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喝咖啡,朴京心想,要么是他们身体好,要么就是这儿的开啡暖身效果好吧。心理医生叫弗朗西斯科,人高马大,目测看来应该在一米九以上,所以一个小小的诺基亚手机在他手里就像一个火柴盒一样,他的身材很好,应该经常健身。朴京和他握手的时候,感觉自己就是一个未成年的孩子。“我以前是足球运动员,可惜在西班牙足球踢得好的人太多,所以我只能转行做心理医生了,虽然收入没有足球运动员高,也足够养家了,毕竟现在有心理问题的人不少。”弗朗西斯科说完,咖啡便端上来。李冰笑着说:“西班牙这么多足球豪门,有这么多球星,可懂心理学的球员恐怕不多吧?我想你是心理医生里足球踢得最好的了吧。”弗朗西斯科笑着摇摇头说:“可别这么说,足球赛场上对心理素质的要求很高,他们不能说懂多少心理学上的知识,但他们的心理素质都超乎常人,他们在赛场上优异的表现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他们的‘大心脏’试想在世界瞩目的西班牙甲级联赛乃至欧洲赛场,直至世界最高足球赛事世界杯上,谁的心理压力不大呢?我经常参加这些足球运动员的赛前心理调适,我负责某些球队球员的心理素质训练。”“弗朗西斯科,恕我冒昧的问一句呢,我只是好奇,没别的意思。我不是听说心理医生要拿各种量表来给咨询者测试之后才能得到结果吗?为何我们什么都没有,在咖啡馆喝咖啡呢?”弗朗西斯科摇摇手后说:“那都是过时的方法了,那些复杂的量表本身就会让咨询者反感,试想一个心理有问题,而且还烦躁的人怎么会有耐心来做那些量表呢?而且一个咨询师拿出量表来了解咨询者的时候,会显得他很美水平,那是一个学校里的初级学生才会用的东西,不能说这些量表没用,不过如果一个心理医生连最基础的量表都还不熟悉,那他是不合格的。”“真是厉害呀,用中国武侠小说的描述来说,这就叫做‘人剑合一’了。”李冰赞叹道。说道中国的东西,弗朗西斯科瞬间两眼泛光的问:“你的意思是中国武侠们剑术练到一定程度,就把宝剑植入到体内了?”这时候,沉默半天的朴京终于发话了:“在形式上差不多是这么个意思,不过没这么夸张,这把剑植入体内那是科幻片了,我的意识是一个武艺高超的中国剑客的剑术已经高超到把剑视为身体的一部分,就像现代的超级狙击手一样,他们已经人枪合一一个道理。”“看来朴你对中国武侠也很有研究呀。可能东西方的思维不太一样,西方重视视觉上的,而东方重视一种意境上的,人剑合一,真是一种让人惊叹的境界。”“其实上人剑合一不是最高境界。”朴京说着,嘴角微扬。弗朗西斯科睁大了眼睛,好奇的问:“还有更高的境界?”一旁的李冰早就被两人聊天跑题弄得无所适从,本来今天是朴京来做心理治疗的,可现在却成了聊中国武侠,她本想开口说话,却被朴京发觉,朴京拍了拍李冰的大腿,然后对弗朗西斯科说:“最高的境界是‘剑在我心’。”“剑在我心……”弗朗西斯科有些摸不着头脑朴京笑着说:“弗朗西斯科先生,不是心脏里长剑,可能汉语和西班牙语的相互翻译还存在一些隔阂,我尽量用我的理解来说吧,一个剑客,他的剑术从高超晋级到了人剑合一,这时候他的剑术已经是天下无敌了,可是他依然不满足,我们暂且叫他无敌吧,无敌思考着还有没有更高的层次,有一天,他突发奇想,要是我不用剑了,我还能天下无敌吗?我杀了这么多人,如果不用剑,还能够让所有人服我吗?他寻思着,反正自己已经登峰造极,这辈子的所有**和愿望都已经实现了,即便冒死也要一试,所以他放下剑,走到曾经被他打败的死地面前,他的死地们都被他吓到了,他的死地认为他掌握了更高超的剑术,所以都不敢贸然攻击无敌,用现代的话来说,这叫做威慑力吧,无敌被这奇怪的一幕弄得更加摸不着头脑了,于是他总结出一个理论,一个剑客的最高境界就是‘剑在我心’,剑便是威慑力,剑是‘借刀杀人’,不用自己亲自动手,就可以杀人,这就叫做‘剑在我心’。”弗朗西斯科听得是目瞪口呆,他听得是晕头转向,他问:“剑客用得不是剑吗?为何现在变成刀了?”“‘借刀杀人’是一个中国成语,我只是用成语说明他不用自己亲自动手就能击败对手。”李冰在一旁忍不住笑了,在李冰看来,朴京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的样子很可爱,这本来是来进行心理咨询的,可现在却成了朴京向弗朗西斯科传授中国文化。“中国文化真是博大精深啊,哲学意味和意境我恐怕还要很久才能理解,我再问你几个问题,我想我就能下诊断了。”弗朗西斯科突然认真起来。“我们现在才正式开始心理咨询?”现在轮到朴京疑惑了。弗朗西斯科平静的说:“刚坐下就已经开始了。”“弗朗西斯科先生,你已经达到了‘人剑合一’的水准了。”朴京竖起大拇指恭维道。弗朗西斯科像是赶苍蝇一样挥了挥手后说:“那得看到效果再说。”
第两百六十章 如何知道自己有没有疯
弗朗西斯科通过和朴京短暂的聊天之后,便对朴京下了诊断,病通过电子邮件的形式发到了李冰的邮箱里,诊断的结论很长,很多专业的术语朴京都很看不懂,不过结论很明显,朴京真的有一些心理上的问题,弗朗西斯科诊断朴京有轻微的幻想症,不过弗朗西斯科在下了专业性的诊断之后,告诉朴京,世界上所有艺术家、文学家、甚至是想法超前的各行各业的人,都有朴京这样的轻微幻想症,弗朗西斯科告诉朴京,这样的幻想症简直是上帝赐予他的礼物,一个人的灵感源泉,大都来源于这样的轻微幻想症,虽然这在医学上被界定为一种心理疾病,但是只要程度是轻微的,那就是一种天才的必备素质,弗朗西斯科还说,世界上所有有卓越成就的科学家、文学家等世界巨匠,都是活在这样的轻微幻想症里,爱因斯坦如果没有轻微幻想症,他根本就不会想出引力来源于物体巨大质量对时空的扭曲,门捷列夫如果不是做了一个充满幻想的梦,就根本无法发现元素周期律,看见这些报告内容,朴京觉得这弗朗西斯科在耍自己玩呢,他心想,这他妈的梦游发呆都成了天赋了,自己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作为,得到的东西全靠乱蒙,至今朴京还觉得自己考上国内顶尖的道口大学,通过公派留学考察,乃至进入世界顶尖理工学府,辣省理工学员全是靠蒙的,他不知道自己的运气为何会这么好,他也不明白自己在经历这些好运之后总是碰到这样那样奇怪的问题,朴京有的时候想,这些东西统统不要,只要自己不要经历这么多波折就好,可有的时候朴京又想,自己要像个《老人与海》中的战士一样,对任何挫折、磨难都像个战士一样来应对,可他渐渐发现,自己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对于不断涌来的挫折和冲击,自己只能采取逆来顺受的态度。他觉得这弗朗西斯科也是在学着自己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倒是李冰觉得弗朗西斯科说得头头是道,她甚至以朴京有这样的幻想症为豪,她鼓动朴京搞个物理学研究什么的,或者去学绘画也好,可朴京拒绝了,他觉得自己根本不是什么天才,只是命运作弄的对象而已,大起大落的命运捉弄似乎是朴京人生的后四分之一段的宿命一般。朴京本来觉得自己扛不住冲击了,可是似乎母亲所谓的老朴家百折不挠的基因这时候在支撑着自己死扛,自己一细想,这些所谓的冲击并没有真正威胁过自己的生命,也就想开了。“你又在进行什么宏观创造吗?”李冰说着,凑近了正在发呆的朴京身边。“我在想,我现在的收入上来了,我们三人要不要换一套在市中心的房子,大家别老是去挤公交和地铁。”“算了吧,你的收入上来了,可还远远没有达到能去市中心租房子的地步,现在马德里的房价和中国一线城市的房子价格差不多,我们还是无福消受啊,我觉得这郊区挺好的,生活也不算太麻烦,而且这儿风景优美,我喜欢。”“这些天我几乎都待在店里,没照顾家里,真是惭愧。”李冰皱了皱眉,调皮的说:“这不叫这些天了,应该叫这些月你都在店里吧,我算了一下,这三个月,你回家的次数不超过五次,这在西班牙算是犯法了吧?”“我很内疚,多亏你这些天照顾妈妈。”李冰倒吸一口凉气,把这些天的牢骚全发了出来:“别这么说,妈妈现在正在研发她的新煎饼,营业执照也在审批了,不过太慢了,我真佩服了这西班牙人的办事效率,银行周末不营业也就算了,这自动取款机上取钱老是关闭窗口,去邮局寄个快递吧,那些工作人员慢条斯理的样子可不像热情似火的西班牙人,能把你急死,更可气的是交个燃气费什么的送钱上门的还很麻烦,我现在对西班牙的好印象,几乎全没了,我在想是不是我们自己有问题,适应了国内的快节奏、高效率,适应不了这样的慢生活。”“西班牙人的社会福利很好,即便不用工作,也不会饿到冻到,免费医疗、免费教育,这简直跟乌托邦一样,不过这就会滋生出一大群懒汉出来,所以现在西班牙的财政和经济出现了问题,和世界上所有的国家一样,这就是他们的社会问题。”“哎,从前天真的认为钱财乃身外之物,现在我觉得没了钱财,身无长物的感觉会让你生无可恋啊,我在北京的时候或许是因为有房子住,所以没觉得有什么生活压力,现在每个月可怜的收入还要上缴房租,总感觉自己在打两份工,一份是给旅行社的老板打工,一份是给房东打工。”朴京听见李冰的抱怨居然有些惊喜,他笑着说:“你终于像个正常人一样说话了,我从前觉得你是从天上来的,总是说些不属于人间的话,我一度认为你像我一样有心理问题。”“先不说谁有心理问题,我讲个有意思的东西,一个有偏执狂的人如何知道自己有心理问题?他坚信自己没有心理问题。别人说什么他都不相信。”朴京微微一笑,胸有成竹的说:“这还不好办,让他周围的人都变成像他一样的人,让别人成为他的镜子,那他就知道自己有心理问题了。”李冰思索了一会儿,说道:“你说的好像还真有道理呀,以你为镜子,我发现自己之前好像是个不食人间烟火活在自己世界里的人。”“这个地球上所有像是火星一样转瞬即逝的人,都有心理问题,所以别这么说自己,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是心理病人,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说的好像很有道理呀。”这时候,左梅进来了,她一进门便高兴的问:“什么说的有道理?我发觉水滴石穿就是最好的道理。”左梅说完,像个孩子得了奖状一样举起了手中的一张纸片。那是一张马德里街区经营小吃摊子的营业执照。
第两百六十一章 不能住顶楼,热!
李冰在旅行社做导游助理期间每天四点就起床,她先去跑步,然后在公园里学习西班牙语,李冰说马德里早上的空气特别好,很像儿时的天坛公园的空气,所以这段时间她的西班牙语进步很快,有的时候李冰会不自然的用西班牙语和朴京交流练习口语,左梅见两人这么说话,也跟着用她学会的简单口语和他们交流。这样的氛围之下,连左梅的西班牙语也提高了,左梅说,这对于她在街区摆摊很有好处。家里的一切似乎都是向好的,自从父亲过世,李冰从中科院辞职之后,家里很久没有这样欢快的时刻了,收入的提高让出租屋有了新的冰箱,朴京和李冰合计着在家里装一个二手空调,这样在夏天的时候会舒服一些,可左梅不同意。“这家里收入才涨了这么一点,你们花起钱来就大手大脚了,要开源节流懂吗?我的集团的覆灭的教训还不够吗?现在真是印证了你们嘴上经常说的一句话,历史给人的唯一教训就是人不会从历史中吸取任何教训,说难听一点就是狗改不了吃屎。”左梅在听朴京说完自己要买空调的计划之后,悻悻的说。朴京听见左梅说“狗改不了吃屎”之后心里不是滋味,感觉头上被泼了一盆冷水,他失落的说道:“妈,你这说的也太夸张了,马德里的夏天还是挺热的,我想大家睡觉安稳一些,现在天气已经热得让人有些烦躁了。”“这全球气候变暖的温室效应恐怕还没影响到这儿吧,我们在老家的时候家里三十多度的时候没空调,用电风扇不也照样过了这么多年吗?现在怎么变得这么矫情了,要不我去买个二手电扇去,我这些天卖煎饼的钱应该够买一个了。”左梅说着,准备从腰包里拿钱。“妈,算了,这马德里的夏季历史气温最高不过才三十二三度的样子,晚上睡着舒服着呢,你是没去过海南那地方,我和同事去那边搞项目的时候不也照样在没有空调的地方呆了两个月嘛,那儿不止没空调,还有一种热带地区特有的小黑虫,你看我腿上黑漆漆的疤印还没消呢,这点天气算点什么?”李冰说着,捋了捋被额头上汗液黏住的头发。“新的冰箱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