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情不太像是他的主意。
我估摸着是大嫂挑唆的,她这人自小就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实在是让人厌烦得很。”
萧姵把手肘支在他肩膀上:“这话仿佛有内情哟?”
“能有什么内情,我从前一共也没有和她说过几句话。”
“我才不信咧,大嫂称呼其他弟弟都按排行,唯独称呼你为阿郁,你倒是说说看这是啥原因?”
第一百二十五章 儿女全是讨债鬼(上)
对于萧姵的说法,桓郁表示自己非常无辜。
小许氏不仅是他的大嫂,也是年纪一般大的表姐。
她自小就在郡公府常住,即便与他来往不多,也不能装作不认识吧?
况且嘴巴长在她的脸上,难道他还能管得了她胡说八道?
萧姵捏着他的俊脸道:“都是这张脸惹的祸,现下你还太嫩了点儿,再过三五年还不定招惹多少小姑娘呢!”
太嫩了点儿?
桓郁嘴角抽了抽,这话听着怎的这么怪呢?
“要不我也学着小叔叔留一把大胡子?”
“做什么美梦呢?你以为大胡子是想有就能有的?”
话虽这样说,两人的脑海里却同时浮现出桓郁一脸大胡子的模样。
“哈哈”两人又是同时大笑不已。
隔了好一阵,桓郁才止住笑。
“小九,以大嫂一贯的做派,她八成会将消息送去白家。
姑母骄纵任性,听闻儿子被四弟揍了,一定会闹到郡公府,想来咱们在这里也待不了几日了。”
“你是担心白彦祯和桓陌扛不住父母的逼问,把我收拾他们的事儿抖落出来么?”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他们的父母难道还能比你更厉害?
纨绔子弟旁的本事没有,却最懂得什么人才是得罪不起的。
我只是担心你嫌烦,姑母一向都是无理搅三分,一时半会儿的咱们又去不了大营了。”
萧姵暗暗好笑。
这家伙分明就是口是心非。
他们从流云国回来都那么多天了,那“第一件事”别说做,连提都没有来得及提。
她才不要顺着他的意思,主动权绝对要牢牢抓在手里。
待到时机成熟,再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接下来的几日,萧姵被桓琼等人缠得死死的,全都想请她指点箭法。
就连身材瘦小的星姑娘也不甘示弱,学着姐姐们在院子里设了个小小的箭靶,一遍又一遍地练习。
桓琼和向淑雅基础不错,在萧姵的指点下有了非常大的进步。
唯有花晓寒懒得很,随便射了几箭就推说胳膊痛,宁可让人搬个小凳子坐在一旁观看。
此起彼伏的射箭声,让原本十分安静的别院有了勃勃生气。
但对于躺在床上养伤的白彦祯而言,这声音就显得太过枯燥。
他可怜兮兮地哀求道:“三表兄,我实在是躺不住了,想出去走走。”
精心照顾了他几日,桓际俨然已经成了他最信任的人。
听说白彦祯想出去溜达,桓际一口回绝:“表弟,你的伤还没好全呢,怎么能出去吹风呢?
咱们在此间住不了几日,万一回府时你的伤还没有好,姑父姑母那边你该怎么解释?”
白彦祯嘟囔道:“我们家的事儿都是我娘说了算,她一向最疼我,见我受了伤哪里还舍得逼问?
大不了我就再哭上几场”
桓际无语望天,他能说自己不认识这怂货么?
“三表兄”白彦祯唤了一声。
“怎么了?”桓际把眼球收了回来。
“我那边问题不大,就是陌表兄你是知道的,大舅母一向精明,桓琼又是个不长脑子的。
万一她把陌表兄打我的事情告诉大舅母,陌表兄会不会受罚啊?”
桓际挑眉:“你都被打成这样了,居然还替四弟担心?”
“都是好兄弟嘛,谁还真的记仇”
桓际暗暗撇嘴。
好个鬼的兄弟!
这厮就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要是不找四弟复仇,他还是白彦祯么?
他分明就是担心伤好得太快,到时想告状都没有证据。
桓际拍了拍他的肩膀:“也没啥好担心的,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挨一顿板子,四弟年轻力壮没啥大不了的。”
白彦祯抿抿嘴。
他当然巴不得桓陌挨板子,可弋阳郡主那边
桓陌那厮是个软骨头,万一挨打的时候把啥事儿都招了,弋阳郡主会放过他们俩么?
再玩一次射箭的游戏,他的小命肯定会保不住的!
桓际往他身边凑了凑:“表弟在想啥呢?”
白彦祯赶紧摇头:“没啥”
“不是吧”桓际抚了抚下巴:“我听你三表嫂说,狩的那日你和四弟像是一直跟在郡主身边”
白彦祯面色大变:“三表兄慎言,这话事关郡主的清誉,不好乱讲的!”
桓际压低声音道:“我知不知道无所谓,你可千万要把那天的事儿给记清楚了。
在京城的时候,我曾经做过郡主的副手,她那个脾气哟”
他啧啧了几声,又道:“她最恨的就是言而无信的人,一旦有人说到做不到,后果真是太可怕了。”
白彦祯的面色更加惨淡。
看来报复桓陌一事必须得缓一缓了
正想得入神,屋外那些枯燥单调的射箭声突然就没有了。
小厮小跑进来回道:“爷,大舅老爷身边的翟管事来了。”
白彦祯再次看向桓际,神情比之前哀求时更加凄惨。
桓际笑道:“许是大伯父和大伯母给咱们送好东西来的,你好好躺着,为兄出去瞧瞧。”
他迈开长腿三两步就走出了屋子。
翟管事正在给萧姵等人行礼问安。
“小的见过二少夫人、三少夫人、大姑娘、二姑娘、星姑娘。”
萧姵明知他此行目的,浅笑道:“翟管事大老远的跑到这儿来,是大伯父和大伯母有什么话要嘱咐吗?”
翟管事又施了一礼:“回二少夫人,大老爷和大夫人请诸位速速回府。”
一听这话,头一个桓琼就接受不了。
她大声嚷道:“翟叔,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我们还没玩够呢!”
“二姑娘,这事儿小的可是做不了主,您还是依老爷和夫人的意思先回府,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出来游玩。”
花晓寒看了萧姵一眼,问道:“翟管事,是府里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翟管事笑得比哭还难看。
“具体原因小的真是不清楚,还请夫人姑娘们赶紧让下人们收拾行囊,尽早随小的回府吧。”
萧姵道:“翟管事跑这一趟也累了,你先去吃饭休息,我们这就下去准备。”
翟管事忙道:“小的谢过夫人姑娘们。”
第一百二十六章 儿女全是讨债鬼(中)
长辈的吩咐自是不能怠慢。
下人们用最快的速度将行李收拾好,一行人上马的上马,上车的上车,很快便离开了别院。
白彦祯的伤还没有痊愈,骑马是不可能了,桓琼搬去和向淑雅一起,腾出了一辆马车给他乘坐。
同来时一样,他们一路上基本没有停顿,第三日中午就回到了郡公府。
桓崧胳膊被咬伤,又挂念着儿子打人的事儿,索性派人去府衙里告了假,这几日都留在姚氏院子里将养。
桓惜下嘴太狠,六月又正值暑热,他的伤口虽然经过府医精心处理,依旧是肿痛难消。
为了不让老夫人起疑,他每日请安的时候还得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真是既痛苦又憋屈,一肚子的火气等着发泄。
听丫鬟禀报说少爷和少夫人姑娘们都回来了,桓崧怒喝道:“去把他们都叫来!”
丫鬟忙不迭地跑了。
姚氏温声劝道:“事情已然如此,老爷又何必动这么大的气?
府医都叮嘱您好几次了,受了伤切忌动气,万一把身子骨气坏了,遭罪的不还是您么?”
桓崧深吸了一口气:“夫人言之有理,为夫若是倒下,咱们这一大家子就更没有指望了。”
姚氏轻轻嗯了一声。
连白昭纬那样的废物都敢打上门来,她还能有什么指望?
桓崧喝了口温水润了润嗓子,又问:“白家那边派人去通知了么?”
姚氏道:“妾身早就吩咐过门房,只要见到陈哥儿他们回来,立刻就去给阿惜和妹夫送信。”
听见“阿惜”两个字,桓崧只觉脑袋都快炸了。
三十多岁还把兄长咬得鲜血淋漓的妹妹,恐怕也只有桓惜了。
孩子们回府,事情的来龙去脉自然也能问得清清楚楚。
但若是认为这件事因此就能够彻底解决,那就太天真了。
不管有理无理,桓惜肯定又要大闹一场。
今日不比那一晚,人多嘴杂难以控制,想要继续瞒着母亲绝不可能。
“唉”
桓崧叹了口气,他啥时候才能过上清净安逸的日子!
大约盏茶的工夫,桓陈带着妻子和弟妹以及白家兄弟二人过来了。
几人回府之后还没有来得及洗漱换衣,皆是满脸疲惫。
尤其是一路骑行的桓陈,一身风尘像是又添了几分憔悴。
因为派人给桓惜夫妇报信一事,姚氏对儿子多少有些埋怨。
但做母亲的人都心疼孩子,见他如此形容,所有的怨言都抛到了脑后。
几人向桓崧和姚氏行礼问安,桓崧顾不上询问儿女们,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了白彦祯一番。
只见外甥气色很好精神也不错,比他印象中那个面黄肌瘦萎靡不振的少年强了不知多少倍。
当然,脸上那些若隐若现的青紫,尤其是那一道明显的红痕,足以证明他挨打一事并非作伪。
白彦祯被他看得心里直发毛。
他努力扯了扯嘴唇:“大舅舅,我”
桓崧冷哼了一声:“祯哥儿和你陌表兄不是一向都十分要好么,怎的突然与他动起手来了?”
白彦祯都快翻白眼儿了。
大舅舅明摆着就是欺负他白家无人!
桓陌那厮从头到脚都完好如初,他却是伤痕累累,大舅舅居然说得出这样的话!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在父母赶过来之前,他只能做个缩头乌龟。
不,这里面还牵扯了弋阳郡主。
即便白家的长辈全数赶过来替他撑腰,他也得装孙子!
白彦祯低着头嗫嚅道:“就是一点小小的误会”
桓崧暗惊,疑惑地看向姚氏。
大外甥也是他看着长大的。
这孩子完全继承了桓惜和白昭纬身上所有的毛病。
娇气、懒惰、放纵、贪图享乐,还不知天高地厚。
平日里看谁不顺眼,他都能带着人去收拾人家一顿。
谁要是说他半句不是,他真做得出六亲不认的事。
如今他自己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居然选择息事宁人?
姚氏嘴角弯了弯。
挨打的人都不计较了,其他人再不讲理还能闹到天上去?
桓惜这辈子从来不肯吃半点亏,今日恐怕要在她儿子身上栽个大跟头!
她温声笑道:“不管是不是误会,你陌表兄也不该如此待你。
大舅母代他向你道个歉,待会儿亲自炖些好汤给你补一补。”
白彦祯忙道谢。
桓崧则意味深长地看着长子,幽幽道:“陈哥儿,你身为长兄,弟弟们闹了矛盾,为何不加以制止?”
桓陈是在他身边长大的,如何听不出父亲的话外音?
以姑母的脾性,得知儿子被人打了,闹上门来是肯定的。
但以母亲的手段,不管姑母怎么闹,都一定会有办法压制。
可瞧父亲的样子,自家仿佛吃了亏?
他不免有些懊悔。
早知道就不该听阿馥的话。
什么损人不利己?
受损不利的全是己方,二房那一大家子寒毛都没有掉半根!
小许氏心思细腻,渐渐发现了些端倪。
父亲的胳膊似乎有些不对劲儿。
难道是与白家姑父也打了一架,把胳膊都给打折了么?
桓琼想插嘴又不知该说什么,桓阶和白彦礼是自扫门前雪,根本不敢管他人的瓦上霜。
一时间正厅里陷入了沉寂,气氛多少有些尴尬。
不知过了多久,丫鬟的声音打破了这份沉寂。
“老爷夫人,姑奶奶和姑爷到了。”
桓惜和白昭纬的到来,旁人还不觉有什么,白彦祯却真是想要找个地洞钻下去。
不容他们多想,桓惜和白昭纬已经快步走了进来。
“祯哥儿”
一声惊呼,桓惜已经扑到了儿子身边。
她双手捧着白彦祯的脸,大声哭嚎起来。
“是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