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了，虽然我不喜欢沈玉森的为人，但是我不得不说他说的，有道理。
他说的没错，无论是其中哪一种，我想沈一凡都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
当他知道自己的到来是不被祝福的，这比他知道沈玉森对曲家所做的一切，恐怕会更加难受吧。
我之前曾经猜测过我沈玉森不肯说的那样，会比沈一凡听到的那些更加残酷，但是我没有想到，会残酷到这样的地步。
“我知道我对不起刘婉和一轩，但是我只是不想宁珊再过以前那样的生活。可是宁珊在嫁给曲明之后便得了抑郁症，精神有点分%裂。我不是没有想过让一凡离开她的身边，可是我一带一凡离开，宁珊的病情更加严重。”
“我唯一能够做的，就是照顾她。对于刘婉母子，我也不能放任不管。宁珊去世后，我为了给刘婉母子一个身份，不得不和她结婚。”
沈玉森继续道：“我承认，我在感情方面做的很差，但是我从来没有对不起沈一凡。”
这句话，他说的斩钉截铁，语气很是坚定。
我相信，他的确没有对不起沈一凡，可是他说的这些话，都是不能告诉沈一凡的。
即便是我知道，又有什么用呢？
沈一凡不肯相信的话，那么他还是没有办法让沈一凡回到他身边。
听了沈玉森说的这些之后，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了。
沈玉森这个人的确不怎么样，但是就他说的那些事上来说，他对沈一凡，对宁珊，的确做的够多了。
“那你……需要我帮你什么？”
到了这个时候，我想沈玉森应该会要求我帮忙的内容了。
他之前和我说的那些话，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告诉沈一凡。他刚刚才好不容易消化了自己的身世，如果再知道这些的话，他怕是整个人都要崩溃了吧？
“曲家的人已经找上门了，所以，我希望你帮我找到曲家的人。”
沈玉森和我说着他的计划，当我听完之后，整个人愣在原地。
他疯了吗？
我有些不敢想象，这是沈玉森的计划，着实就像是疯了一般。
“你知不知道这个计划里，你很危险？”
我真的看着沈玉森很是不理解，如果他真的这样做的话，沈一凡可能真的会恨透了他。
“事情已经这样了，如果我不这么做的话，引不出曲家人，那么沈家和一凡，都会很危险。你真的以为曲家那些人找一凡，是为了和他相认么？”
沈玉森的语气很是讥讽：“曲家人和曲明的性格差不多，都是自私透顶的性格。他们要的，从来不是沈一凡，而是沈家。”
他似乎对于曲家的人了解很是透彻，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对了，你不是想知道沈家和陆家之间的矛盾么？”
沈玉森继续说道，我觉得他今天应该是想清楚了，否则的话，他不会把这些事告诉我。
“是，我想知道。”
其实我之前已经猜到了陆家的破产和曲家有关系，只是一直以来没有找到足够的证据去证明这一点。
我甚至怀疑，有人在刻意引导陆明对沈家的仇恨。
之前我怀疑过陆明的老管家有问题，可是我一直没找到那个老管家，没法和他对峙，所以手头根本没有任何证据。
“其实当年你母亲的死，应该是曲家一手策划的。当年因为我和宁珊的事，的确闹得我父母想要把沈氏交给你父亲，可是你也知道你父亲的性格，他根本就不稀罕这些，所以我相信，即便是我父母交给了他，他最后也会把公司交给我。”
“我根本没理由去伤害你母亲，因为这样的话，只会激化你父亲对我的矛盾。”
“陆家之前和我因为收购曲家的事十分不满，所以从那之后，我们两家再也没来往。我承认，我不喜欢陆家人，也不喜欢你母亲，但是我压根不需要做那些事给自己找麻烦。”
“你舅舅和外公不知道听了谁说的话，认定你母亲%的车祸和我有关系，盲目地对沈氏进行收购。我为了保住沈氏，必须反击。就在那个时候，陆氏那边突然出现了财政危机，接着没多久，就破产了。”
“陆氏破产之后，你舅舅和外公也都去世了，我为了你，所以才收购了陆氏，并且给了他们一个不错的价格。那个价格，远高于市场价，我自认为对陆家该做的，我都做到了，我实在不明白陆明为什么会恨我。”
“或许你不信我和你说的这些话，但是我可以保证，我和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因为事情都久远了，那些事都没了证据，否则的话，我一一放在你面前，你就知道我说的是真的了。”
沈玉森许是怕我不信，连忙说道。
虽然我不喜欢沈玉森这个人，可是我相信他现在说的这些话，肯定是真的。
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沈玉森也一直没有把我看在眼里，所以他没必要和我说谎。
更何况，他还需要我配合他，帮他引出曲家人。
沈玉森和我说的这些，和我从陆明口中听到的完全不同。陆明口中的沈玉森不择手段收购了陆氏，他是靠着他父亲留下的一笔钱才活到了现在，还有后面的东山再起。
可是沈玉森说的却是当年他给了陆氏一个不错的价格，甚至远高于市场价。
在那个年代，一个破产的公司，是很难高出市场价的。
这截然不同的答案背后，则有个关键的人，就是当年的老管家。
我现在越来越想见到那个老管家了，我甚至觉得，只要见到了那个人，就明白当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好吧，既然你不介意的话，那我就按照你说的去做了。沈一凡即便是知道了真相之后，也未必会接受你。”
我看着沈玉森叹了口气说道，我以前一直都觉得沈玉森只是一个要面子的老人，可是如今看来，他是真的很疼沈一凡这个养子。
沈玉森在感情方面的确很渣，但是他对沈一凡的父子情，却是真的。
“我知道。我要的，只是不会有人威胁沈氏，和威胁他的安全。我不希望一凡成为其他人的棋子。”
他淡淡地说道，似乎我说的这一切，早已经在他的预料之中。
听着他这么说了，我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只希望着沈一凡能够早点了解他的苦心吧。
从沈宅离开的时候，我的心情有些沉重，突然间知道了这些事之后，我感觉胸口像是有什么东西压住了一般，沉甸甸的，让我有些透不过气。
这些事，我根本没法和别人说，更加不能告诉沈一凡。
我甚至在想，过去的事，就让他们过去吧，只要沈一凡不知道就好。
可是我很清楚，这些只能是我的奢望，沈一凡，迟早还是会知道这些事。
总之，能够拖一天，是一天吧。
当我离开沈宅准备回家的时候，半路上电话响起，是沈一轩。
我很意外，沈一轩到了这个时候还会找我。他离开沈宅的那一刻，我以为他要和沈家有关的所有人都要断绝来往了。
我按下了接听键，沈一轩的那头有点吵，吵得让我听得有些头痛。
“宋怡文，出来喝酒。”
说完，他挂掉了电话，直接发给我一个地址。
他是笃定我会过去了，否则的话，他不会这么做。
之前我一直在想沈一轩这段消失的时间里到底去了哪儿，现在要知道这件事最好的办法，就是主动找他问个清楚明白。
或许，会知道他和曲家人是不是见了面，曲家那边到底有多少人。
我匆匆来到了沈一轩说的酒吧地址，当我来到这里的时候，沈一轩面前已经放了不少空瓶，看来他已经喝了不少了。
可是他的眼神却十分清明，当看到我来了的时候，他招呼我坐下。
“你这段时间，是不是和曲家的人在一起？”
我看着他问道。
这是我最关心的问题，沈一轩根本不可能是去旅游去了，他不肯说他的去向，绝对是和曲家有关。
“怎么？老爷子找你来套话了？不对啊，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和老爷子关系也不怎么样吧。”
他笑着帮我倒了一杯酒，我捧着酒杯，没有喝下去。
“不是他来找我套话，我只是想知道你突然离开沈家的原因。”
我认识的沈一轩，时时刻刻都想着要从沈一凡的手中把沈氏抢走，现在的他就这么走了，着实让我有些奇怪。
“想知道原因吗？”
他看着我，眼中满是讽刺。
我点了点头，只听着他语气平静地说道：“因为老爷子想我死呀。他想我死，我为什么要死？”
“我的确是被曲家的人带走了，曲家的人说，如果老爷子想见到我的话，就必须和陆氏合作。”
“当然，你应该知道陆氏和沈氏合作的目的，就是为了想办法从沈氏这边得到最大化的利益。合作条件，必定不是平等的。”
“当老爷子听完那些条件后，他和那些人说，不用管我。”
沈一轩说到这里的时候，红着眼睛看着我：“你敢相信吗？我的亲生父亲和那些人说，不用管我？”
“我母亲让他报警，他不敢，因为他不想让沈一凡知道真相。可是，他又是怎么对我的？他有没有想过，我在他们手里，他拒绝了他们，我该怎么活下去？”
“我活了快三十年，终于明白，原来我在沈家，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笑话。不管我怎么努力，在他的眼里我始终不如沈一凡。”
“怡文，换做是你的话，你会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