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芳好像是故意的,并没有丝毫躲闪的意思。
皓月当空。
皎洁的月光透过玻璃,照进土房子的屋里。
饱暖思淫欲。
我酒足饭饱,喝了半瓶子滋阴补肾的药酒。
感觉身体快要烧着了,嗓子阵阵发干,头皮有点发麻。
不能想入非非,我需要闭上眼睛。
我挪着脚,慢慢的离开。
哗啦一声!
大浴盆中的水,溅到地面。
唐芳一直背对着我,可能是发现我要走,忽然间一抬脚,转过身来。
我惊了一下……
春光乍泄,一览无余。
柔美的夜光下,唐芳是那么的楚楚动人。
唐芳的头发湿漉漉的,披在满身水滴的肩膀。
今晚的月亮,真圆,真亮!
我口干舌燥,药酒的劲似乎上来了。
唐芳颔首,轻声说:“陈哥,你……来!我这身子,还没有其他的男人看过……”
我受不了,感觉挪开步子,向着潘家营子村前,不远处的小河走去。
我的脑袋里乱七八糟的,很污秽。
不能那么做,我是有家室的人。
我就是一个过客,可能会把唐芳给害了。
我要报答唐芳,唐芳是我的恩人,是她救了我。
小河边,溪水潺潺,芦苇一动一动的,惊奇一层层小涟漪。
一定是草鱼在水下吃草。
唐芳的家,距离村前的小河只有二十几米的距离。
我捏着脚踝,还是很疼,真是不争气,这周恐怕没办法离开潘家营子村。
不知道陈浩怎么样了?
病情稳定吗?
我的手机怀了,早就关机。
没有了手机,我感觉非常清净。
“热!”我心想,这该死的药酒。
“陈哥!”
我被吓了一跳。
唐芳披着一件薄薄纱料睡袍,就站在我身后。
这丫头,老是在我面前晃悠。
不行,这个唐芳有心计,我不能上当。
我可不想,一辈子良心不安。
“陈哥,回家睡觉吧。”
唐芳撇着嘴,“你是嫌我丑,还是咋地?”
我敷衍道,“你不丑!”
“那你怎么了?”唐芳向前走几步,“梦中,月老都跟我说了,你就是我的如意郎君,我救了你,你的命都是我的,瞧你那德行,把你吓得!”
我竟无言以对。
“我就是想去城里,你不帮我拉倒!”唐芳双手拉了拉披在肩上的浴袍。
“回去吧!河边冷,这都大半夜了!”我不敢看唐芳,盯着远处的河面。
“我知道,你为什么不跟我好。”
唐芳眨着眼睛,“你嫌弃我,嫌弃我没文化!我是没读过几年书,我初中就辍学了,跟我很好的几个初中同学,她们最后都读了大学。”
我赶紧解释,“不是。我……,哎!我处理完自己的事情,给你打电话。”
“你离婚了,我就跟着你,你要报答我,是我救了你的命。”唐芳撅起樱桃小嘴,“要不然,你就还我一条命!”
“我……我不能离婚,我还有儿子!”这个唐芳还挺能说会道的,抓住救了我一命,这个说辞不放手,我只能拿陈浩当挡箭牌。
“我才二十三,你要是愿意,我给你生俩!”
唐芳顿了顿,继续说道:“反正我知道,你在哪住,你要是敢骗我,我就去找你。”
我算是摊上麻烦事了!
扑通一声!
我跳进河里。
很快,我感觉没那么燥热,浮想联翩了。
“哎!陈哥。你怎么下水了,你的脚上还敷着药呢!”
我向前游了几米,装作没听见。
在水里,我呆了好久,直到药酒的酒劲全过了,我才慢慢的游过来,上了岸。
唐芳很有想法,这个小姑娘大眼珠子滴溜溜乱转,我要当心点。
回到土房子。
大黄狗抬头看了我一眼,没搭理我,继续趴在狗窝睡觉。
推开门,满屋子都是香味。
香水有毒啊!?
我感慨,差点弄出大事了。
躺在属于我的床上,很快我就入睡。
……
迷迷糊糊中!
“芳芳,我昨天在山上抓了只野兔,我都收拾干净了,特意给你送来的!”
汪汪……
“芳芳,你咋不搭理我,我给你送到屋子里啊!”
“别进去!王钢蛋,你站住!”
“芳芳,叔叔阿姨去了海州市打工,临走可是把你托付给我,让我照顾你,我感觉你家里有人,好像是野男人!”
“哼!我倒要看看是谁?”
“王钢蛋,你给我站住!家里没人……”
我被吵醒了,赶紧坐起来。
一个皮肤黝黑,肌肉紧硕,愣头愣脑的年轻人,冲进了里屋。
“哎呀!真的是有野男人!”王钢蛋手里攥着雪白的死兔子,呲牙咧嘴,恨不得把我生吞了。
在村里,本来就是寡妇门前是非多。
唐芳跟那个去城里打工,杳无音讯的男人,订了婚,男人再也没回来,唐芳也算是寡妇。
而且还是一个有点微胖的丰韵寡妇,这样的女人,肯定有人惦记着。
我从小在村里长大,没少听说这家长那家短的,这些香艳的事。
“王钢蛋,你出去!”唐芳跑进屋里,指着门口,胸口起伏,喘着粗气。
“我不!”
王钢蛋啪的一下,手中的白兔子甩飞出去,黑着脸走了过来。
刚下床,脚腕疼得厉害,我活动受限。
我感觉王钢蛋要对我动手。
哇!
“啊!”王钢蛋走了几步,直接蹲在地上,抱头痛哭,哭的像一个受了伤害的小孩子。
我手足无措,不知道说什么好。
“芳芳,你是……不是跟这个男……人睡在一起了?都两天了!”王钢蛋边哭边说,泪水撒了一地。
“真丢人!”唐芳拉扯王钢蛋,“滚出去,别在这丢人现眼!”
王钢蛋哭的正痛苦,唐芳根本拽不动。
我吞吞吐吐,“那个……钢蛋!”
王钢蛋抬起头,我发现这个家伙一脸泪水,哭的眼睛都是红的,而且还流着鼻涕。
“不要叫我钢蛋!”王钢蛋愤怒的一吼。
“好!……好!”我忙说:“我……我是唐芳的表哥,我在海州市生活,我来……我来看看唐芳。”
王钢蛋的哭声乍然而至,打量着我,“你……你是芳芳表哥?!你的脚怎么回事?”
“嗨!”我摊摊手,“这不是好多年没回村里,一不小心崴了脚。”
“他……他真是你表哥?我怎么没听说?”王钢蛋问唐芳。
唐芳瞪了我一眼,“他就是我表哥,我爸妈不是去海州市打工吗?就是投奔他了!”
这么一说,王钢蛋还真信了。
我真佩服,唐芳编故事的能力。
“嘿嘿!哈哈!”王钢蛋变脸比翻书还快就按,哈哈一笑,抹了一笔鼻涕,“表哥好!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咱们一家人都不认识了!”
我看着王钢蛋带着鼻涕的手,握也不是,不握手也不是。
最后,我皱着眉头,还是握住了王钢蛋沾满鼻涕的手。
接下来的日子,王钢蛋每天跟我聊天,今天炖鸭子,明天炖鱼,吃得我感觉有点胖了。
我行动不便,让王钢蛋带着我的手机,去镇上修理。
还真修好了。
日子过得很快,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不知不觉一周过去,我的脚能下地着力,也能跑,要彻底好,还需要一段时间。
看得出来,王钢蛋有点傻,傻的单纯,很容易满足,总是把笑容挂在嘴边。
“陈哥,这条大鲤鱼肥的很!”
王钢蛋给我夹了一块鲤鱼肉,“等陈哥回去,给家里来个信,我也想去城里发展!”
已经习惯了没有手机,与外界隔绝的日子,我看着已经充满格电的手机,真不想开机。
“我会的!”我咬了一口鱼肉,真香嫩。
唐芳默默地吃着饭,她很聪明,知道我这次走了,根本不会回来,至于帮不帮她,完成城市人的梦想,唐芳很可能也没报太大希望。
就算是,她去海州市找我,又能把我怎样?
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又没动过她。
“陈哥,吃完了饭,我骑摩托车送你去坐班车,只有下午两点这一趟,耽误了就去不了香江市了!”
我头致谢。
我跟王钢蛋和唐芳说,我要去香江市谈生意……
吃完了饭,我坐上王钢蛋的摩托车。
唐芳哭了……
捂着鼻子。
站在一旁,远远地看着我。
跟唐芳的田园生活,真让我回味。
大黄狗汪汪叫了几声,追着摩托车跑。
“回来,大黄。让那个忘恩负义家伙走!”唐芳扭摆着腰肢,头也不回。
我叹了口气。
坐上开往香江市的班车,我不知道这座城市,对我意味着什么。
两千万的赔偿,我去哪弄钱?
我刚开机,还没来得及仔细看手机,韩雪医生给我打来了电话。
“陈重,这些天你去哪了?!陈浩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