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人做事,哪怕万箭攒心之痛时,我还要装得很开心”
“你们真当我只是一只信鸽?本天君可是要成为南州一代妖王的都被这贱人毁了!”
血羽君厉声长笑,满身鲜血泼洒。
陆嫁嫁浑身剑气催发到了极致,她咬牙切齿道:“你本就该死!”
剑落如雨。
血羽君疲惫不堪地抵抗着陆嫁嫁的剑,被一剑又一剑打落在地,浑身皆是伤痕。
他知道自己随时要死在这剑下了。
但幸好,心中的吟唱已经完成
嗤!
又一蕴含真意的剑气撞来,将它直接打向那城中的深坑。
身体后坠之时,他猛然转头,死死地盯住了宁小龄,它一声长唳,口吐人言,速度极快却清晰道:“血海控偶大法!”
陆嫁嫁神色骤变,这是一种以血液为媒介,从而操控别人神魂的一种妖法。
下一道剑光未至,这五个字却已转瞬即出。
宁小龄的神色如水遇寒冰,瞬间凝固。
血羽君心中一喜,它不再有任何隐藏,催动全身妖力,抵挡陆嫁嫁的穷追猛打,它知道,自己只要再挡住几息,等这宁小龄被自己彻底控制,在场的所有人,在自己面前都是镰刀之下的麦子!
宁小龄缓缓转过头,看着面色狂热的血羽君,苍白的俏脸上没有丝毫的温度。
陆嫁嫁仙剑低鸣,她下意识地错开了身影,也是那一瞬,宁小龄身形雷霆般骤动,一拳直接轰来,面朝的却不是陆嫁嫁,而是血羽君。
血羽君神色大骇,它不知道自己的法咒哪里出了问题,也来不及想,下一瞬,宁小龄的小拳头已砸到了胸口,羽翼飞散,骨骼断裂,它的胸口被搅烂塌陷,极度扭曲的疼痛瞬间席卷它的全身,让整个身体刹那麻痹,提不起一丝一毫的力量。
“你怎么可能”血羽君长喙间尽是鲜血,它不敢正眼看宁小龄,只是极度想不通,这般强大的咒法怎么会顺便便被破了。
宁小龄冷冷地看着它,脸上闪过一抹讥讽之色,似在说凭你也想要操控我?
“小小龄”陆嫁嫁看着她,试探性喊了一声。
原本脸颊冷若寒霜的少女再次痛苦地皱起了小脸,她霍然抬头,盯着一身白衣的陆嫁嫁,身上爆发出极大的杀意,陆嫁嫁立刻横剑身前,做出一个随时格挡的剑架。
宁小龄如野狐般低吼了一声,不知为何,她的眼眸中闪过极大的畏惧与挣扎,她没有扑向陆嫁嫁,而是转过身,一脚踩过血羽君重伤的躯体,朝着城中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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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侵神
宁小龄身形极快,如今城墙坍塌,更是让她畅通无阻。
仅仅是一个眨眼,视线之中便已捕捉不到那一抹身影,皇城如湖,她的身影一下子没入了其中。
声响渐寂,宁长久从殿中缓缓走出,他手臂无力垂落,袖袍随风轻摆,神色疲惫。
这是他第一次有这么分明的无力感。
哪怕他此刻身体问题很大,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解决,但因为康庄大道他前世已走过一遍,所以对于未来的修道,他总抱有莫名的自信,而今日,他才真的体会到了当日陆嫁嫁说的四个字“时不我待”。
他眼睁睁地看着那血溅到师妹身上,看着她入魔,看着她因为不想伤害自己,所以在极端的挣扎之中逼迫着自己离开他的眼前。
他无力阻止这一切。
中午的阳光将炽白色的光洒向大地,明媚地点亮了一切。
赵襄儿走到他的身侧,神色凝重,炽烈的阳光下她面如金纸,无一丝血色。
她取出一根红线咬在唇齿间,手指伸至脑后,拢起长发,一手箍住,另一手取红线系发,红线自淡色的唇间划过,转瞬间扎成了一个干净的马尾。
她没有与宁长久多说什么,淡淡地看了一眼重伤濒死的血羽君。
那在血羽君心底积压了数十年前的寒意再次爆发出来,那一瞬间彻骨的寒冷几乎让它忘记了浑身的伤与血,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将它死死压在地上,而它的双爪捂着胸口被宁小龄一拳打塌的骨头,几乎喘不上一口气。
赵襄儿可以折磨它,可以将它千刀万剐,也可以让它承受最严酷的刑罚。
但她还是没有去管那头重伤不起的妖雀,而是直接提着剑向着宁小龄消失的位置走去。
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等等!”宁长久叫住了她。
赵襄儿脚步微顿:“什么事?”
宁长久问道:“你要去哪?”
赵襄儿道:“不用你管。”
宁长久道:“她如今修为已至紫庭初境,你拦不住她的。”
赵襄儿闭上了眼,淡淡道:“我自有决意,皇城中另有镇魔的手段。”
宁长久问:“国玺还是九灵”
赵襄儿打断道:“这是赵国的秘密,你不必知道。”
宁长久叹息道:“你纵真有手段又如何?如今你根本找不到她,再好的手段也不过是屠龙技罢了。”
赵襄儿看了他一眼,道:“世间有真龙。”
宁长久没空和她抬杠,神色认真道:“我有办法找到师妹并制住她”
宫墙上,血羽君翅膀张开,两柄铁剑如钉子般将他钉在了墙壁上,剑伤处,两道鲜血蜿蜒而下。
“你的血勾起的魔,怎么样才能压下去?”陆嫁嫁冷漠地盯着它,又一剑钉在了它的翅膀上。
血羽君惨鸣不止,断断续续道:“我哪个知道那头老狐狸临死前,就让我把血泼在那小丫头身上,说一旦成功,她她就能为我所用”
陆嫁嫁问:“那你为何控制不了她?”
血羽君张着鲜血淋漓的翅膀,崩溃道:“肯定是那头老狐框我啊,他就是想让你们不安生,哪个管我的死活”
陆嫁嫁怒道:“你就这么蠢被他骗了?”
血羽君驳斥道:“你要是被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呼来喝去十多年,忽然有个机会弄死她,你能忍得住?”
陆嫁嫁深吸一口气,连出数十剑,将它的翅膀打得千疮百孔,血羽君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不停响起。
“你们好歹是名门正派,给个痛快不行?非要这么本天君我要是知道什么我早说了啊,我真的啥也不知道了啊。”
陆嫁嫁冷冷道:“那我给你个痛快。”
“等等等等等一下!先等殿下回来,她应该是想把我千刀万剐的,你这样直接杀我也太便宜我了,而且殿下对我恨之入骨,你擅自动手,也不好和她交代对吧毕竟这也是人家赵家的私事对吧”血羽君苦着脸央求道。
陆嫁嫁漠然道:“斩妖除魔是天下事。”
不知为何,宁小龄没有直接离开皇城。
城西一大片荒废的久宅院里,宁小龄一头扎了进去,砰得在地面上砸出了一个巨大深坑,宁小龄立在深坑中央,道裙上尽是泥水,她双手死死地陷在泥土里,神色不停地变幻挣扎。
“别白费力气了,你一个小丫头,能维持到几时?放弃抵抗吧,我占据了你,这样你什么都听不到,看不到,不管做了什么,你也不会有负罪感,还能省去所有的痛苦,你也不会死去,这不过是寂眠,等到神魂稳定,我可以让你出来,一起看看这个世界。”
极具魅惑性的声音不停地响起,哪怕宁小龄将耳朵捂得严丝合缝也堵不住,因为那声音来自自己的内心。
她只要一闭上眼,就能看到一头雪白的断尾狐身姿矫健地朝着自己走来,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
“你给我闭嘴!”宁小龄怒喝道。
那头雪狐冷哼道:“最多半个时辰,我就能彻底吞没你,你的挣扎有什么意义呢?到时候啊,我留你一线神智,让你眼睁睁地看着你师兄被我一点点地撕成碎片。”
宁小龄额角青筋毕露,稚颜上显露着阴间般的白色。
“我师兄会杀了你的”宁小龄说。
那雪狐冷笑道:“那你为什么要跑?带我去找你师兄啊,让他杀了我啊!”
宁小龄道:“师兄只是不想看我死。”
“哈哈哈哈”雪狐忽然爆发出一串尖锐的笑,它道:“你真当你师兄是什么好东西?他和我一样,也不过是附身的魔头,只是他成功地把你师兄吞噬了,而我还没来及把你吃掉罢了,你还不明白吗?对你最好的师兄,就是被现在的他杀死的啊你竟然还认贼作兄,小丫头可真是可笑。”
宁小龄心神动摇,差点直接在她的话语挑动中沦陷,“你闭嘴!”
“怎么?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雪狐冷笑声像是寒冬的永不停止的风,无时无刻地在耳畔呼啸着:“他不奇怪为什么他对你这么好?呵呵呵那不过是那具身体的原主人对你好而已,他不过是多多少少继承了那具身体的情感,而你,被那么一丁点好久沦陷了?可是真正对你好的师兄呢,已经神魂俱灭了啊”
宁小龄执拗道:“他就是我师兄!”
雪狐道:“你不过是不敢相信罢了,别忘了,你师兄以前可是个呆子!他难道还是忽然开窍了不成?”
宁小龄身体陷在那个泥坑里,不停地哆嗦着,她睁大了眼,那妖异的黑白纯色瞳孔暂时褪色,只是此刻她的瞳仁依旧很淡,仿佛还是随时会被吞噬。
宁小龄艰难地张开嘴,道:“师兄一直在救我,而你想害我,你觉得,我应该信你还是信我师兄?!”
雪狐短暂地默然,这是很朴素的是非观,哪怕他现在的师兄是世界上最邪恶的魔鬼,他也是在救她,而自己哪怕是最善良的天使,所做的一切,也不过是想吞噬她。
所以她的师兄现在是谁对她来说并不重要,因为,他一直在救她。
雪狐冷笑道:“你可真是个苦命,离你最近的我想吃了你,与你最亲近的师兄又是伪善的魔头,你这样的丫头,活着不如死了!”
宁小龄同样冷冷道:“我现在就在你眼前,你怎么还不吃,老狐狸牙口这么差怎么不去死?”
雪狐笑的愈发畅快,它声音如刀刃割肉:“那我可不客气了。”
这座空宅之中,少女的惨叫声时不时地响起,压抑着,低低回荡着。
正午的阳光无比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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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古卷为牢
“放了它吧”
陆嫁嫁举起剑,对准了奄奄一息的血羽君,而她的身后,忽然有一个声音响起,她回过头,一身白衣的少年面色疲惫的立着,对着她压了压手。
陆嫁嫁侧过身子,看着宁长久,皱眉道:“你在说什么?”
宁长久没有直接作答,而是问:“你们宗门最厉害的咒印是什么,给它刻上,然后放了它。”
陆嫁嫁道:“咒印烙刻在神魂之上,乃是妖魔一道的功法,我并未学过。”
宁长久道:“那我教你一个,血骨燃体印。”
血羽君脸色大变,哀嚎道:“你师妹如今危在旦夕,你还有心情折磨我?你这师妹怎么摊上你这样的师兄,连她的生死安危都不顾了?”
宁长久没有理会它,只是看着陆嫁嫁道:“时间紧迫,能施展出五成便好。”
陆嫁嫁听着他讲述的心诀,默默点头,这个咒印的实施在明白了原理之后并不难,陆嫁嫁尝试了他说的运灵方式,不过两遍便已娴熟,约莫一刻钟后,她睁开眼,轻轻点头。
血羽君瞳孔骤缩,不停地挣扎着身体,那被剑钉住的翅膀流血不断,它哀嚎道:“你给我施印肯定是要我做什么这印就免了,你们说,我保证做到,只要我犹豫一下你们把我毛拔光都行,别别过来啊”
陆嫁嫁根本没有理会它,以指剑化咒,画出一道道绯红之色的线,如怨毒漂浮的半死魂虫,顺着他破碎的血肉和骨骼钻入体内,一阵阵不止的哀鸣声中,那道血骨燃体印种入了它的身体里。
宁长久对着她行了一礼,道:“辛苦陆姑娘了。这种印咒本是为天地不容的等小龄恢复好之后,我就与她一起拜你为师,日后慢慢答谢你的恩情。”
陆嫁嫁道:“咒印的反噬我再清楚不过,你不必与我解释什么,救人要紧。”
宁长久道:“我还有个冒昧的请求。”
陆嫁嫁道:“说。”
宁长久伸出手:“请陆姑娘借我一些灵力。”
陆嫁嫁蹙眉道:“你如今身体衰弱,强渡灵力根本流不经你的气海,稍有不慎,你仅有的灵脉都可能被撑碎的!”
宁长久依旧伸着手,坚定道:“一点就好。”
陆嫁嫁轻轻叹息,伸出了手,犹豫片刻,最后搭在了他的手指上,猛一握紧。
皇城空荡的广场上,两人双手相握。
这本该是少年少女之间羞嗒嗒的动作,此刻看来非但没有一点暧昧,反而肃穆而落寞,似在举行着什么仪式。
宁长久本就苍白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这与他当日吸取宁擒水时截然不同,那是无主的灵力,又恰好与他身体契合,而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