨家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别人敬我们一尺,我们敬别人一丈。你要是劝住星迟,今天这事就过了,要你继续一意孤行,那我话摆在这儿,我谁的面子都不会再给,谁欺负我儿子,我就对付谁。”
随即话锋一转,她又苦口婆心道:“阿司,我知道你很难短时间内喜欢上同性,阿姨并没有要你马上和星迟在一起,只要你劝住他,试着和他相处一段时间,你肯定会喜欢上他的,我们星迟那么优秀,不比其他女人强吗?”顿了顿,她又笑着说,“还有,你和星迟在一起,萧氏不也是你的了吗?屈氏萧氏强强联姻,超过陆氏指日可待,何乐不为呢?”
屈少司完全不想说话了,他走到门边拉开门,在萧宝珠疑惑的目光里,冷声道:“慢走,我等着您的对付。”
他软硬不吃,萧宝珠气得不轻:“好、好……”她面部每一块肉都在抖动,“好一个屈少司,很好!”
她抓起手提包,再不看屈少司,快步离开了。
她走到电梯前,正要按按键,忽而响起脚步声,她偏头,见是屈少司,她冷笑一声:“晚了,你错过了最后的机会,现在……”
“这部禁止使用。”屈少司指向旁边,“您搭那部。”
叮。
恰好电梯到了,两个员工谈论着工作从里面出来,见屈少司在前面,马上和他打招呼:“屈总早上好!”
屈总颔首:“早上好。”
这下萧宝珠直接气得血压飙升,她踩着高跟鞋拐进员工电梯,用力摁着关门键。
屈少司也懒得理她,转身走到江源的工位,曲起食指敲敲台面:“马上去把我的专用电梯关掉,费电。”
江源立即起身:“是。”
交代完毕,屈少司往办公室走。原文里对付他的人数不胜数,但还真没有萧宝珠,萧宝珠要对付他在意料之外,不过一想到这是因为原文没有的剧情——齐星迟出国深造,他又心情很好地冲了杯咖啡庆祝。
只要他能一直活着,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谁怕谁!
几秒后,江源又收到屈少司的吩咐:“顺便带一盒杨梅上来,最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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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