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之前，我和沈洁说了我的打算。
她直接吓到了，我甚至清楚地听见了她在手机听筒里的到吸气声：“不是吧，怡文，你真的打算这么做？你应该知道我爸可不是个好惹的，万一真的激怒了他，他对你……”
沈洁后面的话没说完，但是我大致上可以猜到她欲言又止的是什么意思。
“你以为现在他不讨厌我么？”
虽然我是半个沈家人，但是应该是沈玉森看着最碍眼的那个，他应该巴不得我立刻消失再好。
反正他已经十分厌恶我了，也不怕让他对我的厌恶再多几分。
听到我不打算退却，沈洁再次说道：“行吧，我知道我肯定不能拦住你。我先去家里看看，要是没人的话你再过来，否则的话，我真怕你扛不住。”
沈洁的话让我心头一暖，若是只有沈玉森和佣人在家的话，我要套话也相对容易的多。
毕竟这是沈家的家丑，沈玉森应该不希望其他人知道。
至少我之前在沈家的那段时间，很显然沈玉森的妻子包括沈一轩他们，都是不知道这些事的。
到时候就只有我和沈玉森两个人，想来他也会放松警惕。
“谢谢。”
“谢什么？别忘了，我们是朋友。而且我也想知道到底这是怎么回事。其实，我始终不相信，我爸会是陆明口中的那个人。”
沈洁叹了口气，她的话，我不知道该怎么接。
毕竟现在的一切，都是陆明所说，就和沈洁说的那样，若是我能够从沈玉森口中套出话来，至少可以让我们知道当年的部分真相。
我把车停在路边，盘算着到底该怎么和沈玉森开口。
大概等了半个多小时，沈洁和我说，其他人都出去了，此刻就只有沈玉森一个人在家看书。
看来，连老天爷都在帮我。
“怡文，你说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你一个人去的话，我始终不太放心。”
沈洁的语气中，有着对我的担心。
“不用了，你若是去的话，也不见得能够改变什么。而且若是你在的话，他可能会忌惮些什么，不会告诉你真相。”
这才是我最担心的。
我知道沈洁是一番好意，但是现在还是我一个人去会比较好。
开车来到沈宅，和沈洁说的那样，家里只有佣人和沈玉森在。
当我到的时候，沈玉森正坐在沙发上看着财经新闻，在看到我来了之后，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带着明显的不悦。
“你过来做什么？”
说完，他看了一眼我身后，想来是担心我和沈一凡一块回来。
“我有话和你说。”
我深呼吸一口气，沈玉森毕竟是商场老手，我站在他的面前，多多少少还是感受到了一丝压迫感，我逼着自己冷静下来，要从他口中套出话，就必须让自己理智。
否则的话，到了后面，指不定我会被他套出话来。
“别看了，沈一凡没有和我一块过来。”
我又说了句，这时沈玉森终于不再看向我的身后：“我和你之间没什么好说的，听说你最近又和一凡走的近了，有些话，我已经和你说过很多次了。我想，我也没什么再和你说的了。”
沈玉森最不能接受的，就是我和沈一凡之间的关系让他很是担心，担心我和沈一凡会复合。
“我今天来，就是为了沈一凡的事。”
说完，我看了一眼身后走来走去的佣人，沈玉森最爱面子，我想他应该不会想在这么多人面前谈论我和沈一凡的事。
沈玉森的脸色倏地转冷：“去书房。”
说完，立刻转身起来，走上了二楼的书房。
我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就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在等待沈洁电话和来沈宅的路上，我想了无数种可能，到时候沈玉森会作何反应，我也说不准。
一进书房，我便将房门关上，沈玉森也懒得和我废话，直接道：“宋怡文，要是你早点离开的话，我就这么算了。要是你继续在一凡身边的话，我不会放过你。”
“你凭什么让我离开？”
沈玉森这样的人精，就是软硬不吃，索性和他吵起来，只有这样的话，生气的人很容易失去理智，指不定我能够从他口中听到一些什么。
“凭什么？就凭我是沈玉森！”
沈玉森勃然大怒，完全没有想到我会和他吵起来。
“你以为我会和我亲生母亲一样懦弱么？过去的事，我都知道了，只要不如你的意，你就会让她消失，对么？我母亲是这样，陆家也是这样，是不是？”
当初陆明和我说的是，陆家看不起沈玉林，除非他接手沈氏才会接纳他这个女婿。而沈玉森担心他们会将沈家抢走，所以才会策划我母亲的那场车祸，趁机将陆家给吞并了。
说完这段话后，我屏住呼吸，看着沈玉森，不错过他眼中任何一丝情绪。
饶是沈玉森伪装的再好，现在就只有我们两个人，多多少少会露出一丝破绽。
我看到沈玉森笑了起来，他看着我的眼神带着怜悯，我一怔，沈玉森的反应，着实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我曾经想过无数种可能，想过沈玉森可能会愤怒，甚至是直接拿东西丢我让我滚，可是他居然笑了。
“是不是陆明告诉你的？你真的以为，我有这么大的能耐？”
沈玉森笑意渐渐消失，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讥讽：“陆家人这么多年，还真的是一点变化都没有啊，以前他们想利用女儿把沈家拿回去，谁知道这女儿不争气，就想着靠外孙了？”
他的话，听得我心里很不舒服。尤其他口中的人，说的是我的亲生母亲。
“你别忘了，我亲生母亲是你的弟媳！”
我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看着沈玉森的样子，当年的事情和陆明所说的，应该有所出入。
至少他们说的，是完全不同的内容。
陆明说的是沈玉森对陆家有想法，而是沈玉森说的是陆家对沈家有想法。
可是当年的当事人，就只剩下沈玉森和陆明了，他们各执一词，不知道说什么好。
“当年你母亲和陆家大吵一架，准备回去和他们说清楚，谁知道快到陆家的时候却发生了车祸。你以为沈家没有注意到当年那场车祸的猫腻么？只是碍于没有证据，所以才没办法。”
“当初的沈家可是在港城，而陆家却是离丘城最近的城市，你觉得是陆家处理的快，还是沈家处理的快。”
“而且，当年陆家那样的情况，已经是不行了，就算是沈家不吃掉他们，照样有其他家族会这么做。”
沈玉森寒声对着我说道，可是此刻我的脑子里，已经是模糊一片了。
“怎么不说话了？你以为陆明告诉你这些事，是想帮你？你错了，他不过是想利用你来对付沈家罢了！谁让你身上流着沈家的血呢！”
沈玉森的话音刚落，我听到了门外响起了什么东西摔碎的声音。
我看到沈玉森的面色猛地一变，迅速从座位上冲了过来，准备将书房大门打开时，只见着书房大门猛地被人推开，沈玉林站在门外，而他脚下的，则是一盆摔碎了的盆栽。
很显然，之前我听到的摔碎声，应该就是这个盆栽发出来的。
此刻沈玉林的脸色苍白的可怕，身体颤抖的厉害。
“怡文，才是沈家人……是我的女儿？”
沈玉林看上去就像是霜打的茄子，和我猜测的那样，他都听到了。
也就是说，他什么都知道了。
沈玉森的脸色也难看极了，他也没有想到，沈玉林会听到我们的对话。
“玉林，你听我说……”
“小叔，我……”
我和沈玉森同时开口，想要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