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想,只要安泊说出一个“不”字,他就绝不会和Omega结婚,可他就怕安泊什么都不说。
“他没事,你放心吧”,施木然顿了片刻,“他没有看到离婚协议书,让我毁掉了。”
施厉严如负释重,嘴里却别扭着:“没关系,我再寄。”
施木然轻笑一声:“父……施先生,我想和你谈一谈。”
“关于安泊,我想和你认真的谈一谈。”
施厉严难得听到这个一直被安泊娇生惯养着的小少爷这么平静的跟他说话,语气生硬的问:“谈什么?”
施木然认真回答:“安泊他还爱您,我希望您能珍惜他。我知道,只要我存在的一天,你和安泊都不会好受,你们谁都不会先去妥协。”
最后也只会两败俱伤。
“所以,问题的关键还是在我这边。”
施木然语气淡定,波澜不惊,人生中第一次用这么不闪不躲的态度和施厉严说话,他觉得他在交涉,在谈条件,十九年的智商和冷静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摆在明面上,只为给他的Omega爸爸找回余生的幸福。
施厉严那边是经久的沉默,震惊之余,思绪随着这个小小Omega的话开始动摇。或者说,他一直都在动摇。
“如果,我和您保证,以后我会离你们的生活远远的,不再出现在你们身边――”
“父亲,你会重新和爸爸和好吗?”
施厉严按紧太阳穴:“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的亲生父亲陆其宗想认回我,我准备答应他,和你无关,我自愿的,但你不能和安泊离婚。”
施厉严呵笑:“你倒是天真啊,你以为你走了我和安泊就能回到从前?”
“不知道,但我不走,你们肯定回不到。”
就试一试,只要尚存一丝机会,那就试一试吧。
施厉严双目低垂,不再言语,施木然看了看时间,对着电话那端道:“父亲,您考虑一下吧。”
挂完电话,施木然赶忙的提起桌子上的蛋糕出了门。
二十分钟后,他到达商柏公寓门口。
刚进去小区大门,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徘徊在电梯口。
施木然身子一定,手里的蛋糕险些落地,那人听到身后的动静,转过了身子。
施木然恍惚道:“于月朗……”
长相清纯甜美的Omega倒是一脸云淡风轻,看了看他:“施木然,好久不见啊。”
也的确是很久了,自从那次他找到商柏家释放自己的信息素过后,就转了校,短暂的消失在两个人的生活里。
“嗯,好久不见。”
于月朗看他表情略微紧张,嗤笑一声:“怎么,你怕我又像上次那样释放自己的信息素?”
施木然诚实回答:“嗯,怕。”
“呵呵,那你以后可有担惊受怕的时候了”,于月朗目光隐晦的看着他,“和商柏契合度很高的并不只我一个人,就算我不释放信息素引诱他,总还会有别人的,但劣质Omega却只有你一人。”
施木然坚定语气:“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但是现在,于月朗,请你不要在商柏面前无端释放你的信息素。”
于月朗嘲讽一笑:“施木然,我一直不明白,你这样又是何苦,你有那么多人宠着,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天下顶级的Alpha那么多,为什么就偏偏缠着商柏不放!你是不是觉得所有的好处都该是你的,你还真够自私啊~”
施木然反问:“我有什么?”
是啊,他有什么?
他曾经想有个家。
他想得到他的Alpha父亲的一句赞扬,也敬他爱他,把他视为自己尊崇的神明偶像,懂事也罢胡闹也罢,就只想得到那个人的重视。
可Alpha父亲却永远也不会重视他,他揶揄自己到骨子里去,他一见自己也只会苦痛,他一直恨着他的存在啊。
他想有一个家,父母恩爱,骨肉情深,不再一个人蜷缩在黑暗里尝尽孤独的家。
如今,不可能再有了。
他还想和他的Alpha安此一生,可却不得不离开他,去行一场不知吉凶的路途。
施木然最终苦笑几声:“Alpha再多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要他一个人。”
于月朗皱了皱眉头:“施木然,你是在求而不得!”
“求而不得的人是你才对吧。”
于月朗面色阴沉,似乎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我求而不得,哈哈,我求而不得……”
“施木然,你以为商柏是怎么控制发热期不去标记我的,你以为,啊……哈哈……”
施木然收住自己要离开的脚步,茫然回头:“什么?”
于月朗面色阴沉,句句清晰的说:“他用刀子划破自己的胸膛,释放了自己捕猎的Alpha信息素,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去标记我的啊,我喜欢他心疼他,不忍心他这样做,但你能保证以后他遇到的每个人都能这样吗?”
“施木然,你才是忤逆信息素本能去强求的人啊,你们才是疯子!”
施木然手里的蛋糕滑落在地,面如死灰,嘴唇上下颤抖着阖动:“你,你说什么……”
“我说,你们求而不得,违背AO天理,你们不得善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