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肆虐,崖下林木摇摆,崖上风掀鼓起慕以南黑色风衣,他脸色冰冷没有表情,没有看季笙,而是看向阮琳。
“阮主任。我说过她逃不了,这下你总算信我了吧。”
阮琳半个身子被高大的悍马车阴影笼罩。轻笑:“果然还是慕总有办法。看她这样,估计现在正发作呢,时机刚好啊。长春斋的齐二爷虽然逃了,不过那不打紧。今夜见着他,才知道他活不长了,老天待我们六芒星可真好。”
季笙垂着眼帘,懒得抬眼看那女人。风刮得她的发丝乱舞。
想起自己和母亲遭遇的一切,她磨了磨牙齿,不动声色拢起五指。以牙还牙,以血还血,不急,一步步来。
她擦掉嘴角的血迹:“我这个人的特点是不犯二,犯了一次错,就绝不可能再犯第二次。当初进六芒星,是中了你们层层布下的陷阱。现在出来了,想再抓我进去啊,有胆试试呗。”
刷刷刷,周围一圈阮琳的手下拔枪向前靠近,比着季笙。
阮琳挥手,示意他们把枪收好:“别伤她太重。她的血可比你们的金贵多了,伤重了我心疼。”她下巴旋向旁边歪靠着车头的手下,“蝎子,你不是问我季笙有什么可怕的吗?你不是想亲自见识一下吗?你的机会来了。”
留着蝎尾辫子的男人从阴影中走出,季笙发现他戴着金边墨镜,边走出来边手指交叉掰着指节粗大的手指。
伸手取下墨镜时。旁边人都忍不住看他一眼,他的双瞳糊了层雾气似的,白茫茫的一片,像个瞎子。
但季笙知道他不是瞎子。她能感觉到他白雾双瞳后的目光。
越过梁蝎子的肩头,季笙眼睛扫向站在数米开外的慕以南。
黑风衣被高高扬起,他身上透着一种让人近不得的冷,一如她第一次推门进书房看到他,眸光比夜更深。他跟阮琳合作?之前他不是跟齐二爷合作的么?怎么就翻脸倒打长春斋一耙了?
脑中又响起他那句——“今晚尽力对我下狠手。”
季笙手抚着脖子后面旋动脑袋,扬起下巴喊他:“慕以南。我都是你的人了,你不打算出手帮忙啊?你不是还说要娶我么?”
男人身影轻微动了下。眉头沉了沉。
他什么时候说要娶她了?想起她编来骗阿秀的神女山女鬼故事,又很快释然。她向来很能胡编乱造。
阮琳已看过来,轻哼一声:“慕总,这是怎么回事啊,你与季小姐关系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
慕以南低声笑,笑声却冷:“嘴长在人身上,她说什么由她,我说什么由我,若我说没有说过那样的话。阮主任你信她,还是信我?”
“罢了罢了。”季笙揉完脖子,开始揉手,嘴角邪邪勾起。“那你可是说过,我是你的人这样的话?反正我早当自己是你的人,只要你说一声,六芒星的人今夜走不出这儿。”
慕以南皱眉沉默的几秒,阮琳嘴角已僵,周围气氛紧张起来。
站在悬崖边的几个是慕以南手下,罗仝也在其中,只不过黑色的围嘴围住了半张脸,听到季笙说的话,有些不安,这跟慕以南交代的不一样啊。行动之前,慕以南交代了,不要跟阮琳的人动手。
眼下因为季笙几句话,阮琳脸色徒变,她身边手下也剑拔弩张。
罗仝等着慕以南的眼色行事。
梁蝎子嗤一声:“琳姐,我说什么来着,姓慕的没有这么容易跟我们合作,也不可信,没准像他倒打一耙长春斋,伺机对付我们。”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季笙虽然排异发作,但她的能力极限在哪没人知道,囚她在B区的近两年,阮琳太知道其中怎么回事。就算对她用了绿丸的最大剂量,就算饿她个半死,苟延残喘,她也能绝地反击。
阮琳怀疑,慕以南有没有可能等季笙对付了梁蝎子他们几个异血人之后,再联手季笙对付六芒星余下的人呢?
身边人影一掠,慕以南已跨步上前,速度极快地朝季笙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