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集永清河之阳气,沈庄则繁荣昌盛;若是受内运河之阴气影响? 则又可能养出祸害三界的绝世煞星。
“此地属于永清河? 本身拥阳水之厉? 此时却阴气弥漫? 似是反受内运河的阴气所逆――”
他的眼中露出隐忧? 双眉紧皱:
“阳盛阴衰? 可见魔煞横行,已经是大大的不吉。”
其他人听得云里雾里,可‘阳盛阴衰、大大不吉’这样的话却是听懂了,当即吓得有好几人哭出了声。
船舱内部一个抱着小儿的妇人怯生生的探出了头来,有些不安的看着众人。
“唉!”老道士叹了口气? “是福不是祸? 是祸躲不过。”
他说到这里? 又问了一声:
“长青? 临出发前,我让你寄出去的信,寄了吗?”
老道士说这话时? 目光之中蕴含希冀,无形中给了宋长青很大的压力。
“寄是寄了。”宋长青点了点头,接着又像是有些不安:
“可是师傅,那封信既没有地址,也没有收件人,不知道寄往何方,落入何人手里,里面又仅仅写了沈庄之约而已……”
这样一封奇奇怪怪的信,真的能寄到当年曾经许诺的人手里吗?
后面的话宋长青没有问出口,但宋道长却能猜得出来他话中未尽之意。
宋道长沉默着没有说话,宋长青又道:
“那是,那是您所说的,当年师祖所交的故友吗?”
“是的。”老道士原本颇有自信,可到了这会儿已经心神开始紊乱,听到徒弟的问话之后,也不隐瞒,点了点头说道:
“当年他与你的师祖有沈庄之约,曾经约定再前往沈庄的时候,寄出这样一封信。”
老道士顿了顿:
“你师祖也曾问过他名讳,他却笑而不语,只说信寄有缘人,他与我们云虎山一脉有缘,必定会再见的,还十分笃定,只要写出此四个字,他必会得知。”
话已至此,老道士的师傅也不便再追问。
此人神通盖世,已达天人之境,老道人在仙去之前,认为此人恐怕有大能耐,对他的话深信不疑,最终将此事吩咐了自己的徒弟。
宋道长原本也对故去的师傅极为信任,可此时接连出事,到了沈庄,又见阴气逆阳而来,将永清河也化阳为阴。
而昔日的那位曾与自己师傅有过约定的故友却并没有现身的时候,他也隐隐有些怀疑那样一封信是不是寄得出去。
“唉――”
事到如今,开弓已经没有回头箭。
“无论这位故友会不会出事,事关你与青小的命劫,这沈庄之行,我无论如何也要走一通的,大不了陨落此地!”
他先是有些丧气,后面目光落到宋长青与宋青小身上的时候,那丝犹豫尽去,化为坚毅。
宋长青嘴唇动了动,目光之中像是飞快的闪过了一丝异光,速度快得宋青小还来不及捕捉,就已经被他隐了下去。
“打人了――打人了――”
两师徒说话的功夫间,船舱内突然传来一个婆子惊慌失措的响声,还有众人拾拣破损之物时的声音,显然这些人正在救船舱内那被宋青小一脚踹飞的男人。
从众人哭喊声听来,那人情况似是有些不妙,这会儿还未苏醒。
老道士神色一变,听到这里,不由有些生气的瞪了宋青小一眼,教训她道:
“小丫头!我说过什么?教你术法武艺,为的是让你强身健体,希望你平安渡过灾劫。”
“师傅,您别骂小师妹。”
宋青小还没说话,宋长青已经站不住了,当即往她面前一站:
“她也只是情急之下才出手而已,而且她有分寸。”
“你少惯她!”他不求情还好,一求情老道士更加生气:
“就是因为有你多有庇护,把这小丫头养得不知天高地厚的,在山上的时候画符炼法的时候不知努力,这会儿打人倒行。”
他越说越大声:
“你既然要替她出头,待沈庄事了之后,这笔账就算到你的头上,一并罚你!”
“嘿嘿。”宋长青了解他的秉性,知道他这会儿看似凶狠,实则已经心肠软了下去,当下发出两声憨厚的笑声,眼眶却有些发红:
“如果沈庄事了,我们能一道回去,师傅打我骂我也行。”
“你……”
宋道长的表情一滞,想要说什么,最后却狠狠一甩袖子:
“我不管你们了。”
他恨声说完 ,转头往船舱里走去,显然是准备救人。
其他人一见老道士离开,也忙不迭的跟了上去,一股脑的挤入进船舱里,当即将船舱内部挤得水泄不通,船外只留了宋长青与宋青小二人。
“小师妹。”
宋长青望着老道士像是一瞬间佝偻下去的背影,像是愣了好一会儿,接着才深呼了一口气,强提自己的精神,转过身来的时候已经露出一脸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