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遭遇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而且一定与弋阳郡主有关。
他俯视着跪在地上的两名小厮:“既然主子想做哑巴,那你们俩来说。就从今日一早说起,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都说清楚。”
白彦祯和桓陌今日打算去做坏事,压根儿就没想带小厮。
因此在树林里发生的事情,俩小厮并不清楚。
两人犹豫了好一阵,嗫嚅道:“小的们真的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儿。
只是两位少爷交待,不管他们之间发生什么事儿,都不准小的们插手”
第一百二十一章 桓惜撒泼,郎舅互撕(上)
不管桓陈怎么询问,始终没有得到答案。
他的耐心渐渐耗尽,一手一个将白彦祯和桓陌提溜起来,朝别院那边折返回去。
桓琼狠狠剜了俩小厮几眼:“你们两个愣着做甚,还不赶紧跟上!”
几人很快就回到了别院。
围坐在火堆旁的众人见此情形,纷纷放下手中的烤肉围拢上来。
见白彦祯满脸的青紫,眼眶肿得老高,桓际啧啧道:“这是唱的哪一出啊?哥哥这里酒坛子的泥封都还没打开呢,你们俩就开始耍酒疯了?”
桓陈被他说得越发心烦。
“三弟莫要打岔,你先把彦祯表弟扶下去换身衣裳再上些伤药。”
这差事儿桓际特别喜欢,他故作殷勤地架起白彦祯的胳膊,与白家的小厮一起将他送回了他的屋子。
桓陈收回视线,对桓郁道:“二弟,你不觉得今日的事情有些蹊跷么?”
桓郁疑惑道:“大哥指的是哪一件事情?”
桓陈的火气真是压不住了。
他也不管周围有多少人,怒斥道:“彦祯表弟和四弟是什么样的人,你和我一样清楚。
如果不是发生了什么变故,或者受人挑唆,他们二人至于性情大变,以至于出手伤人么?”
桓郁冷笑道;“大哥这话说得好没道理,你索性直接说这个变故是我一手设计,并且还挑唆他们二人打架斗殴好了!”
“我”桓陈的舌头像是突然打结一般,辩驳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见丈夫被压制,小许氏道:“阿郁,你也别怪你大哥起疑,今日彦祯表弟和四弟毕竟是跟着你和郡主进的山。
他们二人突然性情大变,总是要有个原因的吧?究竟是被猛兽吓到了,还是被什么人给”
说到这里她掩口一笑:“有些事情大家都是心知肚明,我就不在这里提了。
总之彦祯表弟受了伤是不争的事实,就算咱们能暂时瞒过祖父祖母,白家那边也得有个交待。
姑母一向视彦祯表弟如眼珠子一般,万一她闹上门来,事情可就不好收场了。”
听她这般振振有词,萧姵嗤笑道:“果然是夫唱妇随,大嫂这些话与大哥方才所言真是异曲同工。
你们不就是想把这件事儿赖我们身上么?”
“大哥大嫂,你们真的是这个意思?!”桓琼突然插了一嘴,忿忿地看着桓陈和小许氏。
桓陈轻斥道:“这里没你的事儿!”
“我”桓琼还想反驳,胳膊被萧姵拽住了。
她继续道:“本郡主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人敢往我身上泼脏水!
你们既然这么做了,就别想轻易收场!”
桓陈拧着眉头道:“郡主这话是何意?”
萧姵指着桓陌道:“大哥不妨问一问四弟,他为何要出手打伤彦祯表弟?”
小许氏讥讽道:“四弟若是肯说,事情又怎会闹到这个地步?”
当着桓郁和萧姵的面,桓陌少了许多顾忌。
他突然开口道:“彦祯表弟都欺到阿琼头上了,我这个做兄长的替妹妹出口恶气有什么错?!”
桓琼呼吸一滞,眼圈瞬时就红了。
“四哥,方才我错怪你了”
桓陌安抚地看了她一眼:“阿琼别哭,这事儿四哥做得一点都不后悔。今后若是有人再敢欺负你,四哥还揍他!”
桓陈的鼻子都快气歪了。
桓陌这厮说的是人话么?
自我吹嘘也就罢了,反正他一向就是没脸没皮的。
可这厮干嘛要把自己拉下水?
他与阿琼是一母同胞的兄妹,又练得一身好武功,关键时候却不肯为妹妹出头,连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异母兄长都不如!
桓陌却像是没看见他生气一般,继续道:“我这人手轻,彦祯表弟的伤其实并无大碍。二哥二嫂手中有的是上好的伤药,用不了三五日就好了。
反正我们本来就打算在这里多待几日的,正好可以让他把伤养好。
只要大家守口如瓶,姑母那边绝不会知晓此事,又何需什么交待?”
小许氏也被气坏了。
从前她只觉得桓陌嘴甜会来事儿,没想到他不仅仅是嘴皮子油滑,说起大道理来也是一套一套的。
她拽了桓陈一下,勉强笑道:“四弟的话也有道理,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吧。
大家累了一整日,都去吃烤肉吧。”
桓陌笑得跟朵花儿一样,尾随在桓郁和萧姵身后坐到了火堆旁。
桓陈偏过头看着小许氏:“阿馥有何应对之策?”
小许氏压低声音道:“他们越是这般躲躲闪闪,就说明这里面越有问题。
想要让他们无法继续掩饰,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让人把彦祯表弟挨打一事尽快告知姑母。
以她的脾气,眼珠子被人挖了,怎么可能忍气吞声?”
桓陈想了想,这个主意虽然有些损人不利己,但效果却是显而易见的。
姑母比阿琼更不讲道理,一旦她撒气泼来,谁都别想清清静静过日子。
“那你去盯着他们一点,我这就去找人。”
“去吧。”小许氏应了一声,脸上堆起笑容朝桓琼和向淑雅她们那边走去。
桓陈办事的能力一向可圈可点。
第二日傍晚,他派去送信的人就赶回了郡府。
桓惜听说儿子被桓陌给打了,顿时火冒三丈,立时就吩咐下人去备车。
丫鬟见势不妙,急忙劝道:“夫人,您还真打算一个人回郡公府么?”
桓惜目光微滞:“那是本夫人的娘家,难不成还不能去讨个说法?”
“夫人”丫鬟继续劝道:“平日里自然是娘家,讨说法的时候可就不一定了。
奴婢的意思是您不如让老爷陪着一起去,人多底气才足嘛。”
桓惜想了想,这话非常有道理。
正所谓人多力量大,老爷是个弱书生帮不上什么忙,但也比她一个人去冲锋陷阵强。
她立刻吩咐:“那你赶紧去请老爷。”
“是。”丫鬟应了一声,急匆匆出去了。
白昭纬自从失了司仓参军的职位后,便一直赋闲在家。
整日除了喝酒听戏就是与小妾们胡闹,日子过得好不自在。
听闻桓惜要让他陪着去郡公府闹腾,他的脑袋立刻嗡地一下,险些没栽倒在地上。
第一百二十二章 桓惜撒泼,郎舅互撕(中)
白昭纬这一摇晃,把身边的小妾吓了一大跳,赶紧伸手搀扶。
他定了定心神,拍拍小妾的手表示自己没有大碍。
那小妾装模作样地用丝帕沾了沾眼角,如同一朵含露的鲜花般惹人怜惜。
白昭纬心疼极了,各种温言抚慰,让桓惜派来的丫鬟看得直犯恶心。
她清了清嗓子,算是给这两人一个提醒。
白昭纬相当不爽,但岳家势力太大,他不得不在妻子面前低头。
“娟儿,你先回房歇着,老爷去去就来。”
那小妾不敢挽留,乖巧地应了声是。
出了院子,白昭纬这才详细询问那丫鬟事情经过。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祯儿不是一向都和陌儿十分要好么,怎的突然就翻脸了?”
丫鬟道:“老爷还是待会儿去问夫人吧,奴婢也就知道个大概,万一说错引起误会就不好了。”
白昭纬咬了咬牙。
在没有头脑脾气又暴躁的主子跟前儿伺候,一个小小的丫鬟都这般油滑!
他也懒得与之计较,步子又加快了几分。
待两人赶到桓惜的院子,她已经重新装扮好准备出发了。
白昭纬忍着气道:“夫人,天都已经擦黑了,这个时辰去郡公府闹腾,是不是有些不妥?”
桓惜尖着嗓子道:“人家往死里揍你儿子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那个时辰妥不妥?!”
“为夫不是这个意思主要是岳母大人上了年纪觉少,咱们这么一闹,她老人家恐怕一整晚都别想睡了。”
“那是我的亲娘,她的情况我不比你更清楚?
再说了,我是要去找大哥大嫂,儿子仗势欺人,他们做父母的难道不该给个说法么?”
“夫人,祯儿挨打一事,你究竟是怎么知道的?”白昭纬拉住她问道。
他这辈子虽然一事无成,但脑子还是够用的,加之又在府衙中供职多年,行事比桓惜还是要多了几分稳重。
桓惜道:“是陈哥儿派人骑快马捎来的口信。”
白昭纬眉头紧锁,想了想才道:“陈哥儿明知夫人最疼爱祯儿,一旦知晓此事必然会去郡公府找大哥大嫂,他为何还要这么做?”
桓惜不以为然道:“这也值得你花心思去想?嫡庶之间一向都是水火不容,陈哥儿趁机踩陌哥儿一脚不是很正常的事儿么?”
白昭纬彻底无语。
英明神武的桓老郡公,居然会养出这么个草包女儿?!
以桓陈的身份和能力,要踩也该去踩桓郁,再不济也该踩桓际。
他得是撑成啥样才会去和一个对自己毫无威胁的庶弟计较?!
“你到底去是不去?”见他磨磨蹭蹭的,桓惜越发火大。
“去去去”白昭纬知道自己根本拗不过她,只能随她一起出了府。
马车一路疾驰,不到两刻钟的时间就赶到了郡公府。
天已经黑透,郡公府所有的门全都紧闭。
在桓惜的催促下,车夫跳下马车用力拍打侧门。
不多时,一名值夜的门房将门打开。
看清楚来人,他忙上前行礼。
桓惜冷哼了一声,拽着白昭纬急匆匆进了府。
也是合该今夜有事。
最近几年大老爷桓崧越来越少在姚氏屋里安歇,除却初一十五,一个月大概只有那么两三次。
今日既非初一也非十五,他却因为芳姨娘害喜折腾得心烦,索性来姚氏屋里寻个清静。
夫妻二人也有了些年纪,虽不似年轻时那般亲密,躺在一起说说话却别有一番滋味。
正聊得开心,就听见屋外传来一阵喧闹。
姚氏坐直身子,皱着眉头道:“是谁这般不懂规矩,大晚上的居然闹到咱们这里来了?”
不等桓崧答话,大丫鬟轻轻推开内室的门:“老爷夫人,姑奶奶和姑爷来了。”
“阿惜和白昭纬?”桓崧也坐了起来,疑惑道:“他们夫妻大晚上的来咱们这儿做甚?”
姚氏已经下了床,用最快的速度穿戴整齐,又把桓崧的外裳递给他:“谁知道他们来做甚,老爷赶紧把衣裳穿好,咱们一起出去瞧瞧。”
桓崧有些不情愿地将衣裳穿好,同姚氏一起走出了内室。
不多时,夫妻二人便来到了正厅。
桓惜早就等得不耐烦了。
一见桓崧和姚氏,她就站起身讥讽道:“大哥、大嫂,我这儿都火上房了,你们俩倒是睡得挺安稳嘛!”
桓崧本就是一肚子的气,哪里听得了这样的话。
“妹妹这又是在哪儿受了气,逮谁咬谁呐?”
“你”桓惜大怒:“你这说的都是些什么话?!”
白昭纬赶紧拉住她,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快速说了一遍。
“大哥大嫂,您二位也别怪阿惜性子急,实在是陌哥儿太不讲情面,对自家兄弟下手那么狠”
一席话说得桓崧和姚氏都有些懵。
啥?陌哥儿把祯哥儿给揍了?!
桓惜越发气得不行,怒道:“这可是陈哥儿派人给我们捎的口信,你们就是信不过我和昭纬,也该相信你们的儿子吧?”
桓崧和姚氏更懵了。
陈哥儿这是烤肉吃多上头了?
亲弟弟揍了表弟,他非但不想方设法瞒着姑父姑母,还主动递消息?
不么,他们的陈哥儿一向聪明能干,怎么可能做出这般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桓崧道:“阿惜,这事儿你肯定是误会了”
桓惜哪里肯听他解释,顺手端起桌案上的茶盏就砸了过来。
她是老夫人许氏唯一的女儿,上面又有两个兄长,父亲又常年在军中,自小就被惯得无法无天,摔杯子砸花瓶都是常有的事。
但如今日这般直接用茶盏砸人,砸的还是自家兄长,却真是头一回。
她的气力不小准头却不行,茶盏直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