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刺客有毛病_分节阅读_第184节
D-但是最终,在商离面前的十步停了下来。
此时两个人已经可以清晰看清对方的脸。
而不是遥遥感知对方的气机来锁定。
“所以说出了这一剑你就会死?”宁欢嗤笑道。
“先死的会是阁下。”商离看着宁欢那张青春年少的脸,表情并没有流露出来惊愕,只是皱了皱眉头:“强锁天机,逆天改命,这样的武功阁下也敢练?”
“学武功本来就是为了纵横天下,人间五十年,如梦亦如幻,一死则如梦幻泡影,这世界繁华美妙皆看不到,岂不可惜?”宁欢平静笑道:“我没记错的话,宁怀远是你的弟子?”
“我没有这样狂悖的弟子。”商离静静说道。
“他已经死了。”宁欢继续说道。
“我下令追杀的。”商离说道。
“但是最终杀死他的人并不是华山门下。”宁欢说道。
两个人此时只相隔十步之遥。
蚀骨剑在宁欢的手中,商离的剑依然没有出鞘。
宁欢之所以在十步之外停下,是因为他已经意识到,如果自己再向前一步,商离的参商剑就会出鞘。
他就会见识那招参商离合。
宁欢不是很想见识。
而商离当然听过岳平山讲述宁怀远被杀的经过,哪怕只是一些有些破碎的片段,此时听到宁欢的这句话,商离皱了皱眉:“我只是要他死罢了。”
“他是我的弟子。”宁欢轻笑说道:“我最寄予厚望的一位。”
“我不知道他会去华山,如果我知道的话,他或许就不会死了。”
“不过,既然他死了,我也会杀一个华山弟子给他陪葬。”
“当然,会是最杰出的那个。”
宁欢看着商离的脸。
“敢问商九歌怎么样”
第二百四十章 我会的很多
商离看着宁欢的脸,神情微变。
并不是愤怒,而是凝重。
“阁下猜到我来拦你的缘由了?”
宁欢笑了笑:“怎么,舍不得”
“她是华山百年来剑道造诣最高者,是能够为后世开创一条崭新剑道的人。”商离看着宁欢:“我当然舍不得。”
“有弱点就会虚弱。”宁欢笑了起来。
他蚀骨剑笔直向着商离刺了过去,看似轻飘飘地,微微颤抖,但那一瞬间,商离的眼神骤然缩了起来。
参商剑出,格挡,拆招。
两个人手中的剑在空中在几乎刹那剑交锋了数百次,空气中满是交击的火花,清脆的金骨交击声响成一片,只有耳力最敏锐的人,才能够觉察到那是数百次的交击声连成了一声。
但是,商离并没有使出参商离合,寻求和宁欢一招决出生死的机会。
原因很简单。
宁欢提到了商九歌,并且表示,如果这一战自己活了下去,那么就一定会杀商九歌。
高手相争,不仅是武功,连每一句话都是交锋。
这一次的交锋,是商离输了。
因为商离暴露了自己的弱点。
剑光一闪,两人分开。
宁欢歪头揉了揉脖子,他明明是一个少年人的模样,但是眼神阴冷地像是最阴鸷的蛇。
“好剑。”宁欢轻轻赞叹道。
商离神情严峻地望着对方。
方才的交锋中,商离已经使出了浑身解数,最终可以得出来结论,那就是宁欢的剑术,比所有人想象中的更高。
他手握蚀骨剑,并不是因为这把剑足够锋利强大,而是因为只有这把剑才能够配得上他的剑法。
“过奖。”商离沉沉说道。
“你现在还感觉自己能杀了我吗?”宁欢继续说道。
带着笑意。
“我会的不止是剑。”宁欢继续说道:“但是你只会剑。”
“习武之道,贵在专一。”商离冷冷回应道:“你杂而不精,将有一败。”
宁欢哈哈大笑:“倘若我杂且精呢?”
这样说着,宁欢静静松手,让手中的蚀骨剑轻盈落地,脚下的泥土如同豆腐一般,被蚀骨剑的剑身轻松刺入,深可没柄,而宁欢本人在放下蚀骨剑之后,继续踏步向前,随手一掌,带着风雷之势,向着商离而来。
商离叹气,只能拔剑再迎。
之前的试探交锋,两个人皆是执剑相向,可谓刀光剑影,寸步不让,金骨交锋,铮铮入耳。
但是这一次,宁欢只凭借一双肉掌切入战阵,并且掌上没有任何拳套手套之类的防护道具,可是偏偏商离削切砍刺,对方皆能够游刃有余地对抗,毕竟,双手才是这个世界最灵活的武器。
两人战到百招之外,宁欢微微一笑,双臂齐展,一股雄浑大力向着商离而去,商离早已经是全神贯注,此时参商剑剑锋一挑,如鬼魅一般,借着对方双手出击的那一刹那,竟是直指对方咽喉。
商离竟然选择了以伤换伤。
宁欢眯眼笑了笑,选择弃招伸手,在商离剑锋来到自己面前的那一瞬间,伸出手指轻弹剑刃,商离只觉得剑身如同被重锤敲中,一时间震颤不已,难以控制,只能运气其中,方堪堪稳住剑锋,两人也随着这一弹之力,再次向着两边荡开。
宁欢表情依旧是气定神闲的模样:“商掌门,这次你是不是心服口服?”
这是宁欢第一次叫商离为掌门。
这一方面是认可了商离的实力。
但是另一方面,同样是对商离的揶揄。
宁欢先是用剑,然后用拳掌,皆能够和商离打一个不分上下,商离说宁欢杂而不精,宁欢就用实际行动来打商离的脸。
“我习武至今,七十有三。”宁欢接着平静说道:“天下武学,凡我看入眼中的,皆登堂入室,堪称大家。”
“只是一向隐居深山戈壁,外人不得知而已。”
商离一时间,找不到回应对方的话语。
因为宁欢的实力,确实要比中原人所想象中的更高。
“你所修炼的乃是大悲赋?”商离转而问道。
“我现在所修炼的正是大悲赋。”宁欢点头承认。
天地阴阳交征大悲赋。
这几乎是当世所流传的最高深最可怕的武功,就好像宁欢之前所说的,他所会的武功之多之杂之精,天下间几乎没有谁能够超越他。
但是最终,宁欢依然选择了修炼这门天地交征阴阳大悲赋。
就是因为这门武功足够的强。
“我听说,大悲赋是罗教教主的不传之秘。”商离继续说道。
“所以我加入了罗教。”宁欢简单说道。
商离望着宁欢叹了口气。
宁欢什么时候加入罗教的,似乎已经成为了非常久远的事情了。
但是有一些还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宁欢原本是中土人士,并且武功极高,声望极大,但是最终却选择弃明投暗,选择加入了罗教,并且在罗教一路青云直上,最终成了罗教的太上长老,甚至有自己单独的宫殿与势力。
一个江湖人,能够攀登上宁欢的地位与威势,几乎已经是正常人类的极限了。
“所以当时的罗教教主给了你大悲赋?”商离问道。
“是的。”宁欢点头说道:“他曾经以为我练不会,事实上,很多罗教教主,都最终没有练会这门武功。”
“但是很不幸,我比他想象中还要更强一些。”
“所以呢?”商离静静问道。
这个男人的表情冷峻,握剑的手变得更加的沉稳。
在方才和宁欢的这番交谈之中,商离事实上已经做好了自己的决定。
“所以我用了二十四年的时间,来修炼这门武功。”宁欢淡淡说道:“最初我的进境比任何都要快,超过了所有修炼这门武功的人,但是随着我的境界越加高深,我就越感到前方的瓶颈越加难以突破,所以最终,我选择培养了一个炉鼎。”
“你可能不认识,不过也无关紧要。”
“她的名字叫做宁夏。”
“我此去中原,就是要将这个孽徒给带回去。”
“仅此而已。”
宁欢看着商离的脸:“我不会对商九歌出手的。”
“你可以放我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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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章 黄河一战
“我不会对商九歌出手的。”
“你可以放我过去了。”
这两句话回响在黄河之畔。
但是商离看着宁欢:“你把我当做三岁小孩吗?”
商离脸上的皱纹都没有一丝的动颜。
“如果我将九歌的性命寄托在一位魔教太上长老的信誉上,我不清楚究竟是你傻还是我傻?”
被商离这样讽刺,但是宁欢却一点生气的样子都没有。
“不要这个样子嘛。”他微微笑道:“今天这场决斗,如果真打的话,你我之间很有可能会死掉一个,商掌门就一定确定,死去的那个人是我而不是你吗?”
我们之间会死一个。
宁欢说出了这场决斗的关键。
宁欢已经不愿意和商离进行这场不知结果的战斗了。
最初宁欢是想要速战速决,所以在试探攻击过后直接选择抵近攻击,而商离的那一剑让宁欢收回了最初的想法。
他修炼大悲赋二十四年,今朝将要前往中原,便是要给这个江湖重新留下他的名字。
如果说自己的揭幕战便是击杀商离这个华山掌门,这就再完美不过了。
但是当商离展示出来自己的剑之后,宁欢已经放弃了和对方一绝死战的想法。
或者说是一场可能会让自己死去的战斗是宁欢绝对不想要的。
他才刚刚开始自己的旅途,所以绝不会在这个开始的地方轻易地死去。
“那么就请宁前辈现在转身,返回西域。”商离静静抬起参商剑,剑锋明如秋水,没有一点伤痕与瑕疵。
宁欢低头笑了起来,然后笑声越来越大,直到他的笑声在整个黄河之畔回响,连滔滔黄河水都在微微地颤抖。
“有趣。”宁欢笑道:“有趣。”
“如果你真的想要死的话,那么,就让我们手中的剑来决出最后的生者吧。”
这样说着,宁欢笔直伸出右手,只见那柄方才已经坠落在地的蚀骨剑在地面上旋转着上升,最终重新回到了宁欢的手中。
这位红衣的少年冷眼睥睨,挥剑指向眼前的商离:“来战吧。”
商离看着红衣的宁欢,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参商剑,这一瞬间,他发现自己对宁欢的判断出了一点偏差。
原本他以为,宁欢选择修炼天地交征阴阳大悲赋这样锁天机觅长生的功法,定然对于自己的性命极其珍惜,只要自己能够展现杀他的可能,他就会惜命地知难而退。
而宁欢之前的表现,一直都在坚定着商离的这种感觉。
而直到此时此刻,他才相信宁欢真的有决意死战的想法。
毕竟任何一个高手,都是从无尽的生死交锋中活到最后的那个人,宁欢所经历的生死交锋绝对不会比自己要少,只会更多。
并且过去这些安逸的岁月并没有完全磨灭这位太上长老战斗的雄心。
不过此时,既然已经狭路相逢,便没有再退的可能。
商离握剑在手,轻轻抖动剑身,如龙吟一般的长啸从剑身的抖动中发出。
“来战吧。”商离长叹一声,同样向前迈出一步。
天禄三十二年夏,罗教太上长老宁欢自西域直入中原,华山掌门商离阻之,两人在黄河之畔血战一场。
最终战平。
或曰商离败。
商离退回华山,闭关不出。
宁欢继续向前,直入中原而去,不知所踪。
天下震动。
洛城,霄魂客栈,方别从雪白的信鸽脚上取下传信的铜管,看过这个消息之后,伸手将铜管弹给了一旁的商九歌。
今天的战斗依然有些无聊,对于商九歌而言,或许是第一天已经来的是附近最强的江湖侠客,第二天的质量连第一天都不如。
当然,商九歌如今通过清净琉璃方缓解了体内的九阴绝脉病情,实力直接来到了二品顶峰,距离一品只剩下一步之遥,如果说此时真的有那个少年英雄能够击败商九歌,那才是惊动江湖的大事。
比如说此时站在商九歌旁边这个少年。
商九歌接过铜管,打开,看了一遍,合上,然后再打开,再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然后轻轻将那张雪白的桑纸在手中卷成一个纸卷,放在指尖,放在眼前:“有些奇怪。”
商九歌说道。
“是有些奇怪。”方别点头说道。
“哪里奇怪?”商九歌看向方别说道。
“不是你先说奇怪的吗?”方别理直气壮地微笑说道。
此时外面已经是一片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