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常见面只会让感情更好。”
萧姵整个挂在她身上:“妈妈最好了,可惜桓二哥向来都是最守规矩的人,又怎会来与我见面?”
“那可不一定。”贝妈妈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
“你贝叔叔看起来够古板的吧?当初他的父母到我家里提亲,我娘都嫌他像个木头,觉得他与我不合适。
谁又能想到他竟是那般有趣的人,当年我娘若是坚持己见,我岂不是要错过这么好的夫婿?”
萧姵被她的情绪感染,对与桓郁见面的想法突然变得迫切起来。
但她一想到外面的齐嬷嬷,气顿时泄了一半。
宫里的嬷嬷个个都是人精,若是她趁夜溜出去,绝对瞒不过齐嬷嬷的耳目。
正想着,窗户那边突然响了一声。
贝妈妈站起身走了过去,轻轻推开了窗子。
一个纸团从她耳边掠过,直接落在了萧姵身上。
萧姵打开纸团,里面掉出了一颗小石子。
贝妈妈笑道:“难怪这纸团飞得又快又稳,原来是肚里有乾坤。”
听她说得有趣,萧姵的脸上漾起了笑容。
“妈妈,您在这里替我守着,我出去一趟。”
“驿站里人多眼杂,你可不要去得太远了。”
萧姵笑道:“妈妈放心,我不去愿吃,就在这屋顶上。”
贝妈妈失笑。
这便是小九说的最守规矩的人?
她叮嘱道:“那你多穿几件衣裳,这地方可比京城冷些。”
第一百九十一章 不守规矩,屋顶夜话(下)
萧姵自幼习武,身体远比一般人强健。
但她还是依贝妈妈的意思,多穿了几件衣裳又系上了斗篷。
想了想,索性把床上的锦被一裹,从窗子处轻轻掠了出去。
她上了屋顶,果然见一身黑衣的桓郁已经候在那里。
清冷的月光下,他的笑容像是带着温度一般,将萧姵整个都包裹起来。
萧姵的心尖颤了颤,缓步走到桓郁面前。
看清她夹在胳膊下的锦被,桓郁竟有些笑不下去了。
“小九,你这是”
萧姵拽了拽他的外裳:“你这人一向是待别人心细,待自己粗心。我不用猜都知道你肯定穿得单薄,所以就给你带了被子,随不好看却总比斗篷大氅暖和些。”
说罢她松开锦被,捏住两个被角一抖,桓郁瞬时就被裹了起来。
他其实并不觉得冷,但锦被带来的温暖还是让他感到十分熨帖。
两人在屋脊处坐下,萧姵偏过头看着他:“那日你突然离开京城,是遇到什么急事儿么?”
桓郁道:“我随父亲回到天水郡不过数月,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之前我和你说过,这些事情全都围绕着那颗解药。
本来依祖父的意思,让我暂时别管这件事儿了,先准备大婚要紧。
只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我不去惹那些人,他们却不肯放过我。
既如此,我又何必对他们客气?
之前我随小叔叔去京城,其实就是为了追查他们的行踪。”
萧姵眉头微蹙:“那些人到底是什么来路?按说对解药感兴趣的人,无非还是为了救人。
我本以为淳于城主为了救女儿,兴许会有所动作。
没想到弱水城的人没有来,却引来了一大堆不明来路的人。”
桓郁道:“那天我本想等你从皇宫回来,把这些事情都告诉你的,不料却收到了阿良哥传来的讯息,只得提前离开京城。
这一个月来,我真是半刻都不得闲,幸好皇天不负有心人,总算是让我查到了一些线索。”
萧姵催促道:“快说来我听听。”
“那些人中,有来自锦国的,也有来自流云国的。
流云国的人目的十分明确,就是想要解药,而且他们的手法简单粗暴,很快就解决了。
锦国人那边情况却复杂得多,解药似乎并不是他们的目的,而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线索。
他们大约是想通过这条线索寻找一个人,但具体是什么人,我还需要进一步查实。”
萧姵抬起手,本想如从前一般拍一拍桓郁的肩膀。
但他此刻裹着锦被,竟让她无从下手。
她转而挠了挠头:“桓二哥,说起来这件事总是我连累了你,否则以你的谨慎,又怎会成为众矢之的?”
桓郁笑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世间万物总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得失从来都在一念之间。
假若我没有拿出解药,或许不会遇到这么多的麻烦,但同时我永远也不会知晓那伊人笑是怎么回事。”
萧姵彻底听呆了。
伊人笑?
世上竟真有这么神奇的东西存在?!
那时她第一次听汤太医说起这三个字,就觉得他是在开玩笑。
桓二哥的解药救了大姐姐,她虽然对那浓郁的香气非常好奇,却也没有把它和伊人笑扯上关系。
然而事实却告诉她,两者之间的确有联系,那颗漂亮的药丸本就是天目泪的解药。
难怪当时大姐姐服过药之后没多久就清醒过来,而且很快就彻底恢复了健康。
她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你见到伊人笑了?”
“见是见到了,但它现在还是一颗普通的草药,丝毫都不起眼,据说得等到端午那一日果实才会成熟。”
“端午?也就是说,伊人笑每年都会成熟一次?”
话虽如此说,萧姵却很清楚事情绝对没有这么乐观。
若是伊人笑的果实一年能够成熟一次,天目泪也就算不上什么稀罕的毒药了。
桓郁解释道:“伊人笑每隔十八年才会结一次果,而且果子成熟后必须在午时立刻摘下,否则便会失去药性。
总之,整个过程十分的劳心费力。”
萧姵想了想:“端午节那一日,咱们俩一起去摘果子。淳于大姑娘已经遭了十多年的罪,应该尽快解除她的痛苦。”
桓郁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打算的,在那之前,咱们须得多加小心,千万不能让人知道这件事,以免增加不必要的麻烦。”
伊人笑的事情算是解释清楚了,萧姵心里的疑惑却并未减轻。
比如说桓二哥是怎么找到伊人笑的,又为何对它的情况了解得如此详尽。
还有,伊人笑十八年结一次果,就说明大姐姐服用的那一颗解药至少是十八年前制成的。
而桓二哥正好也是十八年前来到这个世上。
要说这两件事情之间没有联系,她无论如何都不信。
但她也知道,这其中的内情一定十分曲折复杂,还是等桓二哥把一切都捋顺了,她再慢慢问清楚吧。
“难怪你会说半刻都不得闲,这事儿也太复杂了。得亏是你,若是我的话恐怕早都放弃了。”
桓郁如何肯信这样的话。
查案除了心细如发之外,坚持不懈也同样重要。
而坚持不懈正是小九最大的优点,一向都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既然萧姵不打算继续追问,桓郁也不想继续谈论。
他想起了萧姵等人前几日遇见土匪的事。
“那些土匪来得太过蹊跷,天水郡周边的几个郡地势复杂,匪患一直都有,但他们从不敢主动招惹郡公府。
而且为了保证你和晓寒顺利抵达天水郡,祖父派人沿途梳理了好几遍。”
萧姵也道:“的确很蹊跷,同样的事情姐夫也派人做了,并未发现异样。
而且我亲眼目睹了曹节与那土匪头目交手的过程。
他的招式虽然复杂多变,却依旧能看出军中的影子。
魏军一向任人唯贤,这样的人才又岂会轻易落草为寇?”
桓郁挑眉:“你的意思是说,第二拨土匪恐怕与其他国家有关,尤其是锦国。”
萧姵道:“你方才说来找解药的人中有来自锦国的,所以我不得不这么猜测。”
第一百九十二章 学到皮毛,被拿现行
男童失踪案后,萧姵和桓郁对锦国再无半分好感。
尤其是如今的锦国皇室成员,在二人看来根本就是一群为了利益毫无底线的人,完全不值得相交。
前来天水郡探寻解药的那些人,桓郁虽然查出他们与锦国有关,却没有切实的证据能够证明他们是锦国皇室派来的。
但二人没有忘记,当初给淳于城主的夫人下毒的人正是姬拂冰。
不管她手中的天目泪是怎么来的,对那些与她争权夺势的锦国皇子们而言,都是一个极大的威胁。
甚至于可以大胆猜测,他们当中或许也有人和城主夫人一样,遭了姬拂冰的算计。
当然,似天目泪这样无色无味,且毒性又如此可怕的毒药,若是能由他们掌握,那又另当别论。
即便姬拂冰如今在淳于城主手中,他们依旧没有放弃对天目泪的追逐。
而解药的突然出现,更让他们兴奋不已。
锦国虽远不及大魏强盛,与解药扯上关系的又是权势最盛的萧桓两家,却依旧无法阻挡他们追逐利益的心。
“桓二哥,这事儿一定得查个水落石出。
那些人连假扮土匪抢劫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以后恐怕会越来越过分。
若是一直被他们惦记,咱们的日子也就别过了。”
桓郁道:“放心吧,得知送嫁队伍遇险一事后,我便派人去追踪那些土匪了。
这里终究是大魏的土地,由不得他们如此放肆!”
萧姵点点头:“若这些土匪真与锦国皇室有关,他们八成是冲着我来的。
只要能把我擒住,他们便可以要挟萧桓两家,尤其是可以要挟你。”
桓郁有些想笑。
萧家九爷威名远扬,锦国皇室那些人该是有多蠢,才会想出这么馊的主意?
说句实话,土匪们今日的福气已经足够好,假若最先遇上的是小九而非晓寒,后果可想而知。
萧姵也正好想到了这个问题,但她考虑的不是土匪,而是花晓寒。
“这事儿说起来也是凑巧,本来我的马车和嫁妆都是在前面的,自然也该先行渡河。
可我父亲也不知是抽的哪门子风,就在我们准备登船的时候他追了上来,还非要与我说话。”
这件事还真没有传到桓郁耳朵里,他不免有些惊讶。
“萧伯父竟从京城一路追到了雍水河畔?”
萧姵嗤笑:“可不是么,他这辈子是不会再有什么长进了。
只不过被他这么一打扰,晓寒却替我挡了祸事,甚至还把花伯伯特意为她准备的一箱子金器给弄丢了。”
“把金器弄丢了?”虽是重复萧姵的话,桓郁却朗声笑了起来。
以桓家在这一带的影响力,找到那群土匪只是时间问题。
但有用的线索从来不嫌多,土匪顺走金器自然不是为了好玩,而是为了钱。
他们一定会尽快将金器换成现银。
而兑换现银最方便的地方,要么是当铺,要么是钱庄。
尉迟家的钱庄遍布大魏,与各处的当铺皆有来往。
花侯为女儿准备的物件儿,除却精巧别致之外,上面一定还会有特殊的标记。
只要那些人敢把花家的金器亮出来,就休想跑得掉!
他把自己的想法一说,萧姵也笑了起来。
“事情宜早不宜迟,待会儿你就去找大叔,请他务必帮我们一次。”
桓郁刚想答应,旁边的院子突然传来一阵骚乱。
“这又是怎么了?”萧姵凝神看了过去。
同样是远嫁天水郡,花晓寒也得到了官驿同样的对待。
她的住处也是单独的院落,与萧姵今晚居住的小院就是一墙之隔。
方才萧姵还特意朝那边看了一眼,除却廊下刻意留的两盏灯笼,所有的屋子皆是一片漆黑,里面的人显然是已经歇下了。
而此刻所有的屋子都亮了灯,小院子里也添了好几盏灯笼。
桓郁苦笑了下:“许是阿际被发现了”
今晚他混进小院找小九说话,阿际竟也跟着来了。
萧姵噗哧笑道:“宫里的嬷嬷一个比一个厉害,贵妃娘娘指派给晓寒的王嬷嬷最是重规矩。
阿际撞在她手里,连带晓寒都得挨一顿训斥。”
桓郁也笑道:“王嬷嬷最重规矩,大姐姐指给你的齐嬷嬷呢,是不是比较好说话?”
“切”萧姵白了他一眼:“阿际分明就是有样学样,只可惜他太过老实,学到了皮毛却没有学到精髓。
你明明是把齐嬷嬷的脾性打听清楚了,知晓她不是个好糊弄的主儿,所以才把我约到这里来的!”
桓郁笑而不言,站起身也朝隔壁的院子看去。
萧姵猜得一点不错,此刻的桓际正被王嬷嬷训斥。
当然,以他的身份,王嬷嬷也不可能像是训那些小厮丫鬟一样不留情面。
她就是温