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哪里来的算干什么的,这是工地,工地我说了算,在工地里,除了陈重之外,我说的对说,沈良骥就是一个搞管理的,对于施工他也不懂什么,张海山五十多岁老眼昏花,请假啦,说回家看看他的老婆,小娇妻蒋茜!”
黑皮理直气壮的说:“你虽然跟张海山,认识的时间比较长,也在工地混混,不过再怎么说你也是卖建筑施工机械设备的,你懂个屁呀!”
“要说张海山张叔的话,我还信,你的话,打死我我也不信,今天这个隧道我说怎么玩就怎么玩,这么大一座山,怎么会倒呢?根本不用做基坑支护!”
“你奶牙还没掉呢,嘎着窝的毛长全了,我们在工地,建筑施工,挣大钱的时候,你还穿这条裤子,满大街尿尿呢!”
一个戴着红色安全帽,嘴巴上带着一个黑色防尘口罩的人,说道:“你说说你是什么文化,你初中念完了吗?你又没有文化,你真的都没有在工地干过,三七墙和二四墙都分不清,挖掘机你会开吗?这施工图纸你能看明白吗?!”
戴红色安全帽的人,发一张大施工图纸,展现在黑皮的面前,“你来告诉我这两条虚线,中间有一个?英文字母阿拉法,后面一个数字三十二是什么意思?”
“还有这个?这个水平状况和垂直标高之间的误差,应该控制在什么范围之内!”
“就你那点水平我还不知道,水平尺你都放不平啊!你说你能干,你跟老赵你们两个人建筑施工放的线,放心打样,打的那是什么样啊?根本不能用,一点也没有参考价值!”
“还有这个经纬仪,以及全站测量仪,测量角度和垂直高度误差的,你知道怎么用吗?你连经纬仪的怎么调平都不知道,还每天假装站在经理以前的架子上,有模有样的看,你就是一个黑熊瞎子!”
“老梁,我告诉你,你别欺人太甚了,要不是看在你跟张海山张福,十几年的交情的份上,我真想给你一个大嘴巴!”
“黑皮少说两句吧,今天是,梁师傅上班的第一天!你怎么能跟人家这么吵??这个隧道建筑施工队,张海山张叔不也说了吗?就让梁师傅全力负责!”
“上一边去滚蛋!”
黑皮骂了王钢蛋一句,“你跟着黑皮我吃香的喝辣的,怎么想着这个,梁师傅说话?他才上班一天,你别听他说这些专业名词,他就是在扯淡,屁也不懂!”
“不就是挖个隧道吗?这都有图纸了,按图施工就行了吧,干嘛还要做安全施工测算?还要把这些东西花上钱浪费时间,送到安全监测相关部门,再让他们核定审批,他们要是合并审批说这样做不行,咱们这,山洞隧道也不挖了?!”
“当然是不能,继续施工!地下暗挖工程和桥梁隧道工程,都是施工中的重点,一定要编制安全预算说明,还要请上级主管部门,再三确认,这都是大事,一旦出了问题,那可麻烦了!”
“你们就是危言耸听?我觉得吧,那个隧道吗?不就跟挖老鼠洞是一个道理,那还能坍塌下来?!”
“黑皮!真不知道那个姓陈的,怎么让你负责这里施工,这完全是对牛弹琴,驴唇不对马嘴,你们有施工管理经验,又听不进别人的话,我看这隧道是干不成的!”
“干不成就干不成,不想干就滚蛋,要不是看在,张海山张叔的面子上,我才懒得用你了!反正是不听我黑皮话的人就得滚蛋!”
我远远的站在三个人的侧面,这三个人面色紧张,谁都没有发现我。
王钢蛋憨里憨气的说,“梁师傅,黑皮,你们也别争了,要不然给张海山张叔打个电话,咱们都听张叔的,行不行?”
那个梁师傅点了点头,指着王钢蛋一笑,“我看呀,王钢蛋说的还真对,遇到了不懂的难题,就要向有经验的人请教,不像是那个黑皮一脸,黝黑锃亮,跟个煤黑子一样,什么话也听不进去!”
黑皮一把把王八蛋,手里的手机抢过来,“凭什么要给张海山张叔打电话?我说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不愿干就滚蛋?”
黑皮强行把王钢蛋的手机,塞在他的裤兜里,“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整个高速公路的工程都是我黑皮说的算,谁说也不好使!”
“就你黑皮说了算!”
我大声一喊。
三个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我。
王钢蛋,一拍脑门子,简直就像是见到了救星一样,“陈哥你来得正好,你要是再来的晚点,估计这隧道今天就得停工?,这距离过年也没有多长时间了,能干活的时间也不多,黑皮,跟梁师傅两个人,已经吵了一上午!”
见到我以后,黑皮脸一红,呲牙一笑,“陈哥来了!这都是你说了算,不是我说了算,我就是这么说,灭一灭梁师傅的威风!”
黑皮哈哈的对我一笑,“这个人就是梁师傅,张海山张叔跟他有十几年的交情,说梁师傅,现在虽然是商人,搞什么大型建筑机械?以前专门修隧道的施工工人,还干过技术员和施工队队长!”
黑皮抖着腿,依旧是双手叉腰,牛气的很,“让我看呀,完全是名存实亡,浪得虚名,不懂装懂!”
啪的一声!
我一巴掌拍到黑皮的脸上,“不懂装懂的人是你,这个梁师傅说的一点都没错!”
“施工爆破,地下暗挖,道路桥梁,高大模板,基坑降水等等这些工程,都是需要施工论证的,而且最少论证两次,还要把测算数据和论证报告,相应的材料,都交上级工程主管部门审核!你屁也不懂,还在这胡闹?”
我骂道:“我当时不是跟你说了吗?施工的事情不用你管,你就负责协调,跑腿儿,买东西采购,这些东西你要是干的好了,就非常不错了,技术层面的东西,你不能跟着瞎掺和!”
“挖隧道,如果真像耗子打洞那么简单,那还用这么多人干什么?还有这么多施工机械设备,你说的倒是简单!要是挖到一半发生塌方怎么办?隧道里面的通风要怎么解决?时间长了,深度比较深,里边又没有自然阳光,没有新鲜的空气,怎么解决通风问题??还有温度问题呢!要是温度太低怎么办?温度要是太高了?!”
我继续说道:“叫你黑皮这么说,向地下施工挖煤也非常简单了,又是那么简单,就不会发生什么事故,瓦斯爆炸,或者是,坍塌坍方!”
我发现在我骂黑皮的时候,那个戴着红色安全帽,黑色防尘口罩的梁师傅,看我的眼神,异常的惊喜。
这个黑皮果真还是让我不放心,正经的事干不了,管不了的事还非要抢着去管。
黑皮被我骂的,一声也不敢言,头也不敢,抬起来。
我问王钢蛋,“沈良骥,沈总了?”
王钢蛋吞吞吐吐的说:“修高速公路平整的路段,没有什么施工阻碍和困难,沈良骥沈总说回去观察股市!用不了几个月的时间,准能大赚!”
“张海山,张叔呢?!”
王钢蛋看了看黑皮。
黑皮举起手来,对着王钢蛋的脑袋一招呼,“你看我干什么,该怎么说就怎么说!”
“张海山张叔昨天接了一个电话!他的那个小娇妻蒋茜好像是得了重感冒生病住院了,非得让他回去陪着!其实,高速公路的瓶颈路段已经没什么问题了,桥梁正在打地基,张海山张叔也知道过了,就是隧道这里,确实是有难度!”
“张叔就让他以前的一个老朋友!”王钢蛋指着身后的梁师傅,“就让他过来帮忙!”
我觉得梁师傅,不是一个华而不实的人,听他跟黑皮对峙说的那些,都在点儿上,完全不是一个门外汉。
我慢慢的走过去,总感觉这个梁师傅特别眼熟,尤其是他那一双眼睛,我深信不疑,我绝对是在哪里见过。
“陈总好!你就是陈总啊,你的手下语无伦次,目无尊长,不懂装懂,我还以为有这样的下属,领导也是这样的人,没想到你很专业呀!”
这么近距离一天,我觉得这个梁师傅说话的声音,还有一些耳熟,我更加的确定你一定见过他。
我伸出手,握住了师傅的手,“咱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呀?总感觉眼熟!”
梁师傅快速的,把红色安全帽摘下来,又把嘴巴上的,防尘口罩解开。
“陈重!你说这世界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怎么就这么巧呢?你跟张海山早都认识?我跟张海山十几年的老交情!”
“梁立德!”我惊呼道:“真的是你呀,老梁?你也在,看守所出来了?”
“不出来怎么办呀?我总得面对现实吧,看守所的人,把我问你,还骂我,这里是看守所,临时羁押触犯法律的人,可不是收容所管吃管喝的!”
“太好了,没想到,咱们这么有缘分!”我真的是有些激动。
“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难相逢!陈重还不是陈总,陈老板放心吧,我梁立德,就是挖隧道,起家的!绝对超额,按时完成隧道工程!”
我转身对着黑皮说,“赶紧过来跟梁叔道歉!”
我跟梁立德说的话,黑皮都听到了。
黑皮这小子瞬间变了一个脸,就像是见到了亲爹一样,两只手紧紧握住梁立德的手,“大水冲了龙王庙,原来都是一家人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