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喜欢让孟不凡的心跟着软了下来,他靠近易浮生,把瑟瑟发抖的易浮生搂在怀里:“好,我知道,乖一点,一切都会好起来了,一切都会过去的。”
“不会好起来了!”易浮生忽然的爆发让孟不凡惊愕,以至于被易浮生推出去的时候险些没有站稳。
易浮生大口的呼吸,不知不觉已经泪流满面:“不会好起来了,孟不凡……不会好起来了!你杀了阿星,你还把我当成了一个泄欲的玩物!你把我易浮生当成什么了?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我一生积德行善,得道飞升,难道就是为了在你的榻上被侮辱,被凌虐吗?”
孟不凡……难道,你是我易浮生的报应吗?
究竟是做了什么恶,积了什么怨,才阴差阳错遇到了你。
“你只是因为阿星对吗?”孟不凡刚刚被熄灭的怒火,听到“阿星”这个名字又再一次烧了起来,他扑倒易浮生,一只手紧紧扼住易浮生的脖子:“他对你图谋不轨这不足以死刑吗?你那么爱护他,他却要把你迷晕企图强占了你,就这一点罪过,他死上千次万次都不为过!”
真正让孟不凡爆发怒火的事情是阿星成年的第二天,阿星带着美酒去易浮生的房间,让易浮生陪自己喝酒,那酒中是用魔域里带着迷醉功效的迷迷果酿制的,易浮生只喝了几口就觉得头晕目眩,去榻上休息了。
而阿星想要真正得到易浮生,他企图对易浮生做点什么,那是他梦寐以求的,自易浮生来魔域的第一天他就盯上了他,他要选易浮生做自己的主人,要呆在易浮生的身边,找寻机会得到他。
他不喜欢女子他就变成男子,只要能得到易浮生,他什么事情都可以做。
所以在易浮生迷醉的时候,他脱了他的衣服,却被叶喜良发现了,叶喜良出手拦他不得,只好求助孟不凡,孟不凡赶到的时候,阿星以易浮生的性命做要挟,不让孟不凡靠近易浮生。
孟不凡看着阿星亲吻易浮生,双手不老实地在易浮生身上乱蹭,自己却不敢有所阻拦,易浮生意乱情迷时的那一声“阿星”,彻底让孟不凡爆发了,他不管不顾地打飞了阿星。
但其实,阿星没舍得真的伤害易浮生。
孟不凡一直无法释怀的是在那个时候,易浮生叫了阿星的名字,他无法接受易浮生心里爱着阿星,那种被隔绝在外的感觉让他崩溃抓狂,他一遍又一遍占有易浮生,强行也好,引诱也罢,他只想听易浮生叫他的名字,只想易浮生心里爱着他。
☆、人间相遇
“那你呢?”易浮生声音冷静下来,双眼带着些空洞。
无论孟不凡怎样麻痹自己,都无法无视易浮生嗓子里蹦出来的质问。
他被易浮生问得心虚了,他慌了,他解释道:“我是因为爱你,我是因为爱你才会如此。”
“你和阿星有什么不同?你爱我,他不爱我吗?他强迫我,你又何尝不是。”易浮生淡淡地说了一句。
有何不同呢?
易浮生只知道,阿星对自己做出那样的事情,他可以当成是阿星爱而不得,为之发狂,神志不清做出了这样的事情,因为自己不爱他,所以只觉得心凉,失望。
而孟不凡对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凌虐,一次又一次在自己承受着屈辱和疼痛的时候在自己耳边说着折辱自己的话,恰恰因为自己在心里把他俸为爱慕的人,所以会觉得有如剜心之痛,冰冷的绝望。
“我和他不一样……”孟不凡道。
这一声回答,如此无力。
在那之后,孟不凡再也不会强迫易浮生,每天休息的时候,他会抱着易浮生入眠,起初易浮生抗拒他的触碰,到后来也不再挣扎。
那天,孟不凡血煞发作,手上的血煞已解,只剩下胸口裂纹滋生,这次他觉得比以往每一次都要疼,浑身冒出冷汗,只能咬紧牙关挺着,因为看到易浮生枕着自己胳膊时安静的睡容,不忍心打扰他。
易浮生是在翻身的时候隐约听到他凌乱的呼吸,侧身看到他苍白的脸,嘴唇也没什么血色了,利落地下地去取来药膏,悉心轻柔地替他涂了药膏,裂纹愈合,血煞退散,孟不凡才沉沉睡去。
他一觉醒来之后,身边空空荡荡,不见易浮生的身影,眼前漂浮着一张纸,是叶喜良求见,他披了衣服走到外殿,正好叶喜良慌慌张张跑进来:“魔主大人!大事不好了!喜良我刚刚看到执官大人带着您的令牌去了贬谪司!”
“什么?!”孟不凡瞬移到了贬谪司的门前,踢门进去的时候,里面除了贬谪司官外根本没有易浮生的身影。
“魔主大人?”贬谪司官还没等行礼,就被孟不凡一把薅住了衣领,把他整个人提了起来:“浮生呢?易浮生呢?”
贬谪司官吓得三魂不见两魂,哆哆嗦嗦问:“魔主大人……这这这……这易浮生是何人啊?”
“就是死刑执官段宏!他人呢?”孟不凡两眼冒火,火星子快要把贬谪司烧毁。
贬谪司官一边发抖一边回答道:“执官大人他不是被您贬谪回凡间吗?不过在贬谪司卷上没有记载执官大人有什么过错,他又执意要离开魔域,小官就只能给执官大人算作历劫一趟,现在已经暂时封存记忆,下凡去了。”
他不会原谅自己了,所以他选择忘记这一切,想方设法从自己身边逃离,孟不凡觉得心上空了一块儿,冷得疼。
回魔主宫的路上,叶喜良看到孟不凡失魂落魄的样子,道:“魔主大人,历劫好,历劫还能回来,不过是离开一阵子。”
“他还会回来吗?”孟不凡自嘲一笑,悲戚的目光让叶喜良都觉得不像是从前的魔主大人了,孟不凡失了神,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回了魔主宫。
他呆坐在榻上,榻上还留有易浮生的气息。
他明明昨天还那样温柔地给自己上药,那触感依稀存在,他的味道还停留在被子上,昨日犹在目,今日人离散。
……
血色之夜,一蒙面黑衣人利落地血洗了一个为非作歹的山贼窝,月高挂,空无星,山林风起,叶随而动,黑衣人身轻如燕,在树间飞逃,于空中留下残影。
他受伤了,小腿被一个山贼用毒镖割伤了,勉强撑着施展轻功回到小镇上的一个偏僻巷子,那里的屋子都很破旧,是他的栖身之所,不过他有点撑不住了,开门之后便晕倒在院子里。
这时一修长身影出现,拦腰抱起他,送他进了屋子。
他迷迷糊糊感觉到腿上有些湿润和疼痛,那个男人正在给自己吸出毒血,这个男人总会在他受伤的时候出现,每次都是昏昏沉沉睡着,醒来的时候伤已经被包扎好了,桌子上还会放着热好的饭菜。
只不过他没能和他说上一句话,那人总是默默做完这一切就离开,他甚至都没能看清楚一次那人的脸。
不出所料,又是这样,他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小腿上的伤已经清过毒,上好药了,桌子上摆着清炒小菜,是他最喜欢的口味。
吃过饭后,他换上了书生装扮,带着一本诗经信步几条街,踏入书堂。
“先生!先生!”
“先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